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作家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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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突然又敲响了上课钟声,胡老师告诉我和同学们说一下,先各自看书看看新书的内容。那年代这个农业中学,开办了多少年我们不知道,但距离公社街上据说有九公里,里面基本与世隔绝,没有有线扩播和有线电话。报纸和有关信件一个星期去邮局取一次,因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这里没有什么运动,是一片净土,跟山里的空气一样,每天都是清新的满满的纯净。

我们又到了早饭时间,五十多年过去了回想起来,当年的饭菜是多么的‘经典’,多么的‘美味’,当然一代人有一代人启蒙教育的技巧和手法,当年我们有困难现实生活的切身经历,去对比也就静然亦感到满足了。也就会感到当时那满满的幸福了,这就是说当年比当年方能释怀。当然我的立场并不存在抱怨当年,而且还有怀念当年之趣,不吃当年的饭何来今日之忆,何来今朝之乐。所以经历磨难是建立今日幸福之基础。

紧接着第二节课是数学课,我们第一次上数学课,那时候小学一至六年级所学的叫算术课。这一节是学有理数,有理数的认识,老师说有理的概念是,将数字前面加上正负符号,通常没有符号的是正数,也就是说没有符号就是正数,负数前面一定加负号这就是正负数的定义。讲到这里就开始讲,正加正的结果,负加负和正负相加的结果。就涉及到有理数的加减法,其有详细的定理在,只要牢记定理就不会出现运算锴误。老师特别强调一定要记牢有理数的定理,就能顺利进行有理数的运算不出错。

紧接着又开始上课,是工农兵知识的科任老师姓张。他叫我们翻开课本,这一课讲的是柑桔的栽培与管理,让我感兴趣的是,课本上说柑桔是同科类植物,是同一父本,当种子播下地通过差不多两年栽培,之后再嫁接上柑树枝,成活后还要三年左右慢慢长大才会挂果,未经嫁接的桔子树长大了挂的果就是桔子。这也是一种常识不学根本不懂,张老师说到了春天才适合嫁接,到时会带我们现场教学。同学们都很期侍长这种见识,这时侯也下课了。到了下午我们班就转向柑桔地里除草施肥,打农药。

老师说柑桔离成熟大约还有一个半月。这时候正在成熟的关键时刻,通过施肥未成熟的果实,会增大体积也会加速成熟,打农药是防止果实产生花班,或被虫害咬破果皮,而破坏了果实的品质。我班这一片有三十五亩柑桔,耄师说两边都差不多,一边的总产量有一万斤左右,每年都是供销社来收购,价格两毛钱左右一斤。如此算来学校这方面还是有一大笔收入,那天下午十几人挑基肥淋柑桔,十几个人铲草,剩下的在拔草,经过大家的努力,也只完成一半左右我们就下课了。

我们报到以来,经过半天上课,半天劳动很快过去一个星期。星期六上完课大家都赶着回家,很大一部份都不在学校吃午饭,很多人差一餐的米就很正常了。大家到家的里程都差不多,基本上一个小时就到家。我们村五个,各自提着莱砰子咣当咣当的响着,很快就到家了。

家人正在吃饭总算赶上了,自己迅速投入了战斗吃得饱饱的。然后查看了家里笛子的产量,还是能按计划完成预期。因一个星期未在家,剩下的全是自己的事了,我一刻不停的努力做,哥哥跟我说不用担心,再过两个星期一定可以做好。叫我安心读好书才是根本,我说我知道了。

我也跟家人说了学校学习生活的基本情况,那又能怎样?我想找个矸子装点花生油去,趁饭热时淋上一汤匙,吃了也可能不会饿得那么惨。姐姐叫我带一矸饼干去就行了,自巳又不是抢来的怕什么?我说单自已又吃不下去,也不可以闹这种特殊,这样周围的人会孤立你,老人说同众同众才是正确的。在一个宿舍里,时时刻刻相见那里好意思吃。家人都认同我的做法。那天晚上我一直做到十一点,弟弟早就睡着了我才雠。

一觉醒来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将昨天已做好的成品收拾好,包装好再继续做新的,那时候正当年少又是手上功夫,真是不会觉得累。从早上至下午两点前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同伴叫出发去学校时,才背着母亲为自巳所准备的米莱上学去了。

