第3章 3.厕所总是流言最多的地方
“你们不要再打了！”
言祖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个缠在一起的大妈和男子前，扯着嗓子捧读。
可两人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边问候着彼此的家人，一边将手放在对方脸上来表达最真挚热烈的情感。
周围的乘客都主动让开了一片空间，避免让两人波及到自己。
【列车即将到达，杨山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抵达车门处做好准备。】
列车的到站提示音让言祖略微紧张了起来，他刚想动用能力将两人蒸发，
但是一想到这么做会让小朋友们学坏，他就收起了这个心思。
普通的高中生，现在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问题呢？
他搜索着大脑中的记忆，却无法找到任何标准答案。
上前分开，会有受伤的风险。
言语劝说，已经失败了，他的口才不好。
超能力，这是作弊。
啊，可是超能力是最方便的，他又抬起手，
还是蒸发吧。
“住手，你们再打，一会警察同志来了，很有可能会以互殴的名义拘留你们。不想被关起来，就赶快停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那位律师女子一手拎着高跟鞋，依靠着另外一只伤势没那么重的脚单脚跳着来到言祖旁边，
“同学，借我靠一下。”
女子一手搭在言祖的肩膀上，感受着稳定下来的身形，她深呼吸调整着紊乱的气息，大喝一声，
“你们再打，就是三年的有期徒刑！”
一听到刑字，大妈和男子顿时就将问候以及动作全都收回。
啊，麻烦了。
善良美丽的女律师，因为良心过意不去，还是决定不再逃避。
很快，列车员和警员便介入了这件事情，言祖也没能逃掉，不管是作为女律师的拐杖，还是目击者。
根据女子所说，她是宝仁律师事物所的老板，江宝仁。
警员在听到这个名称之时也是惊讶了一阵，并且说了一句“居然是您”。
言祖推测她可能是一位很出名的大律师。
在江宝仁的要求下，言祖将事件的全貌复述了一遍，警员记录下他的个人信息之后便让他先离开了。
“言祖同学你先去上学吧，不要迟到了，如果有什么后续我们会再联系你。”
言祖道了声谢，出地铁口前看了一眼电子屏上的时间，
7：25
虽然江宝仁已经让言祖尽可能地减少了耽误的时间，但他还是要迟到了。
第一天上学迟到，还是分班之后的开学典礼，再加上家长不参加家长会。
这三点加在一起，自己变成老师和同学的关注对象的概率是，
86%！
言祖瞄了一眼附近，熟练地拐过一个转角，进入一间快餐店，
“喜欢您来~”
他迅速走上二楼，径直走入男厕所，寻得一个空的蹲位，将门反锁上后，将意识投射到天空之上。
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块醒目的招牌，
杨山中学，沧海市内的B+级中学，以宽松的管理和不时捡到宝藏生源出名，自己的目的地。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人捂着肚子，着急忙慌地冲进厕所，当他刚踏入厕所，只见一扇厕所的门忽然朝内打开。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门，大吼着，
“兄弟，江湖救急，你赶快出来！我帮你冲厕所也行！”
可当他来到厕所门前，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捂着肚子，感觉似乎也没那么急了。
男人望了一眼封闭的空间，又上前推了一把厕所门，只见厕所门朝内打开之后又慢慢自动关闭。
“卧槽，这...”
他脸色一青，肚子翻江倒海的抽搐痛感又涌起，顾不得发凉的脊背，他勇敢地迈进了这间空荡的蹲位。
痛快的释放感像是王峰在他耳旁唱怒放的生命，生理要求被满足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准备将这件事情分享到互联网上。
——
杨山中学，某个男厕所的蹲位，
言祖推门而出，若无其事地来到洗手池前将手打湿，刚走出去，就看到两个激动的少年朝着自己冲来，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上厕所吧！”
“滚呐！”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言祖的眼镜都滑落了少许。
他推了推眼镜，紧了紧书包背带，打量着班级门牌。
“高二七班...”
噢，就在厕所旁边，幸运。
他特意从后门进入，呼吸着班级里有些陌生的味道，
这股味道让他心里痒痒的，
根据人类的定义，
这是，激动？紧张？还是兴奋呢？
班级里有的人在分班前就认识，此时闹作一团，而有不少人拘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捣弄着手指。
现在新书也没发下来，那招名为看书掩饰尴尬的绝招暂时用不上。
言祖来得晚，后排以及靠窗的位置已经被占了，他看着唯一空余的位置，
看来这就是自己的位置了。
他坐了下来，将书包放置在身前，一边将文具和水杯拿出来，每当他将一个物件摆到书桌上的时候，他的眼仁都在移动着，
左下...右上...
就是这个位置。
他的眼仁停住，终于看清坐在左侧的同桌侧脸。
这是一个很白的女孩子，白得有些不正常，连嘴唇都只有一抹薄红。
但这不妨碍她那秀丽出众的容貌，再加上她右侧眼眉下的一点泪痣，让人一眼便心生怜意。
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看来是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捕捉到了言祖将笔一根一根从书包里取出的行为。
她微微侧过头，言祖便拿起笔，玩着握笔处的软胶。
感受到女孩没有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他又开始转起笔。
霎时间，签字笔宛如一条灵蛇，在言祖的尾指到大拇指之间来回跃动。
女孩的嘴巴微微张开，竟是学着言祖拿起一支笔，开始模仿研究起来。
屡试不爽。
感受到注意力已经转移，言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上身着宽松褐色格子衬衫，下身着宽松长西裤的中年地中海男老师走进教室。
他拍了拍手，熙攘的教室顿时沉寂。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欧阳老师。”
“一会听指挥，在外面集队，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从高到低排好之后，我们就去参加开学典礼，你们的家长已经提前入座了，一会儿你们就坐在她们的旁边。”
班主任欧阳把话说完之后，言祖便发现自己的同桌将发汗的双手轻轻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