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混沌之种
眼前的黑红之雾交织之茧，此时正散发着令人生恶的诡异气息。
而其中那原本黯淡的紫色光泽，也变得愈发幽暗而深邃。
塞莉塔面色凝重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孕育恐怖之物，额上已凝结出豆大的汗珠。
她的猎杀生涯，对白银阶以下几乎未曾败绩。
但这一次，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赢。
对方此时所使用的献祭学派法术，塞莉塔简直闻所未闻，感受着其中十分复杂的神力波动，对方应该并不只使用了一层巫术。
这是一种复合型巫术的叠加产物，塞莉塔也只能先如此判断。
但是对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塞莉塔不理解。
因为对于一个献祭巫师来说，以自身为祭品，确实是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量，生成最强悍的献祭产物。
但这也同时意味着，作为祭品的超凡者们将从此失去理智，变成任由体内狂暴肆虐的超凡之力所支配的怪物。
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这是献祭巫师们只有在完全走投无路，最好的结局便是和敌人同归于尽之时，才会使用的手段。
但很显然，诺克厄斯在进行自我献祭之时，还没到完全走投无路的境地。
如果不是诺克厄斯一心求死的话。
那么便只剩下几种可能了。
诺克厄斯...受到了来自“夺魂学派”且至少是黄金阶超凡者的操控，或者是被事先种入了诅咒钢印。
前者即为低阶超凡者被高阶超凡者思维控制的常规手段，后者则是被在脑海之中提前刻入了某种行动导向的诅咒，在遭遇特定情况之下发动。
塞莉塔并未感受到周围有来自黄金阶超凡者的气息，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的。
“是诅咒钢印吗...？”
塞莉塔沉思着，手中跳跃着漆黑之焰的赤红刀刃，已然斩出微妙的弧度。
与先前斩击生成的淡红色血幕不同的是，此时斩击所生成的影幕，已变成了如同是长夜一般的深黑之色。
而这如同是墨染般的斩幕，给人的感觉却是比之前的血幕要更具危险性。
在围绕着巨茧的三面斩出三道黑色之幕，用以隔绝巨茧可能出现的从其它方向的攻击，并阻断其逃窜的可能之后。
塞莉塔这才站定身形，将手中长刀举至最高处。
深吸一口气后，猛然斩出！
“——呲——砰——！！！”
先是如斩裂革的声音入耳，随后才是传来如同爆炸一般的震响！
这一次，巨茧的表面依然是凝聚出两道护盾，但第一道红盾显然比前一次要脆弱得多，遇斩即碎。
而第二道黑盾虽然初斩之时如斩水一般如斩无物，但很快便因承受不住过于猛烈的神力注入，终于在某一瞬间也轰然碎裂！
而黑盾裂开之时所产生的震响，甚至要比红盾爆裂之时还要更为猛烈！
红盾与黑盾均已告碎，其内所隐藏着紫色混沌随即暴露在塞莉塔的面前。
而正当塞莉塔举起长刀，准备将这紫色异物一斩为二的时候。
面前的紫色混沌，竟是猛然发出灼目的亮白色光泽！
这让塞莉塔不自觉眯起双眼，而透过那刺眼的光芒，隐约可见紫色氤氲表面之上那淡淡的裂痕。
裂痕愈来愈大，愈来愈密，而在又一次白光盛放之后。
在那纯白色的光芒之中，缓缓出现一道漆黑的身影。
它的面目被黑雾包覆而几不可辨，其中两处猩红的光点依稀像是眼睛；它的四肢手足是淡红色的透明之物，其中如血管一般复杂的紫色脉络，流淌着时而为黑、时而为红的诡异之血。
而它的胸腔乃至小腹则都是能吞噬一切的纯黑色，令人不禁联想到虚无与深渊；而在胸口中心的位置处，内里隐约可见一片深红，便如同是人类的心脏。
“...这便是献祭的产物...？”
塞莉塔脑海里飞转着无数种可能性，但未知却并没有令她手中的刀有片刻的迟疑，燃烧着漆黑烈焰的红色长刀，在怪物破茧的一刻，便向着怪物当头斩来！
由诺克厄斯自我献祭生成的怪物，在赤染之刀向它怒斩而来之时，却竟不闪不避。
而当斩击真正斩中怪物的瞬间，一阵强烈的超凡波动席卷而出，金铁交鸣之声鼓噪于耳，现场被剧烈的震荡激起一片飞扬的尘雾。
而随着尘雾渐渐消散。
在塞莉塔的惊诧之中，眼前的怪物不知何时，手中已赫然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大镰！
塞莉塔迅速向后拉开身位，持刀作出守备架势之后，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身前之敌。
它手中的武器...那或许并不能称之为武器，而应该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如同是猩红弯月一般的镰刀刀刃，其长柄的握把竟是与怪物手臂中的血液相连，就如同是它体内血液在体外的形变之物。
塞莉塔正想着该如何对敌的时候，怪物却忽然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其手中的血色大镰，竟忽然开始消溶，化作液体重新吸入体内。
随后，怪物双手向前呈紧握的姿态，透过其半透明的表皮可以看见，怪物体内的血液竟是迅速朝着双臂的方向汇聚，流出体外之后，如同淌入固定的模具一般，在双手之间凝聚成一把猩红大剑。
随后，怪物双持大剑，向着塞莉塔啸叫着疾冲而来！
“——嘶嘶嘶嘶嘶—！！！”
眼见怪物竟是主动向她发起攻击，塞莉塔手中长刀则是在空中三次连斩，三面漆黑的影幕，便横绝在怪物前冲的路径之上。
但怪物面对着三面透露着淡淡危险气息的影幕，却是毫无改变冲锋方向的迹象，只见它高举手中的猩红大剑，随后便向着挡在身前的黑色影幕重重斩落！
“——噌—！！！”
在塞莉塔惊疑的注视之下，怪物手中的猩红大剑，竟是将黑色影幕一斩为二，影幕斩断之时，刺耳的刮铁之声瞬间涌入耳蜗，随后便见影幕化作点点光齑消弭无形。
这一场景显然是超乎了塞莉塔的预料，要知道她的赤染之刀，斩出的刀幕即令是乌萨这样的白银阶骑士，在斩中之时也能弹反出去。
而眼前的这个怪物手中猩红大剑的斩击威力，竟却超出了她影幕的承受上限！
它的攻击强度...已然能够比肩黄金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