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覆灭 善终

云芝大陆共有五境，东西南北四境在加一个中境，南疆位于南境最南，锦绣城则在南境偏西的位置，独孤无为亲率锦绣阁和独孤家近半数长老、供奉，以及阁众，乘坐三艘楼船，浩浩荡荡开往南疆。洛衍那日最终没有留下来，带走了老杨头一家，但是临行前他让独孤无为往南疆深处看一看，不管真假，这已经是独孤无为三年来，最接近儿子的一次了，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走一趟，更何况南疆居住的是晏氏余孽，他们复仇之心不死，就算找不到儿子，此次也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也正是因为这样，独孤家的长老们才会支持他，并且亲自出马。

他们出动的那一刻，雪纱阁也动了起来，失去老杨头这个内应，使他们不确定锦绣阁的目标，只看到楼船是往南边的方向，锦绣城部主纱狐夫人当机立断，全员撤回南疆，以防锦绣阁突袭。她也想过趁锦绣阁空虚进行反袭，最终决定回撤还是因为青衫的一句话，他说南疆是晏氏的未来所在，一座锦绣城不值得晏氏断送未来。独孤无为不知道他们有这样一番对话，实际上他很期待雪纱阁袭击，那么他们将有去无回，独孤家花重金打造的护阁大阵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也是老杨头那种人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机密。

整片大陆的目光，也被两个“财神爷”吸引过来，消息灵通的自然知道原因，不灵通的也自然没资格知道原因，无论哪种此时南境的上空遮天蔽日，各种飞行器都在向南疆行进。

独孤无为从上空俯瞰脚下的丛林，被楼船散发的能量吹出一片片空白，将它隐藏了万载岁月的面目，呈现在自己眼前，其实南疆很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乌烟瘴气，反而鲜艳异常，植被繁茂，清澈的小溪穿梭其间，就这样看，大概算是一个世外桃源吧。

“家主，还有十里就到南疆最深处了。”

“嗯，开启护罩，每人服下一包解毒散，准备迎敌。”

“是！”

锦绣阁三艘楼船谨慎备战，可直到行进了五里之后，扔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众人反而被这种诡异的安静搞得越发紧张，从五里处开始他们已经可以看到下面的建筑群了，虽然都是很原始的建筑，但也代表着这里有人类居住，每个人都诧异的互相看看，包括独孤无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人都去哪了？

在距离尽头三里的地方，独孤无为下达了停船的指令，他是心急救儿子，灭余孽，可不是个傻子，面对这样反常的状况，他需要的是独孤家主的冷静，而不是一个父亲的热切。

“家主，他们会不会在等雪纱阁在锦绣城的分部，准备前后夹击我们？”

“那他们在十里处就该出击了，不会到现在都不见人影，难道他们已经全部撤走了？可又不像是撤走的样子啊。”

“我们要不要派人下去看看？”

“嗯，也好，派一小队下去，其余人戒备，楼船升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独孤无为抬头看看天色，他们中午出发，现在已经黄昏了，派出去的小队也像晏氏一样，消失无踪，一切都安静的可怕，让他心里惴惴不安，还有锦绣城的雪纱阁分部，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

“儿啊，爹该怎么办呢。”

突然间，异变陡生，半空中渐渐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雷阵，滚滚雷光将昏暗的丛林，照如白日，刺啦刺啦的声响，穿透层层叠嶂，让身在楼船上的独孤家众人，心中震动不已，尤其是独孤无为，他紧紧地抓着楼船的扶手，指节发白，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座雷阵，这是独属于他们独孤家的阵法，是当年先祖灭晏氏所用的阵法！而世间可以画出这种阵法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他的亲生儿子，独孤启明！

雷电中一个身影悬浮其中，看着阵法下瑟瑟发抖的众人，眼中不带半点情感，易容潜伏在晏氏三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这些早就该死掉的人，终于可以被彻底抹除了，先祖当年的妇人之仁，换来的是他们卧薪尝胆，伺机复仇，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送你们去跟晏氏老祖团聚吧，独孤启明毫不犹豫的催动阵法，一道道雷霆劈向地上聚集的人群，他们疯狂地躲避，却被周围的法阵禁锢在雷阵之下，可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停地撞击法阵墙壁，有些人没有死在雷霆下，反而撞死在了禁锢法阵上，他们的内力都被独孤启明下毒封印了，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呼号哭喊，有的咒骂独孤启明不得好死，有的祈求他的宽恕，然而换来的，只是他更加猛烈的攻击。

渐渐地地上再没有了声音，整片南疆都回荡着雷霆的怒吼，直到独孤启明确认不可能有人生还后，才收起阵法，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楼船，他对着独孤无为挥挥手，三年来，他的父亲一直苦寻自己，今日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独孤无为催促手下开动楼船，转瞬即到，父子相视而笑，独孤启明读懂了父亲眼中的意思，他说，回来就好。

独孤无为也读懂了儿子，他特意选在今天行动，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见证他的成长和能力，他想让自己为他感到骄傲，其实他很想对他说，他一直是自己的骄傲。

“恭迎少主回阁！”锦绣阁上上下下，无不被独孤启明的举动折服，一人独自潜伏敌营，还能团灭对方，这样的心机手段，岂是常人可比，将来锦绣阁在他手里，必然更上一层楼，成为南境，甚至整个大陆的巨擘也是可以期待的，这一句恭迎前所未有的真心。

独孤启明登上楼船，站在独孤无为的身前，看着众人对自己心悦诚服的样子，心里无比满足，他要的就是臣服，他会是锦绣阁独孤家历代，最强大的家主，也是功绩最高的那一个。

“打完了啊，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被你的雷阵给劈成焦土了，独孤启明，终于见面了。”

独孤家正在庆祝完胜，以及少主的回归，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船外响起，洛衍插着袖坐在紫金葫芦上，眯眼看着独孤启明，洛斯兰说要善始善终，他就是来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