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今天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见(二)。
龙章驾驶着军卡,慢慢的跟着谢榭的吉普车,他竖起两只耳朵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前面他们几个的谈话。
“老大,真要做五百个俯卧撑啊!那龙……龙老大说的是不是真的呀!若是真的,你咋弄?”
“咋弄?真是亲团的命令,慢慢做呗!先做二百,歇会再做二百,总之做完五百个就是咯。”
“要不然,我们哥俩帮你做一百吧!不然还算亲兄弟吗?”
“没脑子!你们当这是还在山上啊?还是当如今依旧是追随军阀混战瞎打胡乱闹的那会呢?还是觉得咱们现在,依旧还跟着那个死鬼五毒俱全瘾君子团长啊?都给老子精神着点,现在可是跟着咱们的幽灵亲团,都别丢人现眼的了,那种不长进的话语就……就都给老子闭紧了嘴!”
“大哥,我见幽灵亲团文邹邹的一个斯文人,怎么说起话来竟然也是这么凶啊!”
“知道就好!以后老实点。龙章那厮你们觉得咋样?”
“看样子,我估计他的手段,可不比老大你差多少哦!”
“是的是的,老大,那厮也是一个狠人。”
“他跟我一样,是咱们亲团的大营长。嘿嘿嘿,自然是不差的咧!”
“是吧!光看着他那双眼睛就怪吓人哩,跟老大你似的,都是一脸的横肉凶神恶像啊。”
“妈的,老子有那么磕碜吗?算了算了。总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的打上一架,这心里才舒坦。见到没,一见面他就想着怎么样才能给咱们来上一个下马威呢!”
“看着也像是个练家子哦!老大,真要打起来,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弟兄们一起上,看看还弄不弄得死他了!”
“德性!就知道群拥,不一对一把他给一顿打服气了,咱们在亲团面前还如何长脸?以后还如何能让龙章那厮服气咱们呢?总不能咱们幽灵亲团的手下,从今天起就变成了有两个大营长了吧?”
……龙章听着听着的,就笑出声来了。
“大营长,人家这是不服气你了哦。”牛大奎把玩着两把驳壳枪,同龙章咧嘴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原来还不算笨,也不是仅仅就只有点儿草莽气的呢。我这次想弄他的下马威也被老大给一顿骂搅和了。看来,想要这个土匪出身的老兵头子彻底服气咱们,还真得寻个时机,将他给打趴下去了才行。到时候,我估计他想不老老实实认输服气都不行了,咱们以后找这厮办起事来也就好办多了啊。”龙章笑呵呵地说道。
“那还不简单吗?一会到了他们的军营,我就寻思寻思,然后跟他们切磋一下武艺,不就成了。想必老大也不会介意。”牛大奎笑着说道。
“算我一个!”高振在车厢里边也大声叫了起来了。
“你不怕老大踢你屁股啊?这可是老大以后的亲兵了哦。就你那没轻没重的手段,万一给你弄出个三好五歹的来了,岂不是让我和咱们大营长以后难做人啊?可别到时候面子也没挣到,我们哥几个还得帮着你去老大那求情去哦!”
牛大奎笑了起来了,大声说道。
“就你心里有谱,你那手段,不见得就比我的轻了。”高振不高兴的说道。
“你不能动手!高振,你不适合打架,只适合杀人。这种切磋技艺的事情,你给哥几个站边上吆喝呐喊助威就行了。不然人家谢谢这么好的名字,不是就白起了吗?谢谢,谢谢你还没动手人家就已经向你表示感谢了啊!这么好听的名字,你若把他一巴掌拍死了,以后谁来感谢咱们呢?是吧!”龙章笑呵呵地说道。
“对了!大营长都发话了,你就带着咱们小兄弟和小花猫,一起站边上给哥几个吆喝助阵,不是好得很嘛?真上了战场,你多杀几个鬼子就是咯。你说是不是这样?”
