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樱花樱花

“哈~”

他轻笑了下。

樱花自街的那头扑来。

银发女孩刀锋挥下，半月状的刀光撕裂天空，一艘艘如山岳大的天空战舰炸开。

世界一下失了聪。

哒。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赶走了死寂，仿被时停的世界倏然潺潺。

天空还是羞红着的，于是飞扬于狂风中银白发丝也都沾上点点的樱桃酱，女孩冷冽的气息也不那般吓人，再在那一张樱花纷落的脸，倒有点可爱。

她一点点地走近，未入鞘的黑刀虽被反握于后，但那吞吐着的刀芒仍割裂着寸寸空间。

瞥了一下那些慌乱四处乱窜、却独独略过这条安静的樱花小道的人，目光重新集中在这个脚踩着粉色樱花铺就的路一步一步逼近的恐怖女孩，心提了起来。

她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清脆的哒声，樱花似不存在，如果不是花瓣已在柏油路上留下吻痕，那哒哒声更像脚踩静谧空间的回响。

女孩的瞳孔是酒红色的，在如雪般白皙的脸蛋上格外吸引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凝望；当要沉醉时，那漠视一切的眼光宛若白起的镰刀一般，让人背脊发凉，张皇地要赶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瞥上一眼。

心在怦怦的跳，呼吸是越呼吸越凝滞，到恐怖的白发女孩停下时，近乎停止。

一米的地方停下，停的很突然，就安静站着。

他紧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就是风吹动了她脸上的几根绒毛都不放过，生怕其一刀劈过来。

心里知道她劈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汗毛直立。

后退两步，刀指来，女孩道：“刀。”

刀芒割裂虚空，纷落的樱瓣刹那齑粉。

馨香要萦满，却不闻，只轻皱，鼻尖。

“什么刀？”

他问。

“你的刀。”

她道。

“我的刀？”

他道，眉轻皱，疑惑。

“对。你的刀。毒岛流的刀。”

不厌其烦，独有的虔诚，刀未动，她道。

昏暗，云狂涌，眼眸，他轻闭。

“是吗？”他轻吐字句道，“那试试。”

不答。

双手。

刀握紧。

劈亮了苍茫。

银发只微扬。

女孩。

铛。相触，黑刀。

剑圣。圣者无言。他想。

沉默间，樱花自脸颊擦过，一片。

金光大作，侧过，那白发。

手中黑刀断裂，铛的插入结实的柏油路中。

“你的刀。”恐怖女孩顿了顿，转过身，腾空而起，道，“我在剑域等它。”

苦笑了下，他道：“我对自己可没有相信。”

她回过头，酒红色的双瞳看来。

温暖的春季却比刚过去的冬季还要冰冷。

“好吧好吧。这约定我接了。不过说好了，我们只论输赢不决生死。”

身着白色巫女服的剑圣点了点头，举起几乎化作虚无的黑色长刀，轻轻落下。

空间荡起阵阵涟漪，倏然横移至十米外的之字波动处，那金发垂落的白色背影消失不见。

“那些家伙还真是倒霉啊！本应该万无一失，竟然在一刀之下全军覆没了。真是泰坦尼克号啊！”

“还真是。剑圣的剑道很恐怖。”

刚刚走来的舒儿白了他一眼，吐槽道：“输了的可不是你。”

“可我也没赢。”

“怎么说？”

“她的圣者无言还未完善。不然我不只是断刀了。”

“嗯，也就是说，再给她一段时间或者拼命的话，你这位龙君会输。”

点点头。

眉头蹙了蹙，舒儿捡起地上的黑色断刀，手指轻划了一下刀身，“上面留存着浓郁的不知名秩序。”

他笑了笑，道：“你猜剑圣为什么被称之为剑圣呢？”

“猜你个头。”笑骂了一句，舒儿道：“你学的毒岛流还没有到那个圣者的境界对吧？”

“用刀厉害的人很多；但多是技巧上的高手。而我，拾人牙慧而已。她，剑圣，和其对视我总会莫名的心虚。古往今来，可以称剑圣且被天地承认迎入剑域的人，诸天万界修剑修刀者亿万万，不过有五位。”

“怪不得呢。”

“什么？”

“怪不得你用刀除了厮杀就是绝杀，根本没有人家对刀的真诚。你们卡塞尔学院的刀术是必修课，也仅仅是必修课了。”

没有反驳。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刀术水平都很高，不过除了个别几个对刀有特殊情感的，基本上只会用刀厮杀。

“啊，好美呀。”舒儿收起断刀，感叹道，“这整条街，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外衣！简直妙极了！”

她，一大捧樱瓣掬起，吹了吹，纷纷扬扬。

“看啊，好好玩！”

哒。打了一个响指。细雨飘飘而下。他笑了笑，倚在几乎光秃秀的樱花树下，看着她在丝线一般的雨中，自在的摆弄着落花，孩子一般。

剑圣。剑域。

剑圣要在剑域施展圣者无言，

剑圣在剑域施展了圣者无言，

果然。

白衣的巫女头微抬。

一片片花瓣落下，

酒红色的眼睛。

庄严的气息随微荡的金发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