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是一场骗局

前几天的天气很不好，今天也是，雨似乎就没停过。

要不是昨晚犯贱给老板发消息说今天上午去，我简直不想出门。当时我就想：这种事再怎么拖迟早是要去做的，当下是不做，脑子里却总想着，也挺耽误事儿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不管成与否。

笃定念想后，这个消息就发出去了。一个很尴尬的时间，十点半多将近十一点，很可能打扰别人休息，给老板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可我又怕自己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又这么搁置简直不像话，于是也不管那么多了。

直到睡前也没回消息，猜想应该是睡了，总不该耍我吧？即使在梦里，我还在构想出她怎么回我消息。起床前，我总梦到手机弹出她的消息来，并因此醒来好几回，并没有什么情况！

上午的雨看起来也不像会停的样子，我决定先到图书馆看会儿书再等消息。在路上就被问到上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回答整个上午都有时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这段时间我很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就乘公交出去，还是原地干等，真的很折磨人啊这样！

后来又说上午她没时间，让我下午去。我倒是无所谓，就算这个点去我也赶不回来吃中午饭，下午就下午吧。

临行前，我再次犹豫了起来。雨势较上午大，直下得让我心慌：这么出去还不得淋死？

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去就去吧，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一下车就找到那条巷子——走过许多遍了。我明明路过两次那家店我都没发现它。因为前几次我见到的它都是关着门的，现在开了门我反而寻不见了。打开地图搜，又不记得那个店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它大概就是这个区域。直到老板发消息给我说她已经到店里了，我开始有些急迫感了。忽然抬头一望，我的妈呀！这店名不就是那个老板的微信名吗？那店就在离我不到十米的距离，我真是苦笑连连！

一进门我就和她们问好，是的，店里三个人包括老板全是女的。我就边上的椅子就坐下了。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一个戴眼镜的女人问了问我对薪资的要求。我一下没答上来，是啊，我连这个都没考虑过我就这么来了。我解释到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先来看看能不能学会，体现出我的价值再来谈薪水。说完之后我便后悔了，我这么说是不是让她们以为我很好骗？我感到有些恐慌了。

接着，老板拿出个本子和笔，向我提问：平时感冒的频率高吗？上医院看病还是径直去药房买药？有买过抗生素之类的药吗等等一些看似是为了面试而考验我的提问。接着又问我抗生素药的特点什么的，我不知所云。接下来她的一堆话更是把我推到云里雾里了。什么某些特效药的药理，某种病该及时用抗生素，一般感冒不建议立即使用抗生素，还有某些病的病理，在听她说的同时我也在理解和记忆，生怕她下一句提到涉及其中的问题。然而并没有，她越扯越远，就算我再怎么记忆力好也扛不住这么灌输给我啊？

期间还发了个PPT让我看，说是要根据其中的理念再详细展开讲讲，可以自己去网上搜索相关内容，下次过来向她们展示我的这些表现是否具有说服别人的能力。整得我有些跃跃欲试了，巴不得今晚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明天就给她们看看我的能力，好让我能留在这里。

我不禁感慨，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能说，说的久说的专业，还能两只眼睛一直看着我来说。我又秉持着“和别人说话要看着别人”的礼貌来面对她。眼睛很快就开始干涩了，隔一小会儿就眨一次眼。头也开始痛了起来，看、听、记和思考，这不跟上课一样吗？而且还是这种专业的知识，有些词实在是我孤陋寡闻了，甚至她语气中似乎在说服我理解她的什么理念，大有传销组织头目的既视感。我在想，要是我上课能有这么认真，我也不至于沦落于此，悔恨感油然而生。

感到乏了，不太想听了，也就懒得管她在讲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应和她和点头，顷刻轻松了许多。讲着讲着，她没话了，看着我笑了笑，像是结束对话的表示。

