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苦楚
“赶走？”
苗翠花道。
徐德寿语气不善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舍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因为这小子，我以前是没少吃苦！”
苗翠花哼了一声，解释道：“只是既然你想让把这小子赶走，那早上季嘉良过来时，你怎么就不同意让季嘉良把这小子带走？”
“还不是这杂种威胁我.......”
徐德寿脸色一冷，到嘴边的话语一下子咽了回去，愤怒道：
“这杂种怕是被徐开山那个狗东西给教坏了，开口闭口就是公安，合着公安是他爹一样，你说，这杂种真要是去报警，公安真会抓我的吗？”
“人家公安可不是以前的巡捕，人家是为人民做主的，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有什么背景，只要你做了坏事，人家是照抓不误！”
苗翠花感慨道。
从解放到现在，才不过几年，偏偏这几年的时间，却让她有一种不真实感，犹如改天换地一般。
她青少年时期，是生活在民国年间，虽然就是寻常的村野孩童，方圆百里都不曾离开过，没什么经历，也没什么见识，但一些事情是亲身体验过，更是听过村里长辈提及过。
民国之恶，非常人可以想象——不，应该说是他们深有体会，简直就是比清朝都不如。
如今过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勉强能够吃饱，逢年过节还能吃上一口肉，粮税更不像民国，都不知道缴纳到猴年马月。
自家不知道有多少长辈，感慨当今年月的好，哪怕已经过了几年这样的日子，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也很担心，会有梦醒的那一天。
“你说那些公安那么能干作甚，怎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糊弄日子呢？”
徐德寿不满地哼了一声。
却浑然忘记了，以前——民国时期，与公安同一职业的玩意，是何等的恶，称得上是坏事做尽，就算是遇到了铁公鸡，也能拔出一根毛来的主。
他要是真遇得到巡捕，别说是没理，就算是有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徐德寿生气道：
“还好这杂种没有几天好活，不然我哪怕是拼得被公安抓去坐牢，我都恨不得把那个杂种打死！”
苗翠花看了一眼徐德寿，有一句话在心底没有说出口来。
那就是季常命不久矣的消息，可能是假的，是徐志诚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这可不是她作为季常的母亲，不希望季常英年早逝——不对，连英年早逝都算不上，还未长大成人就一命呜呼，而是她这些天，见季常生龙活虎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将死之人。
农村，尤其还是兵荒马乱的农村，多的是死人。
她见过的将死之人，就没有一个像季常那样生龙活虎。
“杂种.......”
季常带着小草走进大堂，就站坐在椅子上的徐成才，见到他时，正欲说些什么，不等他话语说完，季常一脚踹出。
“杂种，你敢踹我？”
徐成才从地上爬起，怒视季常，似乎是恨不得把季常生吞活剐一般。
“啪！”
季常趁徐成才起身，上前就是一巴掌，抽得他脸庞涨红，下意识说出‘杂种’两字，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季常抽了一巴掌，打得他到嘴边的话语一下子咽了回去。
“杂种，我给你拼你！”
徐成才本来就是一肚子怒火，不久前还期待季常被他大伯接走，怎知，期待破灭，如今又是被季常拳打脚踢。
原先。
畏惧徐德寿不敢对季常动手，可是如今的他，早已经是怒怒气冲冲，吞噬了理智，别说是徐德寿，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都得弄死季常。
“砰！”、“砰！”、“砰.......”
见徐成才飞扑过来，季常仿佛是灵活的猴子，左闪右闪，躲闪过徐成才的袭击时，趁机就是一拳或者一脚，打得徐成才一瘸一拐，哀嚎不断。
不多时。
徐成才再也克制不了，被季常袭击之后，“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见季常走来时，脸上以及眼神之中，全然是惊恐之意。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才多久不见，季常竟然会这般能打。
如果不是周身火辣辣的疼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昨天。
他不是季常的对手，一是季常趁他不备，二是季常趁他受伤，他在季常面前，这才没有还手之力。
徐成才苦苦哀求道：“别，别，别打了，别打了，我，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你，你别打了！”
“以后好好说话，再让我听到‘杂种’两字.......”
季常冷冷地看着徐成才，吓得徐成才浑身一颤，也不知道是被季常目光吓到，还是被他打怕了，起了心理阴影，不等季常话语说完，连忙开口说道：
“你放心，你放心，我保证，我保证不会乱说话！”
“没事，你乱说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你说一次我打一次！”
季常冷笑一声，没有再多看一眼如一条死狗般瘫倒在地上的徐成才，起身朝卧室走去。
小草跟随在季常身边，眼睛闪闪发亮，激动道：
“二哥，二哥，你这么能打，是不是因为练武了，我学了你教的拳法，是不是也能像你这样能打！”
“当然，只要小草你用心学，不出十年，一定比二哥还要能打！”
季常也不揭穿小草的幻想，就他教授的太极养生拳，别说是十年，哪怕是十几二十多年，也不是打架斗殴的料。
谁让这一门拳法，本来就是用作养生，最大的作用，就是强身健体，全是套路，没有攻伐之术，又怎么可能会用作打架斗殴上？
小草迫不及待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用心，等小草有了本事，一定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二哥你的！”
“行，二哥等着小草你保护我！”
季常嘿嘿笑道。
徐德寿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肚子怒火，正欲随意找一张椅子坐下时，就看到如一条死狗躺在地上的徐成才，鼻青脸肿的模样，明显是被人打了，生气道：
“成才，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徐成才看了一眼徐德寿，没有说话。
“是那个杂种？”
徐德寿不傻，刚才徐成才还好好的，偏偏等季常进来时，徐成才就这副模样，除了季常动手，怕是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生气道：
“你个废物，那杂种才八九岁，你就打不过他，你比他呀，你到底有没有用，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