我们五个汇齐之后一路谈笑风生,轻轻松松地走着,走在那山间的小路上,那是白露季节,已经赶走了火辣辣的秋老虎。山两边吹来的凉风让我们感到舒适而惬意。不知不觉我们又到了大队林场,去我们学校这里是必经之路,我们还要爬完一段徒徒的坡,再走完一段弯曲的山向小道,转到山那边就能看见学校了。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学梭就是家,老师所说的就是圣旨,从不敢违抗。这种心理人人皆同,此时学校到了。我们最为重大的事放米蒸饭,错过时间那就没话可说。学校规定四点开蒸,到下个星期六我们也会先放好米再回家了,才不会错失机会饿肚子。

到了学校就是回到家一样,经过一个星期的熟悉与磨合,一切都习惯了许多。我们无事可做也就先去冲凉,我连内衣内裤都都不用换洗,当年两天换一次就算讲究了。反正自知干净又未出汗,哪来那么多换洗。这就是当年普通人们的生活节奏,我这种人也会观颜察色,总之在一般情况下从不乱说话,过去几十年自已也老了,还可能被增广贤文‘结交需胜已,似巳不如无’所耽误了。很少主动和人交流。反正我们五个人在空余时间常在一起,个个都比同龄人高大壮实。我们始终坚持和同学们和睦相处,相互尊重,互敬互爱。从不惹是生非,这就是我们做人最基本原则。

但在学生时代,也有一些人本身在山里长大见识又少,在他家周围称王称霸,自以为学过三脚猫功夫,见到人便想蠢蠢欲试,那个下午我冲凉刚放下桶,有一个姓翁的同学,突然用双指扦向我的眼睛,我眼明手快,我略往后仰反手抓住他的手,左手托其手掌往他背上轻轻一推一提,他说痛,我笑着说我可不痛,我还飞脚狠扫其双腿关节处,他咣当双膝跪地,我抓住他的手再提高一点,我笑着这样可能会更痛他说是是,我放了他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哈哈一笑了事。

这个同学被我一招制服,一直共周度过四年到高中毕业。各自相安无事,对我还是毕躬毕敬。到二零零八年同学聚会几十年过去,才与他见过一面他已成为我们原高申母校,已改办初中语文教师,一语问侯一面略过,各自来去匆匆,人生就是如此。所以人生值得回忆,就如同村小时候的玩伴,当年朝夕相处,长大后各奔东西,四十年五十载末曾谋面。有一部份早巳归西,所以人生各自珍重,爱惜当下珍惜爱妻,守护儿孙才是直的。

我们在学校每天照常上课,正常劳动,同学们也略感惬意,因为半天的学习没有压力,半天的劳动没有任务分配,大家嘻嘻哈哈过着日子还是很快活的。不知不觉到了第四周星期五,我和班主任请了星期六半天假,他叫我家里有事,可以星期五吃了午饭就可以回去,反正下午又是劳动。这是老师对我的关怀,自己内心极为感激。

午饭后立即启程,经过一个多小时就回到家里。家里由哥哥做好了一切安排,也就可以安心在家一天了。那天晚饭后亚顿如约而至,连续两趟我先给了他三十元,并吩咐他照往常办好一切手续,我一点前一定到。到了第二天午饭后我如期所约到达车站,与亚顿交接完一切手续,并按其要求付足费用他就回去了。

汽车进站后看到自己贷物上车后,我也很快就上车了。汽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驶又到达目的地,我走进侯车室,就见到了义父,将托运单交给他,他领着我往他家方向走去,到了文具店还是买了所需材料。林先生还是执意要他付钱,既然如此亦不再推托了,他真正地没把我当外人,内心实在感激不尽。当然如若真能成为一家人,以吾辈而言实属前世修成之福。亦是梦寐以求之事,但现实却并非想象如此之筒单,此乃涉外婚姻当前的法律是否允许不得而知。以正常结婚年龄仍需等待六年,六年之后又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测,所以想多无味,思之又何益?