眼镜女接过话头，跟我聊些实际的。给我画饼，可以让我试试销售和开讲座什么的，又讲到分红和底薪什么的，还谈到在这可以拿到按摩证对以后创业什么的也有帮助。一听到这些，我哪里还平静得了啊。开始幻想考了证，我就不仅能在这个店立足，甚至去其他店也能混下去，到时候寒假暑假就不用再担心无处可去了。她的这些话让我又重新树立了目标，我好像找到自己的落脚点，长期以来的经济焦虑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在和她对话的同时，我插空斜睨着坐我对面的老板：她没什么表情，只顾着玩手机，眼睛也不往这儿望，在不在听我就不知道了，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对我留不留在这儿并不在意，先前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是在履行她的任务而已。我约莫觉出一点不对劲。

眼镜女后来的话更坚定了我的猜想。当我问她考证是不是很难啊？她说能先在这边学，我以为的免费在这里学到时候直接去机构考就行了。万万没想到她说一般人考证要花个七八千，但在这边学可以有实践的机会，但是要交900块钱来购买她的产品，算是押金，不过我可以把这些产品卖出去，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到时候学不会手艺这些钱还是会退给我。我问她是不是不交钱就学不了，她说我没理解她们的什么理念。

什么他妈的狗屁理念？我是来找工作的，一分钱没赚到，我还得先出钱来学？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我的那些美好的幻想算是成泡影了。

老板不再无所事事了，掉过头来和我解释，考证要花钱是很正常的，师傅教也是要收钱的，你不考证哪个客人敢让你来上手……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诈骗！打着招工的旗号来拉拢别人买她产品，教人学手艺应该也是骗人的话，就是不知道是否有人已经受骗了。

我推说最近花了很多钱，付费学手艺这事还得让我有时间考虑考虑，毕竟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老板说不用着急，可以多考虑考虑，微信上还可以交流交流。临走前，她还问我叫什么名，她好做个备注，我还以为我加她时已经点明我姓了，我想都没想，我说我姓张，她也就信了。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告诉她我姓什么，我不会再回来了，从我骗她那一刻开始。她才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前面绕了这么一大圈，结果是想捞我的钱。我只能说，虽然我的脑子反应是慢了点，但不是蠢，更没有闲钱让她骗。

而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时间，也没发消息过来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或是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意识到骗不了我想作罢还是想等我先发声以静制动也未可知……

从我刚进门开始，我就闻到室内有股难闻的气味儿。内部装修一般，灯也有点暗，再里面一些的东西（大概是一些保健药品）根本看不清，桌上放的本子、计算机、听诊器等等堆积得像杂物。我注意看老板的手机，手机壳掉漆了，型号也不像是新的，但是手上，脖子上都挂着金，这就让我很奇怪了。穿金戴银的人，还用这么旧的手机？怎么的也不会用烂成这样的手机壳啊？初期时我还为她立了个勤俭持家的人设，后期我料想这些首饰说不定是假货，她脸这么黑，完全不像个有钱人，倒像是个种地的（与她微信头像的肤色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既然出来做生意也不知道化个妆，所以能想象出来我面对这样一张脸，听着那公鸭嗓吐出的洗脑似的话让我有多难受了吧？

前面提到店里有三个女人，还有一个我没提到。她左边额头贴着个膏药，刚及耳的短发，向外龅的几颗牙让我觉得这人有些呆，多半脑子有点问题。她全程没说过几句话，那几句还多是她在应和其他两个人时说的，普通话并不标准，所以全程她就坐我右边盯着我们看，大多时间在看我，我的视角广，知道她往我这看，看得我有些发毛，硬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水是她给我倒的，一个小的、看起来有点劣质（外杯壁印刷得有点粗糙，薄得能透过看见里面水量）的一次性纸杯。从外面淋雨进来，又被怪味侵扰，这杯水倒出来时我没喝。后来谈话结果让我觉得这店绝对有问题时，我更联想出这水里莫不是加了什么药来迷惑我，尽管和她们聊了这么多的确有些渴了，思忖了一番，这水我还是不敢下嘴。

临走前，我都站起来要走了，老板还跟我絮絮叨叨的。我以为她又要来个长篇大论了，有种想录下她骗人话术的想法。录音还没20秒，她停住不说了，让我回去多考虑考虑，录音只好作罢，没录到关键，后悔没从一开始就录下，说不定能成为她们犯罪的证据呢。

写这些的时候，我有种想举报她们的想法，又苦于没有及时录下证据而懊悔。恶人自有恶人磨，妳们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