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轮回群岛6
自说自话的怪人。
帕玛尔暗暗撇嘴，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穆雷家的人都是这种看起来表面正常的疯子性格。
面前这个长发穆雷话里的阴阳怪气连她都听出来了，可是厄尼又没惹他，他干嘛上赶着来找不痛快？
果然，除了一开始有些诡异的短暂沉默，厄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不好意思......你是？”
厄尼转了转肩膀，把那根小巧金手杖卡在胳膊肘下，上下扫了长发男孩一眼：“穆雷家亲戚确实有点多，我一时半会倒还真没认出你是哪位。自我介绍下吧？”
长发男孩显然没料到他是这个回答，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不上也不下。
两位穆雷交锋，四周已经隐隐有不少隐晦的目光投来，包括不少陌生的学院成员。
厄尼也不着急，他慢悠悠上下扫了几眼这长发男孩，脸上倒还露出了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像是正在思考这人是谁一样。
不过帕玛尔倒觉得，这目光有种说不出来的刻薄。
就好像被打量的人不是人，而是种......是种毛皮剥光了后，四脚朝天捆在地上，任人嘲弄的猪猡。
果然，那长发男孩也脸色涨红，好像厄尼这种上下扫射的目光使他受了什么很大的侮辱一样。
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倒还算好声好气。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厄尼弟弟。我是你卡森西堂兄，我父亲是你父亲的姐夫，为表亲切，你可以直接喊我卡森西哥哥。”
“啊.......你父亲，是我父亲的姐夫。”
厄尼擦了擦手杖上的黄钻，疑惑道：“不过，是哪个姐夫呢？是前几年偷养情人被穆雷家清理门户的那个大姐夫，还是上个月在跑马场摔断脖子的倒霉蛋三姐夫，又或者......”
他恍然大悟一般看向卡森西：“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我父亲二姐夫的儿子！”
“卡森西堂兄长得这么——嗤，这么标致，一定是遗传父亲的吧？听说我二姑父年轻的时候长得和个偶人似的，那脸蛋.......”
随着厄尼摇头感叹，帕玛尔隐隐听到围观的人群里传来嗤笑声。
“你爸爸的二姐夫怎么了？”
她悄悄凑近厄尼。
“我二姑玩得比较猛，结婚就为了抬了个摆设回家里，二姑父......就是她七个孩子的挂名爹。”
帕玛尔慢慢张大了嘴巴。
而被厄尼明嘲暗讽的卡森西本人，他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燥热，舌头都直打结。
“呵，呵，厄尼弟弟果然聪明，我确实是长得还算不错，随我父亲。”
这话一出，卡森西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什么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
抬头对上厄尼乐呵呵的表情，他本就快要咬碎的牙又紧了几分。
“......不说这些了，厄尼弟弟。我这次来是想问你，联赛的——”
“欸，打住。”
厄尼上前一步，用手杖勾过卡森西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
“你还要叫我弟弟吗？”
厄尼抬眼看向卡森西，然而这拉近距离的一步却让卡森西却会错了意思，以为厄尼表示愿意和自己亲近，可以用更亲昵的方式称呼他。
这么看来，这废物二代......还是有点眼色的嘛！
卡森西喜不自胜，低头看向厄尼：“你，你习惯别人叫你什么？厄尼可以吗？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卡森西，我们可是亲兄弟，联赛里要互相——”
“谁跟你亲兄弟了？”
耳边，只有卡森西能听见的音量里，厄尼声音冰冷彻骨，恶意不加掩饰。
“听好了，小杂种。你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和我说话，绝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知道吗？”
手杖顶端，那颗坚硬美丽的黄钻用力压在卡森西的肩胛上，锋利的边缘深深陷进柔软的皮肉中，带出猩红的血痕。
“但凡你是在联赛以外的任何一个场合这么不知死活的跟我套近乎，我能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以不同的造型摆在你父亲晚饭的餐桌上。而他还得冲我下跪道谢，感恩我替家族清理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垃圾，明白吗？”
察觉到手杖下压着的人抖得像是筛子一样，厄尼满意地松开手。
“在外面的世界混久了，有时候忘记尊卑之别是难免的。我对此表示理解，哥哥。”
紧绷的气氛慢慢缓和，厄尼假笑着凑近卡森西，替他翻开折进内衬的衣领。
“......不过，我的‘堂·哥’，下次见到我，要记得我是穆雷亚德，可别记错了。”
厄尼眼含笑意望向卡森西，其中的深意却让他双腿直发软。
这眼神，还有这软硬兼施的话术和压迫......这明明是族中长辈才有的那种，那种成年屠龙者的威逼气势！
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儿子。
卡森西屏住呼吸弯腰弓背，不敢让厄尼仰视自己，冷汗一滴滴从后脖子滑下。
“哥哥啊…….虽然只是个穆雷，但你也应该清楚，屠龙者从不是讲究温情的绵羊。”
厄尼以这一句温和的告诫作为结语，拍了拍卡森西的冒血的肩膀，作势要离去。
然而临了时他又想起什么一般，扭回了头。
“对了哥哥，还有，我希望你告知一下这次联赛里，家族的其它兄弟姐妹。”
卡森西木木点头，膝盖不自觉蜷曲发抖。
“是，是，您说，穆雷亚德大人。”
“…….如果有人，任何人，再在我面前提及我母亲，就别怪我送他们去死，明白吗？”
厄尼认真看着卡森西，赤橙的双瞳里满是孩童的天真残忍：“我保证是挫得干干净净，连骨灰也没留下的那种死法。”
“明白明白，明白。”
卡森西已经哆嗦得要站不住了，厄尼所有话都叮嘱完，这才满意转身走了。
......艾斯玛利亚啊。
看着厄尼和那个黑发女孩越走越远的身影，卡森西终于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强忍着头晕目眩，他慢慢拔出自己僵直插进泥沙地里的腿。
“怎么样，卡森西？”
几个棕发少男少女围了过来。
“我们那个万众瞩目的‘弟弟’，他答应合作了没有？”
卡森西大口喘息了一会，恢复体力后一言不发，捂着肩膀埋头就走。
“嘿，你什么意思，走去哪？”
“别碰我！”
卡森西怒喝一声，一把甩开几只拉住他的手：“走去哪？去一个没人敢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的地方！“
几个穆雷面面相觑：“你怎么了？厄尼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