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种花一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一株花让我如此沮丧？

那株花是我在去年暑假结束返校前一个晚上种的，网上买的，才两块多钱。种完以后，我没有把握它一定能成活，家里没人打理它，它会不会因为缺水而干死，或是因为土壤养分而撑不下去，我只是希望它最终能活。

我对它的关注不够。放假回家的第二天我才想起来去探望它，它就种在我家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

它的长势不错。已经长出了两三个新枝了，叶子的颜色也很深了。给它拍了张照片，想着等它开花以后做个对比，甚至还想发个朋友圈分享一下。但我还是忍住了，这种喜悦一般人是体会不了的，这是一个活下来的奇迹，不管它最终长出来的花是否跟商家的图片描述相符我也不会感到失望。

我实在忍不住想找个人分享，打开手机，我分享给舍友，他们反应平淡。我分享给旁边正在抽烟的父亲，他只是嘟囔着这花种在这不好。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了之后，我往那花的地方瞅。几支枝桠散落在地，繁盛的景象不复，我一看，那儿空留一个土坑，根都被掘走了！

我质问我父亲，是不是把它移栽了？他说是的。

我又去寻，他把它种在一个破花盆里了！如果是地栽我还可以原谅他，但是盆栽我实在接受不了了。

我把它从外面带了回来，想把它种回老地方。好巧不巧，父亲刚好这是从外面回来，制止了我，我问他为什么不能种这，他给我的是个迷信的解释。我实在不能理解，我正在气头上，这里不能种，那样种又会死，那现在就去死吧！

本来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是不太适合移栽植物的，它可能会因此而死去。再者，就算它能再次成活，当年关已过，没人照料它，它想饮水时，它的嘴最终碰到的只能是硬实的土陶而不能再像地栽那样从深处汲取水分，它最终还是要死的。我不想让它在其盛放时死去，与其这样，不如让它尽早解脱。

我抓着它的根茎用力地往河里一甩，尽量往我不可能能捡到的地方扔，我怕我会后悔，大概是落到河边的密集的荆棘中去了。

我不久就后悔了，想去捡回来种到另一个地方。为什么非得种在自己家呢？乡下地方这么大，随便种哪也行啊。它既然不能属于我，那就把它送归大自然，毕竟它又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我在外面探了半天找不到，只好作罢……

花本无罪，它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熬过了酷暑，熬过南方这几年最冷的一次寒冬。种在土里以后，它已经对自己的去和留做出了选择与斗争，我的确没资格以一个统治者的角度决定其生死，一想到这，我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