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祭
玄岩冷却，被取走了最后的余火的它，风华碾为齑粉飘散。
铁索哀鸣，再以无力维系这庞然若漂浮大陆的祭坛。
向着深渊坠落。
蛟龙昂首，注视着因为太阳逝去而重新显现的群星。
它们曾是一位外来无根之神的部分。
在余烬的注视之中，外神自星海横渡而来。
肆虐一方，即便是烈焰帝君也只能严防死守那信仰的渗透。
是有顶尖玩家，横渡宇宙的宇境强者出手。
将那位外神镇杀与苍穹之外。
但那洒落的血，却也玷污了被征服、奴役的下等子民。
以至于让他们萌生了向着海渊寻求力量的疯狂之举。
说回那位外神，祂死去，却又没有死透。
仿佛存在某种不朽的特质。
化作死寂的群星充当眼目，盘旋夜空之上，不甘的注视着曾被染指的土地。
若此世再度有人唤其姓名，成其信徒，祂便会再度归来。
最好永远都不要有人再度踏足此处。
蛟龙想着，在余火的记忆之中，那些外神太过难以处理了。
冲出大坑，蛟首环视，却不见带路驼妖的身影。
是自己走了？
他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
左右不过是一件小插曲，他又不需要驼妖带路了。
洪境的天地灵域被构筑，完善。
让鳞甲与他生出了隐晦而又模糊的感知。
驭乘狂风而起，赤影直冲天云。
……
“枢机大人，尊敬的国王陛下来了，还有那几位代表。”
年轻的主教微微俯首，想着清晨阳光之中枢机表达敬意。
侍从正为这位主教披上鲜红法衣，有人单膝跪下，为其呈递法杖。
这才像是代主行走世间的牧羊人。
“让他们等一会儿。”
老人缓缓开口，庄重威严。
“好的，枢机主教大人，根据您的交代，那头恶龙也被我们制服了。”
“将他押过去，退下吧。”
“感谢您的教诲。”
年轻的主教退下，并未觉得这有任何不妥。
在玩家出现之前，宗教早已在这片土地上深耕千年。
没有任何国家敢于小觑，他们这么一个在国民心中占据极大席位的宗教。
何况如今更是证实，主真实存在，曾于世间降下福音。
皇室的守卫者，也是虔诚的牧羊者。
更别提枢机主教，本就是一位荒境的无可匹敌者。
教宗更是以一己之力压得整个欧洲抬不起头，让教廷再度凌驾世俗国家体系之上。
老人从侍从手中接住了礼貌，稳稳安置在头顶。
“退下吧。”
老人摆了摆手，主教们躬身退下。
只剩下老人仰面，让晨曦的光芒照射在银灰的发丝。
这是一场赌博。
他在心中静静的想着。
女王耳提面命，犹在眼前。
日不落的余辉早已消散，已经无人记得往日荣光。
即便没有女王遗诏恳求，他也不能置日不落六十六城而不顾。
他们渴望复兴太久了。
但如今，王室倾颓，继任的国王只是一个毫无胆略的废物。
远不如那富有野心的王女。
王女的确已然失踪，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还带着那柄王者之剑一同。
所以即便是豪赌，他也要堵上一把。
老人幽幽叹息，若是有王者之剑在手，这一场大戏或许能做得更足。
而后张开了双臂，环抱这晨曦之光。
此日之后，他必将为这落寞得帝国注入蓬勃生机。
“亲爱的枢机冕下。”
院庭之中，由三位大臣陪同的国王起身。
老人的眼扫过面前几人。
国王以及暗中的护卫、苏格兰的代表、威尔士的代表、爱尔兰的代表。
让枢机忍不住的哀叹，貌合神离啊。
在玩家崛起之后，本就有分崩离析之趋势的联合王国，更是成了一盘散沙。
以武力自治一区。
“国王陛下。”
老人颌首回应，而后向着三位玩家打过招呼。
“有把握吗？”
国王忧切，枢机主教可是日不落的肱骨大臣。
若是失败，他敢确信，旁边三位肯定会露出獠牙撕咬日不落的最后余辉。
“我必成之。”
老人淡然，却透露出无比自信。
“枢机大人，时间到了。”
主教在身旁告知。
“来吧，国王陛下。”
……
大本钟前，这作为举世认可的日不落标志。
游船挤满了河流，任何的空隙都被如蚂蚁般的人群占据。
无数摄像机对准了这位老态龙钟的枢机主教，将画面传播到每家每户。
盛装出席，庄严肃穆。
“哦，我的上帝！”
有人惊叹，国王居然是带着帝国之冠出席这一次的神祭。
甚至带着一众大臣在后。
但即便如此，他也落后那位枢机主教半步。
是王权向着神权的再一次妥协？
他们忍不住想道。
“主的羔羊们。”
老人沉声，生生将这喧嚣压下。
人群像是被一只平和得手拂过，安抚了心绪。
强得可怕。
三位代表面色几位难堪。
同样荒境，他们的差距却如同隔着一道鸿沟。
“将龙压上来。”
老人低声。
很快，鳞甲漆黑狰狞，四足双翼的巨龙捆绑身躯，像是辆大卡般庞然，展现在民众眼前。
惊呼如浪，爆发巨大喧嚣。
神话照入了现实！
即便是知晓了妖的存在，但民众也没曾想到，居然真的已然进化出了恶龙！
龙不再挣扎，他已经知道那枢机主教打的是何主意。
即便静默，但那来自与生命层次的碾压甚至让普通人喘不过气。
没给过多的反应时间，老人挥动权杖，洁白的光芒汇聚成为大刀。
像是砍菜切瓜一般剁下龙头。
刹那血溅，染红镜头。
龙血散发腥臭，如同泉涌，在地上淌出神奥法阵。
“恶龙袭扰羊群，如今被斩下头颅，主的羔羊们，不要畏惧时代的改变，我与陛下将带领日不落走向复兴，今日，我将斩杀恶魔！成就洪境。”
老人高呼，主教们适时吟唱起了赞诗。
“主阿，因你受鞭伤，叫我们得医治，感谢赞美纪念你！因你受痛苦，叫我们得喜乐，感谢赞美纪念你！……”
诗歌被吟诵，主教们的灵魂力量编织如网，枢机操纵着这大网包罗信仰之力。
数十件富含神性的物品被祭出，他要以此作为他迈入洪境的基石，吞噬沉睡的力量。
信众睁眼狂热，等待着神明显化。
祭品之中，那枚赤红狰狞之鳞，格外引人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