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换了合衾酒
孙妈妈哄着药钩吻，似乎遗忘了新房里的纷争，在看到药钩吻莞尔一笑双眼发亮时满意的转身离开。
王嬷嬷七窍生烟，更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嘀咕：什么人家嘛，当家主母无能才会容下人这般放肆，难怪上不得台面……
王嬷嬷畅快了，在抬头对视上药钩吻平静的双眸后，身体无端的颤抖，站不稳，身后的小丫环连忙上前扶着。
李桂兰放开桌脚跪着走向药钩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要去抱药钩吻的小腿，只听耳旁呼啸而来的风声，李桂兰挂在院子里的高高的假山石上。
这一幕闪花了屋里的人，还能这样？
药钩吻剥桔子，问王嬷嬷：“你是王小姐的乳娘。”
王嬷嬷定神，推开扶她的几个小丫环，跪在药钩吻面前：“老奴方才说错了话，请三小姐原谅。”
她一把年纪不能被挂假山，会晕。
“那你便请孙妈妈吃酒吧。”
“谢三小姐。”
王嬷嬷眉开眼笑，吐出长气，不过如此，虚惊一场。
“以下犯上，妄议当家主母，杖三十。念你初犯，分三次杖行。在这个院里，你守王家的规矩，但出了这个院，就要守药家的规矩。
你既然是王小姐的乳娘，又随她陪嫁，作为心腹嬷嬷，要谨言慎行，难道事先没有打听清楚药家的品性规矩么？
王家徒药家人口简单，后院简单，认为低嫁了，王家的奴才便自觉高人一等要做药家的主子不成？”
“老奴不敢，老奴没有那么想，只是一时气愤。”
“你气愤什么？气愤本小姐换了你的摆件？在高门大族里，这种爬床的伎俩你是没见过还是见得少了？
琅琊王氏男子，哪一个不是妻妾一大堆不算，外室，花楼还养着。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的道理你不懂？你可以抓了人，打了杀了都可以，但将气撒到药家人身上，仗的不就是王家的势么？
你认为药家得了王家的助力便青云直上？收起这种认知，若我的长兄但凡有一点这种心思，便轮不到你王家的小姐。”
“老奴谨记三小姐教诲。”
青黛进屋道：“主子，李桂兰的父母和李氏族长到了。”
“王嬷嬷起来吧。”
王嬷嬷扶着腰站起身规矩的跟在药钩吻身后。
院子里，药七娘将李桂兰从假山上拽下来扔在地上，李桂兰的父母不明所以：“这是咋的啦？我的乖女儿，你怎么这么狼狈你挂假山上干啥？全身都是泥，衣服都刮破了。”
这身行头十几两银子呢。
李桂兰哆嗦着看到走出来的药钩吻，忙低下头，颤抖着身子。
李父道：“这位是三小姐吧，我是你继母的远房堂叔。”
药钩吻屈膝行礼：“请李氏族长来是做个见证，白薇，看座。”
李氏族长点头，在药钩吻左手边坐下。
“李伯叔，李伯婶，今日药家可有对二位招待不周的地方？”
“没有，没有，好的很。”李父道：“你堂祖母，堂伯婶是远近出了名的全福人呢。”
“这是祖宗庇佑，把福气传给下一代，所以一代更比一代强。可若是一代不如一代就辱没门风了，对吧，堂伯叔。”
李父讪讪点头，咬唇不语，不敢再拉李桂兰起身。
“请您二位过来，是这儿有一壶酒需要二位品尝。”
白薇江蓠倒了酒端到李桂兰父母面前，李父见李桂兰的模样心里已经明了三分，伸手端杯，一杯递给妻子，仰头就要喝下，李桂兰从地上扑棱着打翻二人手里的酒杯：“不要喝。”
药钩吻挑眉，打量李桂兰的面相。
李桂兰跪在药钩吻面前：“禀药家族长，李桂兰愿意受罚，与父母无关。”
“你知道我是药族族长？可是你父母都不知道呢。你做错了什么？”
“我换了新房的合衾酒。”
“还有呢？”
李桂兰抬头，心中慌乱，另一侧的王嬷嬷诧异了，还有？自个居然没发现？还有她没能看出来的能逃过她的眼睛的物件？
茶杯盖摩挲茶杯的脆响，李桂兰脑子一片空白，平时的机灵巧辩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我在铜镜上涂了迷香，想趁王小姐昏睡把她藏起来，代替她同表哥圆房。”
王嬷嬷心想：迷香应该逃不过她的鼻子啊。
“就这些？”
“就这些，药族长明鉴。”
药钩吻抿唇，药七娘两个大耳光让李桂兰趴倒在地上，李父李母心疼，他们的掌上明珠在家里可是捧在手心的。
“李桂兰，你的胆子很大，不仅珠胎暗结，还敢异想天开栽赃到我长兄身上。”
李桂兰咬着血唇，害怕的看着药钩吻，躲闪她的凝视，医者都只是怀疑还不敢断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孕在身，还要再等上十几日才能确定。
只有药起阳才能保住她和她的孩子，还有名节。
“大表哥当日答应我的。”
李父李母着相了，同时看向女儿的肚子：怎么可能？他家的姑娘规规矩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珠胎暗结？
不，有一次。唯有那一次，汉郡郡令药起阳遇暴雨在家住了一晚，那天早上女儿送郡令整整三个时辰后才回家，难道？
李母就要硬气道：“三侄女，”
被药钩吻抬手制止剩下的话：“我长兄答应了你什么？”
江蓠端着一个汤碗过来：“主子，已经熬好了。”
药钩吻点头，药七娘捏着李桂兰的下巴骨，李桂兰拼命反抗，她不要喝那晚汤。
“我说，我说。”
王嬷嬷一身冷汗，带着王家仆妇跪谢药钩吻，李桂兰的真实目的不是做妾，而是在一对新人喝合衾酒时，挺身而出为药起阳挡突然发疯的新娘王小姐行刺药起阳的匕首，用性命为自己铺就一条名正言顺的正妻之路。
李父李母李桂兰被带下去了李族长万万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向药钩吻致歉。
“李族长，李桂兰只说了一半的真话。”
什么？还没完？为什么这么复杂？
“凭李桂兰想不出这个主意，她也不敢肖想做药家嫡支媳。还有，她嘴里能达到让人疯癫致幻的迷香，凭她，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