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双面
“我查了那天去酒吧的所有人，包括服务生，”程生跟赵鸿羽报告自己的调查结果，“有两个人最为可疑。”
“那两个？”
“冯奕奕和甄优秀。”
赵鸿羽有些意外，忙问：“他俩有什么问题？”，程生将两人的资料交给赵鸿羽，“冯奕奕的父亲是搞配电自动化工程的老板，靠着接政府项目发了财，公司在创业板上市，市值五十多个亿。”
“冯奕奕虽然不怎么炫耀，可她的穿衣打扮就不像个普通女孩儿，有这样的家世很正常啊！”
程生摇头，“一般来说，组织中对这种有社会影响力和实力的企业家会特别关注，更何况是上市公司老总？
但我在查资料的时候，发现组织中对冯家的记录很少，仿佛被人刻意隐瞒，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顶圈人士及其家人的身上，可我确定，顶圈中没有姓冯的家族。”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疑点吗？”
“冯奕奕的母亲很神秘，或许很普通，连名字都没记录，只知道是个家庭主妇，倒是冯家有个亲戚跟你很熟？”
“谁？”赵鸿羽被勾起了好奇心。
“冯子恒，”
“是他，”赵鸿羽了然，“世界还真是小，他们都姓冯，不会是亲兄妹吧？”
程生摇头，“冯子恒的母亲是冯奕奕父亲的堂姐，他随了母姓，他们算是表亲，冯奕奕的奶奶是王子凡的姑奶奶，几人都算是沾亲带故，但又不是特别亲。你知道冯子恒父亲是谁吗？”
赵鸿羽摇头，如果不是程生讲，他都不知道冯子恒竟然会跟冯奕奕扯上关系，程生看周围没人，凑到赵鸿羽耳边，小声八卦，“冯子恒的老爸就是李道贤。”
这着实让赵鸿羽吃了一惊，想起冯子恒曾说，他妈妈在老家县城做公务员，父亲给一个大人物做管家，没想到这位管家竟然是李道贤。
“不得不说，你们实习小组那几个人，各个都背景不简单呢！”程生神秘兮兮，赵鸿羽眯起眼眸，“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都是关系户。”
“什么关系户，我就是三重面试，过五关斩六将进的永商。”
“可能你是个例外吧！”程生也不是很确定，赵鸿羽看着他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故弄玄虚，冯奕奕就是个富二代而已，但甄优秀怎么有问题了？”
在赵鸿羽的印象中，甄优秀跟他一样，只是个普通人，或许家境比他稍微好点，但跟冯奕奕、王子凡这种富二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甄优秀是山东人，来自泰山脚下的一个小县城，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家庭主妇，记得某个冬天，上海异常寒冷，两人衣服不多，一人凑了五十，买了件一百来块的羽绒服，轮流换着穿，以此熬过寒冬。
相似的处境，使得两人惺惺相惜，宿舍中关系也是最铁。
“甄优秀父亲在他大三时出了车祸，双腿被截肢，成为了残疾人，虽然出租车公司给他买了保险，保障了后续治疗和康复，可对一个家庭来说，失去了主要劳动力，就少了收入来源。”
“什么？优秀爸爸出了车祸？还成了残疾？”
赵鸿羽十分震惊，怪不得有一段时间，一向乐观开朗的甄优秀神情恍惚，萎靡不振，原来是家里出了事。
“这个甄优秀大学毕业，不急着找工作，却整天跟着冯奕奕，去往各种高档场所。如果说他想通过攀附冯奕奕，实现一步登天，也说得通。
但让我奇怪的是，在搜查他的信息时，靠着组织的系统，竟无法追踪到他的动向，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国家公务人员身上。”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其他力量吧？”
程生点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上面的金融监管机构会不定时检查，有些是明面上的，有些是暗地里的，甄优秀有可能是暗访人员。
我查看过那天的监控，在你出去接电话时，有三个人因各种原因不在谈话区，其中一个就是甄优秀，但他很机警，躲开了监控，不知道有没有录到你通话的内容。”
赵鸿羽有些头大，没想到甄优秀藏得这么深。
现在想来，他以前就说要考公，收入有保障，还很体面，大二时便开始做准备，大三一整年都在复习，大四时便参加了省考，高分过了笔试，可听说面试时被刷了下来，如果程生所说属实，那就代表甄优秀并未说真话。
“现在该怎么办？”赵鸿羽有些懵，他还没有跟监察机构打过交道，“我买卖股份的事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程生摆摆手，“程序合法合规，自然没什么问题，上面派出暗访人员，肯定不会针对你这么个初入职场的菜鸟，目标必然是指向组织高层。
甄优秀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组织有完善的应对措施，倒也不必太过忧心，以后跟他接触时小心点就行。”
赵鸿羽第一次感受到金融行业的凶险，原以为这些事离自己很遥远，谁知法律的铁笼近在咫尺。
想起刚到永商投资上班时，就有一伙做比特币的人被抓，其中大多数都是跟他一般大的年轻人，想起那个场景，依然瑟瑟发抖，决定以后一定要遵纪守法，谨慎小心。
说起工作，赵鸢飞让他一周后去永商期货上班，地点就在原先的金融大厦。
赵鸿羽有些不好意思，想起监管的利剑时刻悬在头顶，越发坚定要靠自己的能力，义正言辞的拒绝，但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便跟赵鸢飞说：
“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想给我走后门，但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你只需要给我一个面试的机会，我一定会通过考验。”
赵鸢飞这些天也忙得焦头烂额，她是永商金融大股东，新公司组建改制，她要协调的东西不少，加上她还是个挂了名的经济学副教授，忙着写论文，还要抽空给学生上课，一天两头跑，戴上眼镜，拿着资料匆匆往外走，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回头说：
“公司重整业务，将前后端合并到一起，大量缺有技术水平的人员，前期参加过交易员培训的实习人员都发了入职信息，你要是不想去就在网上投简历看看。”
说完，都没来得及嘲笑下赵鸿羽的自作多情，便去学校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