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带皇帝去衙门问审？
一时间，朱厚照成了人群焦点，不少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跑出来的败家子？”
“谁要打赏我十两银子，我保证比场中那两个家伙还厉害……”
“这小子怕是个托吧？想骗咱们扔银子，窗户都没有。”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俗话讲，财不露白，朱厚照这么一来便被人给盯上了。
三个男子从不同方向挤了过来，彼此暗递了一个眼神。
这三个家伙乃是安定门一带出了名的泼皮，坑、蒙、拐、骗、赌、嫖、偷……样样占齐。
为首的名叫牛二，他有个远房表哥名叫郑经，乃顺天府经历司经历，官居从七品。
在京城，一个从七品经历真就是个芝麻绿豆官。
但顺天府地位比较特殊，普通知府一般为五品，而顺天府尹却是正三品，其地位几乎等同于封疆大吏。
虽说京城有六部、厂卫、都察院、大理寺等等机构，但这些机构面向的是整个大明。
顺天府，却是主掌京畿要事。
京城百姓要到官府办事，或是打官司什么的，都得经过顺天府。
所以，油水还是不少的。
郑经一个小小从七品经历，在京城虽然低调，但在老家却有良田数百亩，乡下一幢大宅院，县城还有一幢。
除了正房，这家伙还纳了四房小妾。
也正是因为有郑经做后台，牛二屡屡犯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有一次牛二在赌场与一外地行商发生争执，这家伙一怒之下动手，将那行商打断了一条手臂。
后来也不过关押了三日，赔了十两银子了事。
且说牛二与两个同伙挤到了朱厚照身边，其中一个故意撞了下身边的人，引起了一阵推搡。
这时，牛二与同伙趁着混乱动手，一个去扯朱厚照的腰佩，一个试图偷银子。
二人都是惯犯，手法又快又利索。
哪知，今日却翻了船。
牛二刚将腰佩抓到手中，还没来得及扯下来，手腕却被人一把捏住。
“小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东西？”
沈长安冷冷喝了一句。
“小子，你说谁偷东西？”
牛二迅速将手松开，瞪大一双牛眼，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喝问。
另外两个同伙也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挤到牛二身边。
站在沈长安左侧的那小弟怒骂了一声：“小子，瞎了你的狗眼，敢诬陷我大哥……”
说话间，一拳头照准沈长安的面门轰来。
“砰！”
哪知，朱厚照却在背后一脚将这家伙给踹得扑倒在地。
如此一来，牛二与另一个小弟哪里还忍得住？当即骂骂咧咧动手。
“砰、砰！”
只可惜，他们还没碰到对手，却已经被沈长安一脚踢翻一个，又一拳将牛二打得满面开花。
朱厚照也来劲了。
平日里他倒是没少打架……但，那跟过家家没多大区别，陪他过招的小太监哪敢真打？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街头打架的机会，朱厚照感觉很刺激。
于是旋风般冲向牛二。
牛二脸上挨了一拳，痛得一头大汗，捂紧了口鼻。
眼见又有人冲过来，下意识挥拳抵挡。
但，朱厚照可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皇帝，骑马、弓箭、拳脚都是练过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砰！”
牛二脸上又挨了一拳，打得鼻血飞溅。
紧接着，又被朱厚照一脚踹倒在地。
但朱厚照并未就此罢休，冲上前去一边猛踢一边喝骂：“瞎了你的狗眼，敢偷……小爷的东西。”
另一边，沈长安也将那两个小弟打得倒地不起。
不过他没有继续动手。
毕竟朱厚照的安全很重要，他得防着还有人冲出来，万一一刀子递向朱厚照……那他恐怕就得亡命天涯了。
“住手！”
这时，预料中的衙役出现了。
也不算巧，毕竟这里距离顺天府衙很近，街面上有不少衙役来来回回巡逻。
“砰砰砰……”
朱厚照仿佛不解气似的又踢了几脚。
“大胆！”
那几个衙役眼见朱厚照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还敢动手，不由怒喝了一声。
朱厚照瞟了对方一眼，慢腾腾道：“你在说小爷？”
“你……”
为首的衙役气得一脸涨红。
不过，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毕竟这是京城，多的是公子王孙。
眼前这家伙衣着华贵，而且态度如此嚣张，怕又是哪家公子哥。
这时，牛二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挣扎着抬起头来，指向朱厚照：“快，快把此人抓……抓起来……”
“嗯？”
领头的衙役终于认出了牛二，不由愣了愣。
毕竟，平日里都是牛二当街打人，怎么今天颠了个倒？
“请二位跟我们回一趟衙门。”
最终，那领头的衙役采取了一个折衷的方法，用了一个“请”字。
这要是换作一般人，他早就喝令手下拿人了。
也就是说，得戴上镣铐。
但他总感觉沈长安与朱厚照看起来不像一般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因此也不敢动粗，怕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沈长安不由瞟向朱厚照，无声地征询意见。
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堂堂天子竟然要被带到顺天府衙过堂问审？
“走！”
朱厚照竟然一脸兴奋的样子，冲着沈长安抬了抬手。
说起来，他身为大明皇帝，竟然还没见过顺天府衙的公堂长什么样。
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
沈长安不由暗自苦笑，也不知朱厚照准备如何大闹顺天府衙。
来到顺天府衙门外，不等那些衙役回过神，朱厚照竟快步走到堂鼓前“咚咚咚”敲了几下。
衙门前的堂鼓，也称登堂鼓、鸣冤鼓。
据说，此鼓源于汉初。
起因是一个民间女子为枉死的恩人鸣冤，便找了个锣鼓到皇宫门外一边敲一边喊冤。
此事最终惊动了刘邦。
在刘邦的亲审之下，终于还了那女子的恩人清白。
受此启发，刘邦下令所有衙门设置一面鼓，只要百姓敲鼓告状，官员必须升堂审案。
传说不论真假，但此鼓的确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当日轮值的乃是一个名叫钟启的推官，听到鼓声当即整理官袍，吩咐升堂。
“升~堂！”
“威~威~”
在一众衙役低沉的吼声中，钟启迈着方步，一脸威严地走上了公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