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地下渠道·“机房”·掏鸟窝·“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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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渠道·“机房”·掏鸟窝·“玩”水
我母亲健在时的那个年代,每到今冬明春和农事稍微清闲时,兴修水利就成了生产队出工干活的重点工作。而修筑渠道,便是其中的主要内容。
——“重点工作”发音“耸滴工作”。
——“渠道”发音“续道”。
我家和邻居家的两个菜园间的田埂也就七八米长,一走完,离我家正门口二十米不到,就在门前小菜园的外侧,脚下出现了一条南北向的明渠,水渠两边是窄窄的小路。
——“菜园”发音“菜悦”,还可以叫“菜园地”发音“菜悦地”。
那年的春节过了没多久,我们生产队就在这条明渠位置上启动开挖大水沟了。这水沟,不再是以往的明渠,而是为下一步建设地下渠道时铺设水管用的壕沟。
——“建设”发音“机设”。
生产队出动了众多男劳力,把这条水沟挖得又宽又深,再一个接一个把事先浇筑好的、有七八十公分直径的水泥管子放进沟里。两节管子合拢处,用黄沙水泥浆填抹、包裹,以防止流过的河水渗漏出来。完了,再填土、压实。建好的暗渠用来引水灌溉周围方圆数里的大片农田。
沿着这条小路向南八九十米的尽头,与潘家桥东首相交处,就是我们生产队的排灌站,也就两间东西向排列、门口朝南开的平瓦房,估计是设备房和工作间。
——“尽头”叫“顶头”发音“顶豆”。
——“排灌站”发音“拔跪塞”,叫“机房”发音“机王”。
排灌站北外墙上方的屋檐底部,经常会筑有一个和几个麻雀鸟窝。我和邻居小伙伴看现后,就会时不时地偷偷扛把扶梯爬上去碰碰运气。干啥呢?掏鸟蛋呀。有时摸到的是破壳而出但毛没长齐的幼鸟,“叽叽喳喳”的,喜欢,好玩。我们满脸胜利的喜悦一路捧回家,再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给它做个草窟,尝试着给小家伙喂水、喂米,把玩、试飞。遗憾的是,最终的结局都是把小生灵“呵护”得奄奄一息直至“伸腿”了事。也是啊,离开鸟妈妈纯天然的哺育、喂养,怎么活得了啊。
——“麻雀”叫“麻将”发音“魔将”。
——“鸟窝”叫“鸟窟”发音“吊窟”。新场当地原住民习惯上都会把“飞禽”统称为“鸟”发音“吊”。
——此处的“伸腿”指“死亡”、一命呜呼。
与排灌站的平瓦房配套的,还有一座建在西侧的露天大型蓄水池。池底用水泥混凝土浇筑,周围全部用砖块砌成,内侧外侧都用水泥浆涂抹覆盖。水池底部的东头,有一根粗壮的大铁管子直插到排灌站南边的河浜里,灌溉时借助电水泵把河水通过这个管子抽到蓄水池里。蓄水池的西头,便是一西、一北两道通向周边田间的渠道进水口。
结合四周农田的分布,从排灌站连接出去的明渠、暗渠四通八达。每条渠道都连绵数百米,渠道和小路,把广袤的土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网状地块。地里长的东西不一样,颜色自然五花八门,环顾四周,还是蛮好看的呢。
长长的地下渠道上,间隔百来米或遇到拐弯,就会被安上一个方形或圆形的环状物。有水泥浇筑的,也有砖块砌就的,一般高出路面一米左右,估计用来观察当下水位和后续维修水道的。
地下渠道建好后,一条差不多三米宽、平坦、崭新的乡间土路同时诞生。一眼望去,只是一条宽宽平平的土路,殊不知下面还有玄机,妥妥的水陆两用啊。
这样的地下渠道实在是好得很,既防止了水在途中的无序流失,加快了排水流量,提高了灌溉效率,又把乡间道路修筑得又宽又平整,极大地方便了沿途大人小孩的出行。
——“好得很”叫“呱呱叫”。
最最重要的当然是安全了。要知道,以前都是明渠,一到炎热的夏天,地里需要水来灌溉时,渠道里就会被排灌站机房用电水泵抽取的河水放得满满当当,水还是流动的。周边的小屁孩就会不由分说地躲着大人往里跳,其中也常常有我光溜溜的身影。
——“身影”叫“影踪头”。
我们这群无所顾忌、特别会折腾的家伙,把渠道当作水上乐园乃至澡堂了,玩得那个“嗨”啊。玩是一个方面,天也实在是热,水里就能降温,还顺便把晚上的澡给提前洗了,一举三得呢。
——“特别会折腾”叫“拆天拆地”发音“擦体擦地”。
问题是,渠道虽不深,但也“吃”人啊。那会儿,就时不时发生戏水的小孩淹死在渠道里的惨剧,吓死人啊!
——“吃”:吞没、溺死。
——“吓死人”发音“哈撒宁”,也可以叫“吓人捣怪”发音“哈宁捣刮”、“吓死老人”发音“哈撒老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