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能活
“吓死我了，差点就成杀人犯了。”
唐济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安抚自己的小心脏。
好在他收刀快，女人撞到了软绵绵的兽皮床上，这才没酿造惨剧。
女人抬起脸，茫然四顾，没料到自己还活着。
下一刻，她咬牙朝一旁的墙壁撞去，但被绿发精灵女拦下来。
“别拦我，我要去死！”
女人大叫，疯狂挣扎，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眼见她挣开了精灵女的手，唐济一巴掌呼在她脸上，将她打懵了。
哥布林的手，不，爪子，跟人手不能比，尽管他收了力，但还是在女人脸上拍出四条红痕。红痕迅速肿胀，配合女人凄苦的脸，模样好不凄惨。
女人被打懵了，红发精灵女也懵了：“你干什么？”
“我救了你们，不想以身相许就不许，我又没逼你，用不着玩命啊。”
这让我多寒心。唐济心说我清白了一辈子呢。
精灵女依然懵逼，她没想到这个绿皮哥布林如此伶牙俐齿。
以身相许？这是在用成语么？莫非，哥布林也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了？
然而女人不在意这些东西。
她一心想死，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
在这个洞窟里，隔几天就会有女人死去，她们已经够坚持了。
坚持够了，就再也不能坚持半点了，死亡是她们的解脱。
“没事了，都过去了。”绿头发精灵女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就像母亲安慰受伤的小孩子。随着她的拍打，女人感受到了久违的、血肉之躯的温暖。
她低低抽泣，崩溃的情绪稍微安稳，湿透的发丝黏在脸上。
见哥杀没回来，唐济说：“我对你、对你们都没兴趣，你们可以走了。”
“走？”女人颤抖一下，眼泪又涌出来。
唐济赶紧补充：“别误会，我是说你们回家，回你们的家。”
回家……女人又激动起来，表情扭曲：“不，不能回家，我不能活着！”
她低下头，狠命捶着肚子，神态极其癫狂疯魔。
“死，都去死，都去死！”
她的话里涌动着极具愤恨的痛苦，动作一次次加重，恨不得将肚子剖开。绿头发精灵女想抱住她，不慎被她打到眼角，但忍痛没有松手。
感受到怀抱的温暖，女人掐着肚子，但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来。
“不要伤害自己啊……”绿发精灵女轻声安慰她。
善意。时隔一年的善意。
女人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感同身受。被她的哭声感染，那些还能走动的女人涌了过来，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对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没有什么是忘不了的明天还有希望。
患难见真情，女孩帮助女孩，多感人肺腑的剧本啊。
一旁的唐济都看感动了，心里暖暖的，递上块兽皮让她擦擦眼泪。
但看到那只绿色的手，女人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爆发了。
“求求了，让我去死！我不能活，我会害死所有人！”
在劝解声中，她嚎啕大哭，“我不能活，我，我怀了怪物的孩子！”
孩，孩子？这句话一出，女人们的动作僵住了。
哥布林生命力旺盛，一胎能生好几只，只要一只平安长大，就能无限繁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数量与生命力永远是这群矮人小鬼的优势。
看着女人微微隆起的腹部，不少女人回忆起了生产的恐惧。
“求求你们杀了我，”女人满脸痛苦，痛苦哀求，“我不能活，不能活啊！”
她绝对不可以成为孕育魔鬼的罪人。
为人母本该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如果你的孩子注定是魔鬼……
这就不是幸不幸福的事了，这关系到其他人的生死。
更何况，她们是被抢来的，根本没想过要成为魔鬼的母亲。
她们也曾将哥布林当做人养育，她们也曾天真地想从小教导就能引导哥布林向善了吧，然而贪欲是哥布林骨子里的本性，她们眼睁睁看着孩子成了魔鬼。
哥布林生长周期短，前一天还是在她们怀里撒娇的小怪，后一天就啃人类大腿啃得津津有味，她们终于意识到魔鬼就是魔鬼永远都变不成人。
她们忍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将要像他们的父亲抢她们一样抢夺女人。
更忍受不了，被抢夺的女人，甚至可能是她们的朋友、妹妹、朋友的妹妹。
“生下来。”红头发精灵女忽然说。
“什么？”在其他人茫然的时候，她又道：“生下来杀死它们！”
这样，就不需要一尸好几命了，母亲依然能活下去。
见女人们有些迟疑，红发女狠狠道：“如果你们下不了手，那我来杀，你们不用怕，只要杀死它们就没事了，绝不能给它们长大的机会！”
“不需要这么麻烦。”一道声音响起。
“啊！”听到久违的男声，其他的女人们惊叫着后退。
她们忽然想起这里还有个会说人话的哥布林。
在她们姐妹情深的时候，唐济很自觉地站在外围，降低存在感。
但是现在，他又找到了赚取金币的方法。
他摸出两盒药片：“分一下分一下，吃了这个就能流产了。”
怕这些异界女人不懂流产是什么意思，他详细讲解了什么叫做药物避险。
就在刚刚，他忍痛花了20个金币，兑换了……两盒神奇小药片。
系统商城里真什么都有，实在不行再依照红发精灵女的方法：生了再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哥布林得从娃娃杀起。
为了向她们表示这药不是毒药，他甚至自己吞了一颗，反正吃错一两片药没大问题，顶多有点乳腺增生，他都接受自己是哥布林了还接受不了其他的？
光吃药就行？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女人们唯唯诺诺，学着他的样子，将分到的药片吞进嘴里。
系统给的药物作用强起效快，她们的身体很快来了反应，日份大的肚子疼得剧烈，但越疼她们就越欣喜，这点苦楚跟她们遭受的磨难比起来啥也不是。
【叮！杀哥布林+1！】
【叮！杀哥布林+1！】
【叮！杀哥布林+1！】
……
意外收获。
以防万一，所有女人都吃了药片。
唐济惊喜地看到金币持续增加，从200回到了220。
药片还剩一盒，他想留着等以后用，但红发精灵女向他伸出了手。
红发精灵女别着脸，看不到表情，但另一只手攥在了一起。
很明显，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体内可能在孕育哥布林。
唐济分了她两颗药，她吞了一颗，另一颗给了另一个精灵女。
原来胎儿哥布林真能被杀死。
在女人们抱成一团痛哭的时候，唐济深藏功与名。
“我还有事，”他将自己裹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起身，“就此别过。”
既然有哥布林杀手在，那么这附近就没有哥布林了，这些女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她们可以团结起来一起回去，总之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了。
根据之前首领与成年哥布林的交谈，山的另一边还有个哥布林基地，力量跟这里差距不大，简而言之就是很好杀，他如今能力弱，迫切需要杀怪升级。
“等一下！”精灵女对着那道背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