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园里的机器

很久以前，兰斯洛特爵士的城堡“欢乐卫城”曾经是一个被诅咒的悲惨之地，被称为“悲痛卫城”。在打败了三个铜人骑士，从邪恶的群岛领主布兰登手中夺取它之后，兰斯洛特将它改为这个名字。第一个骑士站在城堡大门的上方，“高大魁梧，全副盔甲，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头”。不过，这个骑士很容易就被解决掉了：根据把他放在大门上方的魔法，当注定要征服城堡的人第一次瞥见他时，他就会坠落到地上。在兰斯洛特注视着这个“又大又怪”的铜人骑士时，他便遵守誓约，坠落了下去。[1]

然而，再往前走，在城堡的墓地里，兰斯洛特遇到了另外两个铜人骑士，他们更加投入战斗。他们守着一扇门，兰斯洛特必须通过这扇门才能找到城堡魔法的钥匙。他们手持沉重的钢剑，等待着将任何试图通过的人击倒。兰斯洛特毫不畏惧，举起盾牌，跳到两个骑士中间。一个骑士打中他的右肩，打破他的盾牌，并刺穿他的盔甲，“如此残酷，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来”，但兰斯洛特坚持了下来。然后，他遇到了“一个铸造得非常精美的铜人少女”拿着他要找的钥匙。兰斯洛特用这把钥匙打开一个铜箱，30根铜管从里面伸了出来，释放出一股魔鬼的旋风。铜人少女和骑士们便倒塌在地上：魔法被破解了。[2]

亚瑟王传奇中不仅有自动机骑士和少女，还有用金、银和铜制造的小孩、半兽人、弓箭手、乐师、祭司和巨人。[3]这些虚构的人造生物有很多真实的对应物。现实中的机械人偶和机械动物在中世纪晚期和现代早期的欧洲到处可见，与虚构的生物一样，真实的自动机反应积极，引人入胜，并经常攻击人类闯入者（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为了好玩）。

自动机是日常生活中的常见特征，它们源于教堂和主教座堂，并从这些地方传播开来。耶稣会传教士将它们作为贡品带到中国，用来生动地展示基督教欧洲的力量。富裕的庄园主在他们的宫殿和花园里安装了自动机，它们成为吸引欧洲各地旅行者的主要旅游景点。

我们的故事从这些栩栩如生的机器开始。它们为新的把生物作为机器的科学和哲学模型提供了物质背景，这种模型将在约17世纪中叶出现。如果说“机械的”后来意味着被动的和死板的，那么在这些更早的机器的时代，它的含义并非如此。相反，我们将要研究的自动机表现出一种充满活力的甚至神圣的能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