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圣人不溶于水
“约翰……”
她开口了，明明是Berserker职介卡实体化而来的从者，却能开口说话；可要说她清醒，她却分不清谁才是约翰。
“啊啊，约翰……”莎乐美轻启双唇，她赤脚踩在河岸边上，河水打湿了她白皙的双脚，脚腕上的银链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Berserker怎么了？
她的若即若离令天草不安。天草还不想暴露底牌。哪怕这种隐藏真名的手段再拙劣，他也不愿意冒被莎乐美进一步攻击的风险。
“你们两个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红宝石忍不住开口，Berserker那副表情看得她浑身发麻，天草的过度谨慎又实在是让人无语，“感觉就像是双向暗恋，反正你们两个最终目的都是要对方的脑袋，坦诚一点不好吗？”
这倒是实话。天草四郎点点头，莎乐美似乎也对这句话有所感应，举起手里的盘子发起了二次进攻——
上面还沾着天草的血呢。
双手持刀的天草四郎勉强接下这全力一击，随后一个翻滚躲到一边，抓起还在身边晃悠的红宝石魔杖就是几个斩击。
到现在，斩击是否命中都已经不再重要。战场上瞬息万变，天草的战斗方式，与逐渐转向于肌肉记忆。
莎乐美的敏捷达到了B级，天草四郎时贞亦是。可那位癫狂的公主殿下却有着天性的肉·体，加强了她对身体的掌控。
天草四郎最大的优势，就是所掌控的教会魔术·洗礼咏唱，是莎乐美盘中骷髅的天敌。
可哪个才是真正的施洗约翰？
净化了两个，还有七个。
还没完。
战斗还没有结束，不如说刚刚开始。
天草四郎顺势净化骷髅死灵们的过程，不知怎么又触动了莎乐美那古怪的神经。她继续往前，向天草四郎的方向冲来，手中的银盘如同闪耀的光轮一般。
以骷髅为媒介的魔术，用银盘发射光炮，耀眼的光辉遮挡住了黄金骷髅的模样，让人无法观其真容。
莎乐美密集的攻击让人招架不住，天草四郎只能连连后退，左右脑并用，一边用武士刀抵挡住攻击，一边全力运转着红宝石不让魔力雾破开一个口子。
莎乐美突然发疯，她察觉到了什么？是我的血吗？旁边就是哈德逊河，要不要帮她洗个盘子什么的？
“Set！”
现在还剩下五个。
这样耗下去也不错，抓紧这个机会，天草四郎已经把那些死灵骷髅净化了大半，净化圣人约翰头颅的可能性已经提高到了20%——
莎乐美停止了攻击。
不妙的启示不断提醒着他，天草四郎又往后撤了几步，看着莎乐美脱下罩衫，露出里面红艳的七层纱衣。七面纱舞是莎乐美的技能之一，而天草四郎也做好了迎击对方宝具的准备。
宝具并没有出现，正相反，一直以来只会大声呼喊约翰的莎乐美，竟然开口说话了。
「耶`稣即催门徒上船，先渡到那边去，等他叫众人散开。
散了众人以后，他就独自上山去祷告。
到了晚上，只有他一人在那里。
夜里四更天，耶`稣在海面上走，往门徒那里去。
门徒看见他在海面上走，就惊慌了，说:“是个鬼怪！”便害怕，喊叫起来。
耶稣连忙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是我，不要怕！”
彼得说：“主，如果是你，请叫我从水面上走到你那里去。”
耶`稣说：“你来吧。”彼得就从船上下去，在水面上走，要到耶稣那里去。
只因见风甚大，就害怕，将要沉下去，便喊着说：“主啊，救我！”
耶`稣赶紧伸手拉住他，说：“你这小信的人哪，为什么疑惑呢？”
在船上的人都拜他，说：“你真是神的儿子了。”」
莎乐美张开她蜜色的唇，用婉转的嗓音将圣经唱了出来。
曾被众人敬仰为神之子的天草四郎，对圣经所属的故事这自然无比了解。耶`稣履海的前文，是耶稣使五千人吃饱，而在那之前，便是与莎乐美公主相关的、著名的施洗约翰被斩。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天草四郎不由得陷入沉思。
为什么唱的是这一段，不是作为莎乐美原典的施洗约翰被斩、或是其后的文段呢？
为何要唱耶稣履海？
“喂！天草！看看脚下啊！”耳边传来红宝石焦躁的声音，把天草拉回了现实。
什么？
脚下如履平地，不，不对！
脚下的不是地面，而是哈德逊河。不知何时，莎乐美密集的攻击将天草四郎逼到了哈德逊河上，而他也曾施展过在水面上行走的神迹——
魔力雾无用，她早就知道了。
莎乐美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唱出耶`稣履海，点出他是圣人的事实。
岸边，水流没过莎乐美白皙纤细的小腿，纱衣在水中摇摆着。她脚下踏着骷髅，让自己浮在水面上，朝着哈德逊河上站立的天草四郎靠近。
看着不合时宜的魔力雾被撤掉，爱恋着圣人的公主殿下终于看到重重包裹下，年轻圣人的可爱脸庞。
和圣人约翰不同，他要年轻得多。银白色的长发宛若圣洁的月光，金棕色的眼睛就像是酿好的蜜糖，红色的圣骸布包裹着他稚嫩可爱的肉`体。
河风迎面吹来，带着男孩未经人事的青涩香气，带着莎乐美从未见过的、迷人的东方味道。尽管他手中的武士刀还未放下，依旧对自己刀刃相向。
对。
对对对！这样才对！
像约翰一样，指责我！拒绝我！用你锋利的言语讽刺我！用你漂亮的佩刀破坏我！
因为莎乐美就是这样的女人！啊，只有这样，还纯洁的少女才能感觉到活着的疼痛！只有这样，被爱`欲燃烧着的公主才能再次得到救赎！
啊啊，多么令人怀念的味道啊！
莎乐美端起自己心爱的银盘，伸出舌尖，轻轻舔食着他在上面留下的血痕。大部分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是她有的是耐心。
张开蜜色的唇，用口腔的温度温暖着凝固的血痕，津液和再次融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莎乐美再一次品尝到了圣人的鲜血，就像她曾亲吻过约翰一样。
“让我砍下你的头颅，圣人。”
“这样，我才好亲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