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突然
路邹然的头发没有再梳上去,反而是散乱下来,快要遮住了眼睛,比往常多了几分乖巧的感觉,看上去没有那么斯文败类了。
他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说话声音带着鼻音,眼睛几乎要睁不开。
江祈给他送来药。
“在发烧的时候,没想到是你来照顾我。”路邹然蔫巴巴的,慢慢吃下药,又补充了一句。“别想在这个时候杀我,否则你也出不去这个别墅。”
“……哦。”江祈把椅子拉过来,看着他。
在别墅待了一周左右,她已经把右眼的绷带解掉了。那只眼睛暗红,如果不仔细看,并不能发现它是红色的。
正因为如此,她看到的世界也不太一样。
她看到的世界,是红色和正常交织的世界,每一处都透着淡淡的红色诡异,但也能看清正常的东西是什么颜色。
迟榆最近除了吃饭的时候会出房间以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里面磨刀。
她原本想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孩,能干出来什么大事?
结果当徐澈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爬到窗户上,一下一下敲着玻璃,还跟迟榆打招呼。
迟榆怒不可遏,直接拿过江祈的唐刀砍了过去。然而徐澈又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徐澈有时候还会敲房门,美名其曰:“有点想见你。”
这几天,睡眠质量都不是太好。
对于路邹然突然的生病,她想来照顾也是因为想在他房间安心睡觉。而且她确实有想砍死他的想法。
“你怎么突然病了?”江祈抬头看向他。毕竟这么炎热的天,生病还是很不容易的吧。
路邹然低着头,蔫巴搅着手指。
江祈一笔记本扔过去:“别整那死出。”
路邹然痛呼一声,揉了揉脖子,抬抬下巴。
“窗帘拉开。”
江祈看他一眼,站起身,把窗帘拉开。
窗户上,大体看没有什么,但是在最左上方的位置,有一个隐约可见的模糊印记。
不像是手印和脚印。
“那东西的脸印。”
“我撒谎了,我见到过灵异,不过只有我。”
“那些蚂蚁不敢进别墅,就是因为她。她守着别墅,确保不会让其他生物进入,而我要给她提供人类作为食物。”路邹然淡淡解释着。
“她是什么东西?”
“从水井里爬上来的,我不知道。贞子?”路邹然托腮思考。
“……那你发烧,是因为这些天没有给她提供人?”
“本来想让葛寒雪去的,我就把她赶出去了,只要没在房间里的都会被她当做食物,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个房间设施都很全的原因。”
“不过你们把葛寒雪收留了,没办法给她吃,我就想打你们的主意来着。”路邹然毫不掩饰地说出来。
“徐澈回来了,你也不是好惹的,杜栩眠虽然好办,但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江祈一眼。
“那看来你发烧是因为那个贞子在催你?”
“是。不给她的话,过了三天之后她就要来找我了。”路邹然笑了一下。
江祈立刻起身,准备跑路。
路邹然也不着急。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第一天给你编头发吗?为什么会扯杜栩眠的衣领,为什么会去抱迟榆?”
江祈有不好的预感。
“只要我把头发交给那贞子,你们跑哪去都没用。而我没给。”
“那你还挺有诚意的呗。”
“帮我去杀了她。怎么样?这种时候就别谈条件了,我们是互相牵制。”
“你信不信我现在捅死你?”江祈提着刀就走过来。
路邹然扯开扣子,胸口处有淡淡的黑纹。
“杀吧,杀完之后就轮到你来当这个别墅的主人,你这辈子都离不开别墅了。”
嘶,真是大意了。
以后上药还是要自己来放心一点。
“你别墅里那么多人,非要挑个外人来?”
“就是因为他们跟我很熟,我才不能破坏我的形象。威严是一个管理者应有的东西。”路邹然认真看向她。
“那东西是灵异,枪和弹弓都伤不了她,我能看见她也只有她自愿现身的时候。”
“所以…你右眼好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眼睛伤成那样,居然还能恢复,甚至和原装的一样,你隐瞒了什么东西。”路邹然轻轻笑了一下。
“是和灵异有关的吗?当然,你可以否定,但是我将秉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老弟,我有点汗流浃背了。
江祈面色复杂。
一个没有进过社会的毛头小孩,想在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人身上获取利益。
不亏就不错了,还想拿利益?
江祈深吸一口气。“你得跟我一起去。”
“当然,请客哪有客人请的道理。”
当天夜晚,事不宜迟,江祈提着还在发烧的路邹然就下去了。
“我还病着。”路邹然看着她。
“你只需要给我挡伤就行了。”江祈拿好了东西,慢慢爬下水井。
“水井里的水能喝?”江祈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能啊。”
“这水和她的洗澡水有什么区别?”
“……”路邹然忽然不做声了。
估计那贞子早已经在水井里下了什么东西,而他们不知道罢了。
水井很窄小,大概能容纳三个人。
她打开手电筒朝下面晃了晃,依稀能看到个女鬼趴在井壁上,虎视眈眈看着她们。
江祈很明白,路邹然来找自己帮忙是因为他看不到女鬼。
无论她能不能杀掉女鬼,路邹然都是赚的。
她虽然能看到女鬼,但是并不知道能不能杀。在末世初期,趁鬼还没有很强的时候可以先练练手。
江祈举起唐刀,朝着女鬼砍去,竟然真的砍到了。
女鬼发出惨烈的叫声,挥着爪子朝她抓过来,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江祈快速举刀砍掉她的爪子,然后把她补了好几刀踹下去。
“解决了?”路邹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江祈点点头,握紧了唐刀。“看看印记消除没,没有的话我们还要去补刀。”
路邹然扯开衣领,黑色的印记一点点消退,他浑身一轻,嘴角不自觉勾起,惊喜的看着胸口。“没有了!”
他终于不用守着这个破别墅了,不用担惊受怕了,不用在做坏事的时候还感到愧疚,他……
突然,路邹然闷哼一声。
一把刀从他胸口贯穿,血喷溅在井壁上,他愣住了,来不及有任何动作。
因为那把刀又补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