牛大奎是真的怕高振的雷霆手段没个轻重,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然要见血的,于是好言好语的大声对他说道。
“要打架啊!跟谁打?龙大哥,我可以参加吗?”李九春这会儿终于睡够了,脱口而出道。
“你呀!千万别,我都不适合打架了,你就更加更加的不适合了!你才真真正正的是个幽灵杀手啊,才不是什么普通的武林高手哦!”高振一听到李九春的话,赶紧让他打住了,喊了起来了道。
在幽灵基地外面的山林里,高振一开始还自以为是的要保护人家呢!
结果呢?
人家不仅飞刀快,身法更快,杀人的时机掌握拿捏得快准狠,几乎都是刀无虚发。
而且,最狠的是他一刀穿心过了还不过瘾,冲上去拔刀时还得顺手一带,就手一刀抹了濒死之人的脖子。
这手段,不可谓不歹毒。
不可谓不狠辣啊!
如此之人,世上只怕是没有敌人了。
至少,他是不可能有活着的敌人的啦!
要有,那敌人也只会是妖魔鬼怪了啊。
高振的心被李九春的那句话给吓得砰砰砰直跳了起来了。
跟杀手打架,就如同跟阎罗王调侃说阎罗王根本就抓不到自己没什么区别。
这是高振见过李九春杀人以后,最深的感触了。
汽车穿过了十里铺军营的哨所,没开多久便停在了一处三面临山的山坳里边了。
山坳三面的小山丘其实也不算大,山坳正前方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河流的对岸便是进出闸北的那条公路了。
桥是新鲜砍伐下来的竹木桥,军卡开上去时“嘎吱嘎吱”只响,让人不免就当心起来:它会不会直接被压断了,然后大家伙一起掉桥下的河流里边去了呢?
“高手啊!不愧是做过土匪的人,选择的哨所位置,真是绝了!悄悄咪咪地躲在这里边,只要在后面山上安排上几个哨兵,前面大路上随便弄几道战壕啥的,山腰在弄下来几个暗堡……嘿嘿!任你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一个也别想逃过他的那双土匪的眼睛和他歹毒无比滴手段啊。”
龙章感慨不已地自言自语了起来了,说道。
“别的虽然看不太懂我也不服气。但是作为一个汽车运输兵,他们搭的这座木桥,我他娘的真心佩服。嘿嘿嘿,一会打架时,下手轻点便也就心安理得多了。哈哈哈哈哈!”
牛大奎也夸奖不已了起来了,失声大笑道。
“知道就好!别挑战那个谢榭,他是我的,听见没?别没大没小的哦。”
龙章突然间地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叮嘱牛大奎说道。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弄弄他车上的另外两个小子还差不多。挑衅那个老流氓,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大营长,我敢打赌,他打架时一定会使用那种见不得人的阴险招数。你到时候可得小心在意些哦,千万别中了他的阴谋诡计!”
牛大奎想了想,便答应了龙章道。
龙章把车开过木桥,驶入了山坳中一块刚刚平整出来的场地上面停稳妥后,立即就伸了个懒腰,这才笑呵呵地感慨道:“终于见到了一个大整天的太阳光了,这种久违的清新脱俗的感觉,真他娘的爽歪歪啊!”
后边车队依次跟了进来,到第五辆汽车通过时,左后车轮外面轮子下面的一根木头蹦了,差一点翻车了。
正好战大哥就在那辆车上。
这可把一直在指挥着车辆通过的谢榭急坏了,他大声喊道:“工兵排呢?人死哪儿去了?这建的什么破桥啊?还不如老百姓家里随便搭的茅厕登坑横木结实耐用呢?赶紧滴,麻溜的组织人手抢修。”
牛大奎见了,喊上草屋外面晒太阳的龙章和李九春,还有高振一起就赶了过来帮忙来了。
战笑天看看牛大奎,就把司机赶了下去了,在车上喊道:“牛大奎,你好好看看,能不能通过?能的话上来开过去。”
牛大奎弯腰看了一下,左后轮只有一个轮子吃得上力了,这要是一加油再给蹦断了,那这一车军火粮食,可不就连车子一起侧翻进河水里边去了吗?
