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霍德波尔没开门
江宝仁回房间披上一件大衣，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江清雨招待好言祖。
“我很快就回来，你们饿了就先去冰箱找点吃的。”
待到关门声响起，江雨清立刻换上警惕的姿态，脸上泛起一抹淡红色，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言祖一个劲地消灭着面前的牛奶，内心仍旧疑惑。
自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身旁的人先是不解，随后又陷入了与昨天相同的嫉妒。
然而最令言祖感兴趣的，是江雨清装睡的能力。
她看起来是在睡觉，实际上眼睛睁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让她得以观察言祖的一举一动。
言祖将牛奶一口气喝完，江雨清才刚刚拆开牛奶盒。
“你...”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言祖已经闭上了眼睛，后背倚靠在沙发上，呼吸平缓。
江雨清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但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将牛奶喝完之后，起身进入了厨房，开始捣鼓着什么。
客厅很大，连接着开放式厨房，言祖虽是闭着眼睛，却将少女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江雨清从储物柜里取出几颗新鲜的洋葱，用手指抵稳，手起刀落间便将其切成小丁。
随后又烹一圈橄榄球在滚烫的平底锅上，开始熬制酱汁。
浓郁咸香的黑椒气味只被抽油烟机吸去六分，余下的四分也足以让人口舌生津。
言祖闭着的眼皮跳了跳，几欲睁开。
居然是江雨清在做饭。
按照他所了解到的，去同学家做客一般而言是父母大展厨艺的时候，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我和你妈做的饭谁更好吃？
这种惯例问题了。
但现在却让他无所适从。
他没法想象，这句话从十七岁的江雨清口中说出来会是什么画面。
江雨清很快就开始小喘气，连拿着锅铲的手都有些发抖，她咬着牙齿，扭头看着”睡着“的言祖不情愿地道，
“言同学，能帮我把酱汁倒出来吗？”
“好。”
言祖本就注视着她，很快便睁开了眼睛走过去，
铁平底锅确实比较重，要是瘦小些的男生也要双手才能拿稳。
看起来像是为了做多几个人的分量而特意新买的，一旁有一个小几圈的。
“可...可以了。”
江雨清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背后藏，但言祖来时便已经注意到了，
她的双臂上很多小块的淤青，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更加显眼。
倒完之后，言祖便退出了厨房，江雨清也一同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挂在墙上的120寸液晶大电视，显示出了现在的时间12：01。
只见画面几经切换，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出现在了屏幕正中间，开头播放完毕之后弹出了标题。
【海航王776话夺回三明治的出海！】
这一集没什么精彩的部分，画面挤满了全身打满绷带的会说话的动物，偶有穿插几个笑料，
最后是那个戴草帽的小伙准备出发想要带回伙伴三明治。
短短二十四分钟切掉开头结尾和历史再现，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正片。
但饶是如此，两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我回来了。”
江宝仁从过道来到大厅，看到两人出奇一直的表情和动作，也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错过了大半的江宝仁只能看半分钟的片尾曲，可她依旧笑得开心。
江雨清看完之后，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起身来到厨房。
她拿出解冻好的牛排，开始煎，她比较性急，一下子下了三片肉，不仅被热油崩到手，还差点来不及翻面。
这般能够忍痛的品质，倒是让言祖想起一句话。
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言祖将这一切尽纳眼底，可江宝仁却是毫不知情。
她屡次想站起来，可都放弃了，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你不用陪我，你可以去帮她的。”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两人都听见。
江雨清呼吸顿时变得很深，江宝仁更是哭笑不得。
“不是这样的，我...没事，看些其他的吧。”
江宝仁拿起遥控器，连怎么退出现在这个播放完毕的界面都不知道，着急忙慌地乱按了两下，电视更是开始泛起白色雪花，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言祖赶忙夺过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雨清，你没事吧。”
江雨清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捂着耳朵，眉头紧紧皱起，不发一言。
牛扒在无声的寂静中被烹调完毕，肉香缭绕在整个客厅。
摆盘相当精致，独具美感，让人食欲大增。
可言祖左看看，又看看，却发现自己的牛扒跟两人的画风差别有些大。
别人的是美拉德反应，自己的似乎是炭化反应。
他拿起刀具划过牛扒表面，银白色的刀刃上挂上黑色的粉末，发出摩擦木头般的沉闷声响。
江宝仁自从帮忙将盘子摆上桌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江雨清则是在切割着牛肉。
言祖动了，在江雨清不怀好意的眼神中，他优雅地将牛肉切开，里面的肌红蛋白像是瀑布一样流了出来，顿时洒满整个干净的白盘。
外面焦黑的粉末沾染在纹理清晰的牛肉上，鲜红的颜色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没熟。
理论上来说，是一分熟，就差追着活牛啃了。
但少年一口一口地将被切成合适大小的牛肉块往嘴里塞，陶醉的样子像是吃到了无上珍馐。
江雨清切肉的动作悬在半空，看着言祖的样子，瞳孔里慢慢泛起一分恐惧。
忽然，她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烹饪得完美的牛排，口干舌燥。
差点就对上眼神了！
嫉妒的情绪终于消失，好耶。
果然，将食物吃完就是对厨师最好的肯定，这下子，江同学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有意见了。
一不做二不休。
言祖看着盘子里的肌红蛋白，端起盘子...
咕嘟咕嘟。
“真好吃。”
江雨清的头几乎要碰到盘子上的牛肉，拿着刀叉的手在微微发抖。
江宝仁更是惊讶，她才刚吃了四分之一。
“言同学，吃饱了？”
“嗯。”
“江阿姨，冰激凌呢？”
“啊，对不起，我刚回来就想跟你说的，那家店，今天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