不知不觉家到了,义父把我领进家门,冲了一壶茶,经一段交流他就出去办事去了。我又是独自一人在此,只能以琴作伴,独奏独赏叹花怜,自勉自解忆风情罢了。若不然又当何为?不一会义父回来了,我放下二胡挂回原处,又是两人前往用餐,之后又回到家里。

经过长谈了解到,他亦可能会尽快结束这边的生意,转移他国经营。这边的生意已进入收尾阶段,但最快要到明年二月底,笛子生意希望加大生产量,在元旦之前不管多少发贷下来都会收购。另外我将很多剩余的样品已办理了托运,总共发了八单。如果车站不熟他们不绐托运那么多,但每天都可以托运,不可以太多,他说你是这边我最亲最信赖的人,也是我最需要帮助的人。他哎哟一声说,我明天一早叫人去把剩余的布匹办理托运,当后天的贷。明天你就可以带走托运单,你后天再去取贷。

我跟他说有很多办法,可以找到当班司机,将托运单装进信封,叫他交给日的地车站陈平转交给我收,是最快捷方便的。你送一条几块钱的烟给司机,一切他都会帮你处理好。他哦了一声,拍了一下大腿以示恍然大悟。你下次发了贷就拍个电报到我以前的小学,内容就写‘贷已托运到陈处取’就可以。我说回去我也跟陈师傅打好关系。另外也尽快寄一百包装袋,我们将尽全力做好最后一批贷。但也希望以后生意更大,而各自更加辉煌。

最后他交给我一个密码箱,又装进一个大行旅箱装满我穿的衣服,又另外塞给我几百块钱,还交给我八张托运单,还说了叫我回去考虑一下,如果真想和林茵尽快在一起生活,他可以叫人带我出去,在那边也可以读书,读大学读博士,想好了就先发电报再下来。并说你哥哥一齐下来,最后也说好我先休息,明天一早他会带早餐给我,象上次一样把门拉紧,说好明早车站见,他就又出去了。

他的所作所为几乎超出父子之交,对我的爱护和付出真让我有点不敢接受。我一个穷小子,一个放牛娃,一个贪穷家庭的山里娃,一个隐居草芦的小学毕业生,怎可让人裁培?吾辈虽识你、我、他,但根本谈不上有学识,对乐器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但林姐姐一代天娇却对我一见钟情,爱得死心贴地,真无从解释。

我独自一人在这个家,说实在的林姐姐不在我倒未感失落,因在我心中与她仍有十万八千里之距。所以上次一人独居,亦未有辗转反侧之感。为此亦可能年龄太小亦有极大关系。但吾辈一切均处劣气,并非有抛弃她人之心,如不出它故。与她一辈子肝脑涂地心亦甘。

那天晚上我一觉醒来巳是早上七点,立即洗刷整理行装待时出发。当八点钟声响过,便独自一人拉着行旅往车站方向走去,刚进站坐下林先生就进来了,他送来六个热气腾腾的大包,我还是吃了两个。他又交给我六张后天到贷的托运单,他说六十匹布,是剩下的贷尾,拿回去卖给人,卖点钱存起来自已读书当零花,另外那件事回去跟父母商量好再告诉他。我含着泪和他告别,他看在眼里挥手叫我上车,我也上车了。

我上到车上刚坐下,助手清点人数无误后,司机就发动汽车缓缓离开车站,又奔驰在大马路上。司机全神贯注一路奔驰,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驶,汽车又进站了。我下车后照样紧盯着车顶上卸下的货是否是八单,万一漏卸那不是找麻烦。确定下齐后我也拉着行装走进侯车室,等待老陈全部拉进保管室,我才走进去借他的电话拨通了老钟叔,他听到是我寒宣了几句,就交给了等侯多时的亚顿他说立即出发。

我也只能静静地等他到来。我看到四周没人,才敢进去老陈办公室送给他一条牡丹烟,当年这一类烟是市面上最好的,但一条才五块一。白己每次找他麻频虽然很熟,但老人说的人熟礼不熟就是层意思。我还跟他说了,假如下次司机有信交给他转交给我的帮助收下,跟他说了家里要托运东西给我,那托运单交给司机带过来就这些事,他很老实又很客气为人很随和,是可以交明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