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外留宿
“魔女”的名号在兰迪大陆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是三岁小孩都清楚魔女们存留的古老传说。
但与这情况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真能感知到魔女的身份。
除了像“梅拉丽尔”，“亚娜莎”这样藉藉有名的魔女外，其他魔女走在街上时，根本就无法分辨出她们与正常人之间的差别。
以至于愚昧的人类在某段时间里，会将长相美丽的女子定义为魔女，并加以歧视与迫害。
因此，当莉莉丝见到斯莱恩竟能轻松识破自己的魔女身份时，她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在温热的房间中，魔女依靠摇曳火光，再次细细观察这位脸色沧桑且苍白的男人。
斯莱恩外穿由厚重毛料缝制成的大衣，里面米白色棉衬衫由于年代已久而有些发黄。
他身上披的是黑色油蜡斗篷，其表面挂着的颗颗雨珠，正沿着肩膀线条滴落至石头地板
脖颈间戴着银制项链，一颗红色透亮的宝石悬挂于其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莉莉丝沉默片刻，也不打算继续隐藏身份，便反问道。
见到魔女没有任何愤怒或者怪罪，他眼神显露着真挚的喜悦回答道:
“因为我过去亲身感受过仁慈魔女的魔力，您身上散发着的魔力气息与那位大人格外相似。”
莉莉丝听到老者的话语，眸中含着疑色回望对方。
按道理来讲，仁慈魔女在两百多年前便自尽身亡，而人类的寿命再怎么长也就那一百多岁，斯莱恩无论怎么说都没可能感受过克拉拉的魔力。
莉莉丝摩挲着下巴，她质疑的目光投向欣悦着的斯莱恩，语气冰冷地问道:
“别撒谎，你怎么可能见过克拉拉，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是说你其实是精灵与人类的混种？”
面对魔女的质疑，斯莱恩选择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只见他指尖慢慢凝聚出几颗高速旋转的殷红血珠，血液表面反射着点点火光。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位魔法师，还是一位会使用“血命魔法”的魔法师。
关于这类魔法，莉莉丝了解的并不多，一方面在于莉莉丝过于偏科，关于死灵魔法以外的课程她近乎一概不听。另一方面在于她觉得血命魔法这种依靠血液驱动的魔法，实在是过于恶心且恐怖。
“鄙人略懂些血命魔法，通过为血液不断注入魔力，才堪堪苟活了三百多年。”
说着，老者从斗篷之中抽出自己的手，拉开袖子来向魔女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他那粗壮白皙的手臂下埋藏着数根膨胀的彤红血管，荧亮的纯净魔力正在其中流淌。
这种略显恐怖的样子，让莉莉丝对于血命魔法这种东西又多了些许偏见。
斯莱恩见莉莉丝难色的微微颔首，于是便开始和蔼的自说自话。
其话语中的内容大多仍是对仁慈魔女的感谢与期许，他希望能有机会再度遇见仁慈魔女，当面报答她的恩情。
并且他还向莉莉丝打听克拉拉的消息，希望能有机会前去与她见上一面。
莉莉丝肯定不能将克拉拉离去的悲惨真相告诉他，所以她只能像之前那样，对斯莱恩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得到这样的消息后，斯莱恩神情激动地说不出话，他嘴角略微抽动，让他那银白络腮胡也跟着抖了抖。
“真的吗？那太好！”
他口中止不住地感叹，就连莉莉丝也没料想到，这个外貌沧桑坚毅的魔法师，竟然被她仅仅一句话而弄得眼角出现点点泪光。
随后时间里，斯莱恩帮莉莉丝一行人拿去沾满泥污的衣物，说是要为她们好好清理一番。或许对于这位老者而言，他这些友善行为只是在回报当初那位仁慈魔女。
看着老者辛勤地抱着那堆满是泥污的衣物匆匆离去，穿着轻纱睡衣的莉莉丝坐在床脚位置，难免有些感慨。
虽然魔女欢宴会里的成员在世间创立伟绩几十年，但让人类对魔女产生最大改观的仍然是那位两百多年前乐于助人的仁慈魔女克拉拉。
或许说魔女欢宴会一开始就搞错了努力方向，想改变人类的看法，不一定得先成为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
“咱们真的好幸运啊，莉莉丝大人！咱一路上遇到的全是通情达理的人，上次那位修女也是。”希斯娅趴在软乎的床上，两脚开心地踢腾着。
“是吗？”
莉莉丝倒没有这种感觉，毕竟当初奥戈楚和哥伦特属实是给她来了点小小的人类震撼。
可不管怎么样，目前自己的深渊讨伐之旅算是开了个好头，只要接下来搞清楚这附近深渊气息的聚集地，就可以着手于灭杀行动。
第二天清晨，被深渊食物给害得不轻的雅兰扶着仍在疼痛的脑袋，如丧尸般低嚎地从床板上缓缓起身。
当她睁开双目，第一眼便注意到像猫咪一样蜷缩依偎在自己身上的莉莉丝，此刻魔女仍在香甜的沉睡。
“怪不得昨天梦里喘不过气，原来是这样……还有这是哪里？”雅兰脑海中的记忆停留在昨晚雨夜，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先将自己被子腾给莉莉丝盖，随后从床上小心翼翼地从下来。
她刚想推开屋门看看现在身处何方，只听到外面传来希斯娅那清脆的声音。
“爷爷，如果我帮您把这些柴全给劈了，您能给我点报酬吗？不多，就要三块银币，莉莉丝大人现在真的很缺钱，我要想办法养活她。”
一听这话，雅兰就又感到头疼，心里觉得这希斯娅和莉莉丝相处久了以后，也变得抽象起来。
此刻，晨光之下，希斯娅正用触手拿着两杆斧头不停挥动，其速度已经快到出现残影。
她旁边还站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希斯娅这种极其夸张的动作。
注意到醒来的雅兰后，希斯娅一时间停止了手中利斧，赶忙过去看看雅兰她身体还有没有问题。
雅兰身体年轻，外加上魔法师体质，所以很快就从食物中毒恢复过来，身体状态已经完好如初。
见到她没有事之后，希斯娅轻喘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随后她便开始为雅兰徐徐讲述起昨天夜晚发生的事情。
“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来搞清楚来龙去脉后，雅兰便微微鞠躬，立刻向那位老人表达谢意。
“不用客气，其实遇见在魔女大人后，鄙人也有一事相求。”老人浓密的胡须抽动几下，向她挥挥手表示这没有什么。
直至中午时分，莉莉丝才弓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迷蒙着眼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揉揉眼角，如同迷失的孩童般向雅兰高声喊道：
“徒弟你在哪儿？”
“啊，魔女您醒了！”这回，在屋外等候已久的老者先一步走至她身旁，迫不及待地想向她提出自己的请求，
“其实魔女大人，鄙人一直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够答应。”说这话的时候，老者表现得相当诚恳，看起来这个请求在他心中肯定是相当重要。
迷迷糊糊的莉莉丝也懒得考虑太多，就甩甩她凌乱的脑袋以表示答应。
“太谢谢您了，我希望您能一定和我进行场法师对决！”斯莱恩握住莉莉丝几根葱白手指，用力且珍重地晃了晃。
这短短一句话直接就把半梦半醒中的莉莉丝给整清醒了，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掌，红色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不是，我就吃你点食物，睡了一觉，你就准备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