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虚病
很快，便有数人走了进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搀扶着一个六、七十岁的银发老者，走在前面。
黄小龙抬眸一看。
从这二人的体格样貌判断，应该是父子关系。
他们身上财气冲天，又是福禄寿俱全的面相，身份应该非同小可。
不过此时，全身都萦绕着不祥之气，嘴唇发紫，印堂发黑，看上去状态很差。
尤其是那老者，似乎生了某种疾病，脸上布满了痛楚之色，时不时闭起眼睛，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羸弱无力的样子。
在父子二人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两个西装猛男，似是保镖。
柳青竹表情变得凝重，在黄小龙耳边语速极快地说道，“小龙，这个老人是滨海市首富马四海，身边的中年人是他的儿子马飞腾，在滨海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这父子俩绝对是跺一跺脚地颤三分的大佬！”
这时，那马飞腾满脸焦急道，“柳神医，劳烦你救救我父亲！”
柳青竹不敢怠慢，赶紧抢了上去，问道，“马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马四海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吃不下东西，睡眠质量差，晚上躺床上眼睛一闭就做噩梦，还头疼欲裂，仿佛有很多人在我脑袋里面嘶吼一样。柳神医，你快替我瞧瞧吧，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柳青竹忙不迭为马四海做各种检查。
黄小龙则是不闻不问，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黄纸朱砂砚台毛笔，在角落一张圆桌上面，心无旁骛地画起符来。
几分钟之后，柳青竹惊道，“马老先生，您脉象平稳有力，不浮不沉，舌苔颜色属于正常范围，您没生病啊！”
马飞腾脸色阴沉，“柳神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父亲病得不轻，怎么到你这儿却说他没事？难不成，神医之名只是浪得虚名？”
柳青竹从未被人如此粗鲁对待，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但查不出病因是事实，令他没有底气辩驳。
“飞腾，慎言！”马四海瞪了马飞腾一眼，而后痛苦闷哼一声，恳求道，“柳神医，请你再仔细给我瞧瞧。”
柳青竹汗出如浆，摇头道，“马老先生，在下医术浅薄，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名堂。”
马飞腾目眦欲裂，“庸医！果然是庸医！柳青竹，你这中医馆，我看还是倒闭算了！明天我就将你的招牌给砸了！”
柳青竹面色艰难。
悲凉入心，苦不堪言。
行医数十载积攒下来的口碑，算是半毁了！
“马老先生得的是虚病，柳神医这种传统中医自然无从下手。”黄小龙画好了一张符，气定神闲说道。
听到黄小龙的声音，柳青竹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介绍道，“马老先生，这是黄小龙，他的医术，胜我百倍，我没有办法，小龙绝对有办法！”
闻言，马四海和马飞腾同时看向了黄小龙。
一看之下，他们眼底都闪过浓浓的怀疑之色。
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寒酸的年轻人，医术竟然比柳青竹还高？
这他妈不是忽悠人吗！
自古有少裁缝老郎中之说，这么年轻，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也就堪堪入门吧！
说他是柳青竹的徒弟还有几分可信度！
马四海满脸失望，惆怅道，“柳神医，没想到你会拿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来搪塞我，飞腾，我们走！”
马四海正欲拂袖而去，柳青竹神情激动，大吼道，“马老先生，我用人格担保，小龙的医术超凡入圣，绝非江湖骗子之流！齐氏集团的齐鸿山濒死，就是被他给治好的！”
马四海脚步一停，对黄小龙问道，“何谓虚病？”
“虚病自古以来一直认为是灵异类造成的病症，也就是民间常说的中邪、冲煞、鬼神附体等等，对于这些疾病，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是无法找到病因的。”黄小龙侃侃而谈。
神棍？
马四海和马飞腾面面相觑，他们都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心中残存的一丝希望彻底消失。
马四海一脸扼腕叹息的表情，“柳神医，你一向治学严谨，难道也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龙是世外高人，他的话，我信！”柳青竹态度坚定不移。
马飞腾暴怒道，“爸，我早说过送您去国外的大医院治病，您就是不听，非要相信柳青竹，说他是滨海市中医界的扛鼎之人，现在您总该死心了吧？就是个与骗子沆瀣一气的老糊涂，这种人迟早要出事儿！”
黄小龙笑笑，用戏谑的目光看向马飞腾，“马老先生眉心有凶煞，命宫藏鬼气，三日之内必有一个命劫，渡过去活，渡不过去死。”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印堂灰暗，疾厄宫暗纹丛生，想必这几天你没少走霉运吧？”
马飞腾听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正如黄小龙所说，他这几天的确诸事不顺，放屁嘣出屎、擦腚抠破纸、撒尿泚一鞋。
别人打个炮顶多套套破了，他打炮整个套套都滑进去了，害得他抠了大半夜才捞出来……
但马飞腾不肯承认，梗着脖子嘴硬道，“没有的事！”
说完，马飞腾便要带着马四海离去。
黄小龙随手将画好的那张符箓递给马四海，“拿着，关键时刻能保命，一旦这张护身符的朱砂颜色褪去，则意味着为你挡了一次灾。”
马四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正要一口拒绝。
柳青竹在旁求爹爹告奶奶一般说道，“马老先生，拿着吧，就算这张符箓没用，于你而言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马四海终究还是给了柳青竹三分薄面，从黄小龙手中接过符箓，率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龙，马老先生和马飞腾都是喝过洋墨水的海外博士，信仰科学，不信鬼神之说。”柳青竹满脸无奈，一声叹息。
黄小龙笑道，“这种事，信与不信并不取决于文化程度的高低，而取决于有没有办法，当他们没有办法，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只能选择相信。”
顿了一下，黄小龙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马家的祖坟或者阳宅风水出了问题，这样一来，就不仅仅只有马老先生一个人出事了。”
“那会怎样？”柳青竹颤声问道。
黄小龙直言道，“如果不及时处理，马家的生意会一落千丈，家庭成员霉运缠身，恶事连连，不得脱身，最终全家都窝囊死去，断子绝孙一个不剩。”
闻言，柳青竹吓得毛骨悚然，说不出话来。
他不懂这些，黄小龙也就没有继续和他探讨下去。
柳青竹留黄小龙吃了顿午饭。
下午，黄小龙去厂里办了离职手续，领了一些工资。
晚饭时间，马不停蹄赶到了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