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
“清晨的计划总是完美的啊”
王波掀起了窗帘说道。
“白天想那么多不累吗？”
朱妍躺在床上有些困意。
“有些事情白天不想好才是真的累”
“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不，我只是想尝试与命运说句话而已”
“要不要我帮你传达呢？”
“你要是能做到就好了”
王波摇了摇头。
“我是不信嘞些”
朱妍坐起了身，走向王波并，抱住了他那瘦弱的身体，下颚轻轻的点在了王波的右肩。
“你有啥子像对命运说的话嘛？我如果能跟它说上话，我先把你的说唠”
“我~我想一想哈”
“你就帮我谢谢它嘛，谢谢嘞两个字就够唠，它的时间应该很宝贵才对”
王波握住朱妍有些冰凉的手。
“我会帮你传达的”
······
“依柠，把你自行车给我用一下，我去兜兜风”
“自行车早就不怎么骑了，你出门不开车吗？”
“我现在又不赶路，想慢一点的体验风的味道”
“风的味道？老爸，你没发烧吧”
依柠走过去摸了摸王波的额头。
“咳咳咳~”
“看来只是小感冒，老爸你穿厚一点”
“好好好，老爸现在就回去加衣服”
王波在衣柜中翻来覆去，朱妍忍不住说道。
“你找了这么就还找不到你想穿的衣服吗？”
“我不翻不行吗？我就穿这身出去，自行车我也不骑了！”
王波吼了出来，径直走向门口，头也不会回的走了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朱妍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才开始整理已经王波翻地极为凌乱地衣服，王依柠也走了进来，帮着朱妍整理了起来。
王波下楼扯着嘶哑的嗓子不甘地吼了出来，迈着极为承重的步伐跑向了公园，啪嗒的拖鞋声引来了周围人的注释，像是一个赶着买菜的老头，只是看起来相比更精神一些罢了。
力竭的王波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听着风的声音、闻着树的味道、空洞的眼神看着太阳照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最后以极小的声音对着影子说了声“谢谢”。
······
“你还真是努力啊，鞋也不穿就散步散一整天，也不回来吃个饭”朱妍看着有些呆滞的王波。
“看给你饿的，我给你做饭去，沙发上坐着吧”朱妍走进了厨房。
王波坐到了沙发上顺手点起了茶几上的香烟，看着墙上的时钟缓慢的滴答着。
“饭还有10分钟才煮好，饿的话就吃点儿我炒的酸辣鸡，看看是不是你当时爷爷做的味道，我先去接依柠了”朱妍穿上了衣服，往身上喷了两下香水，刚盖上的时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打开往身上喷了两下。
“奥，对了，今天要下雨，你要是出门的话别忘带伞，走了”
“路上小心”王波走过去抱住了朱妍。
“你啊~”朱妍及时止住了容易犯错的话语，拍了拍王波的后背。
“想说什么就说嘛，莫憋到起”
“多笑一笑，别忘了吃饭”直到背影消散在王波的瞳孔中，王波才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嘴角，有点儿官方的微笑，又有些满足。
“向我爸学的吗？学的还挺像，不过，爷爷的菜已经脱离时代了”王波吃完，拿了一个折叠的休闲椅和一把雨伞走出了门，零零散散的小雨像是等待着王波哺乳的婴儿，双方互相对望着，都想从瞳孔中明白对方的意思。
公园中，王波撑着伞听着雨水的低声细语，忽然，声音变大，像是在争取被王波第一个回应的位置吵了起来，雨伞有些激动，觉得主人的魅力很大，左摇右摆着，老大哥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轰雷大作了起来，见此情景，王波急忙掏出了香烟点上了火，雷声与火苗燃烧的声音相知相融，王波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很自然，吐出的烟气伴舞着，雨水也随着节拍伴奏着，王波看着惊鸿一现的白光，又大笑了起来，有些豪放却又像是发泄！
“老爸又没有收碗，为了我晚上的故事就帮他一个小忙吧”王依柠嘴里嘟囔着，熟练地带上了耳机拿着碗走进了厨房。
王波急匆匆的开门，啪嗒地鞋子声溅起了王依柠内心的涟漪，王波匆忙从柜子中掏出了三个本子与一张笔，翻开第一个精致的牛皮本从最后私下一页，手腕婉转的缠绕着，忙完便把纸张放在桌子上，盖上笔盖，压住了轻薄的纸张，翻开最后一本透明的办公本快速的扫了一遍，每页的末尾都有日期，某某年某月5日，目光停留在第7页片刻便又接着翻动着，第二本也是一个牛皮本，相比于第一个显然有些皱褶、廉价，但这并不影响王波翻动的频率，第三本只有前几面有着黑色的纹路，后面只有些黑色的线条来点缀着这些单一的纸张，王波又打开了最后一个本子，仔细看了一遍第7页，随后又从精致的牛皮本中撕下一页，从笔筒拿出一只新的钢笔，停下笔后把精致牛皮本放在了最底层，依次叠好放在了轻薄的纸张正前方，拿着一张纸和一只笔走进了王依柠的房间，随后便穿好衣服走出了大门。
“进门也不知道换鞋”浅灰色的瓷砖上反射着醒目的黑点，仿佛任何事物瞅一眼都会格外嫌弃，只能也只有这浅灰色的瓷砖愿意接纳它们，不知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特别的存在还是对它们毫无办法，得到了外界的帮助后，便又在太阳照射进来的微光中洋洋自得，嘲讽着那些还没有或者正在得到帮助的同伴，若是同甘共苦，便都沉默不言，只要有一块没受到这种待遇的砖，这种具有报复性的又及其隐晦的东西便悄然浮出水面，因此，藏在不引人瞩目的瓷砖总是会洋洋得意，又或者自认为高其一等，至于黑点，它们很乐意别人帮助它们去除他们，互相满足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刚回到房间的王依柠立马又跑了出来，着急忙慌的寻找着什么，那张纸的内容王依柠也许并没有看完，但第一句话是格外的刺眼，那儿怕近视的人在远处也能察觉到这句话的不寻常，因此王依柠焦急的、迫切的想要找到写着这张纸的主人，想和这个主人道个歉，再以女人兼学生的语气来填充自己的底气，但是她失败了，她放弃了，她看到她忽略大门口没有帮助到的浅灰色瓷砖以及另一处泛着白光的亚克力板书桌上的纸与笔，与她房间中书桌上的场景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三层山，她没有走进去，她觉得这三层山她只敢看并不敢去爬，他担心一旦爬了就再也找不到山的主人了。
“女儿，我知道瞒不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