再看看河水,起码有半人多深,水面宽有八九米,此刻车子才走了两米不到,实在是不敢冒那个险啊!
“牛大奎,怎么样?能不能动?”战笑天坐在驾驶室,十分着急的问道。
“老大,真的不能动了。真要动,得加固了桥面再动了。还是让工兵们弄弄好了再过桥吧。”牛大奎十冷静的答应道。
“高振,那就通知后面的车,除了司机,其他人全部下车原地待命等候通知徒步过桥。”
“牛大奎,告诉每一个司机,桥面上绝对不许允突然间的加减档,要保持匀速通过。”
“那个谢营长,立即加派人手,给工兵排搭手。龙章,你狗日的也别光看热闹了,喊上你的人一起帮忙给桥面加固。所有加固桥面人员,统一服从工兵排长的安排和调遣。”
战笑天坐在车上,一动也不敢动地,赶紧安排下去了道。
谢榭答应了一声:“收到!”
便赶紧去忙活去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亲团可还坐在那车上呢!
“龙章,牛大奎,高振,你们三别给我整事啊!不然一会子一人五百个俯卧撑,做完再吃晚饭。全体都有,都加油干啊!”
等大家都去忙了,怕龙章跟谢榭暗中较劲搞事情,还不忘大声地给他打了个点,坐在车里喊破了嗓子道。
“大哥!你兄弟我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吗?放心,都听老谢和排长的安排,保管出不了任何差错。”龙章大声地答应着,带着自己的部下找老谢和工兵排长报道去了。
工兵排长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五短身材,一脸的苦相,若是脱了军装,让他换上一身便服,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咱农民兄弟一枚。
他手上的茧子厚实如苍松树皮,听到桥面出了问题,而且新团长还在车上,急忙带着手下和他们吃饭的家伙事从右侧山脚的茅草屋里就冲了过来了。
见大家都围着他等候指令,大手一挥,喊道:“都别乱跑,除了工兵排的弟兄,其他弟兄们分批次上山伐木,越大越结实的越好。竹子也可以伐一些来,要快!工兵排,全体都有,跟我上。”
工兵排人其实便不多,也就十来号子人,听了排长的召唤,一个个滴斧子榔头大马钉各种长短木头扛起,就冲到桥上去了。
一大班子人捆的捆扎的扎,不一会便在桥下面又起了一个木马叉,在上面用大马钉给固定上了一大根大腿粗细的横木,将断裂的那一截木头给补上了。
“团长,你试着启动汽车,不要快,慢慢的往前走走看。”
这边忙活好了,正好距离近些的官兵都扛着砍伐下来的木头和竹子赶来了。
战笑天就要启动汽车时,牛大奎丢下肩膀上面的木头,大声喊道:“团长,先别动。”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在那个位置?”
战笑天和工兵排长几乎是同时发问道。
“这车太重了,一个木马撑不住!再来几个。间隔再断点,不然汽车一启动,六个轮子的加速度力,怕还会断木头。”
牛大奎大声喊道。
“这位兄弟是个明白人。弟兄们,把伐来的木头捡大点的,传递过来。工兵排,加木马!一米一个,其他兄弟把竹子破开,横排密实地捆扎在桥上。先往前铺,等团长这车过去了,接着把后边的也铺上。然后再通行。”
工兵排长大声喊道。
……这一顿忙活,从傍晚一直干到天黑。
伙食班把大锅里边的肉热了又热,好不容易才等到全体官兵脏兮兮灰头土脸的慢慢踱了过来。
赶紧把盛满牛羊肉的大铁皮盆放到茅草屋厨房外面草坪上面去了,然后是忙不跌地给上热酒。
谢榭和龙章还有牛大奎高振几个,前呼后拥的把战笑天迎到了当中的一个草地饭桌上面,等他训话。
其他人等,也都新旧交错,纷纷按十人一桌站在草坪饭桌子上面去了。
战笑天看了一眼面前油星子只冒泡的牛肉羊肉大铁盆,看了一眼谢榭,笑道:“老谢,这土匪的习气还是没见少啊!大碗吃酒大盆吃肉,倒也豪爽。我不明白,你小子那来的那么多钱,可别是老毛病又犯了,欠揍的吧?”
“我的亲团耶!那能呢?打谁的脸都不能你的脸啊!钱是有些,可也没敢这么弄啊!天天吃这个,这么多兄弟再多的家当也早吃夸咯!是这样子的,前几日有一队贩卖牛羊的队伍从这边路过,那些牛羊闻不得柴油味,加上见我们的卡车在路上拉土石,便惊了。好几头都撞车受伤了,没办法只好掏钱买下来了。嘿嘿,正好弟兄们好多天没见肉味了,你老人家就放心吃吧!”
见团长这么问,谢榭指天喊地的发誓赌咒着说道。
“那就好!老谢,可别让我发现你小子是蒙我的,你若不知道后果,就先问问龙章和牛大奎高振几个,没那个能耐可别轻易骗老子哦!哈哈哈哈。弟兄们,谢谢老谢的盛情款待,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跟他客气了哈!开吃。吃饱喝足了,咱们那些丑话再说也不迟。”
战笑天说完,便半蹲了下去了。
“老谢,这是花雕?”端起酒碗来闻了闻,笑着问谢榭道。
“团长,咱们这是特意开车到姑苏定山湖花雕酒厂买回来的,这个确实是为团长备下来的。我琢磨着你们城里的斯文人都喜欢那啥来着,就这样子做了。”
谢榭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支支吾吾的答应道。
“嗨!我说老谢头啊!不是所有的文化人都喜欢煮酒论英雄,咱们老大喜欢做俯卧撑论英雄啊!你这马匹,拍错地方啦。”
龙章看着一脸无辜的谢榭,调侃他道。
“这话不假!你小子别嘚瑟,先把你那五百个的旧账给老子结清一下,正好给咱们下下酒。”战笑天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龙章就是一顿臭骂道。
“这有何难?老大,一会得赏我一只羊腿补一补,五百个啊!不容易做的。”龙章故意看了谢榭一眼,得意洋洋地说道。
“光说不练,先赏你一碗花雕,暖和暖和,五百个俯卧撑给大家伙乐呵乐呵!羊腿给你留着。大家说,好不好?”战笑天被龙章的小表情给逗乐了,踢了他一脚把酒碗了过去了,笑骂道。
“弟兄们,敢不听大哥的话,就照着这样的来啦!五百个俯卧撑是起步价,一碗酒一只大羊腿可就得凭各人的运气咯,哈哈哈哈。牛大奎,接着我的大衣。”
龙章接过酒碗一口干了,把大衣脱了丢给就牛大奎,趴在热气腾腾的牛肉盆和羊肉盆旁边,大喊了一嗓子就一口气做了五百多个俯卧撑了。
高振数错了,少数了十几个,也被龙章逼着做了两百多个。
“大营长,你做了老大赏酒赏肉,我呢?”高振做完站起来时,有些迟疑地同龙章发泄起不满来了,问道。
“你呀!一桌两大盆,一盆牛肉一盆羊肉,你看看喜欢那一锅,你直接端走得了。把腿给老子留着就行了。”
龙章一边穿大衣,一边笑呵呵地打气他道。
“拍不死你!还想做五百个,是吧?弟兄们,都别站着了,坐下喝酒吃肉。开干!”
战笑天说完,拉着身边的李九春就坐了下来了。
大家才刚刚坐下来,就有一个大头兵气哼哼的站了起来了。
龙章嘴里才啃了一口的羊腿,就被他跑过来一把夺了过去了。
状着胆子抗议道:“老大偏心。大营长犯了错被罚五百俯卧撑都有酒喝有羊腿吃,我不服气。大营长,咱们比试比试,你若是赢了我就给你羊腿吃。你若是输了,这羊腿得归我。老大,你说这样行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不免都觉得有些大跌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