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为了利益而合作
药钩吻举了一个例子细说，贺蒙才明白原来做酒楼，还有更多的人与人之间的门道，用人更是，他做了半辈子人口，与无数人打交道，还不算真正的行家，只是摸到一点门道。
贺蒙细看合约后：“东家，您是写错了吧，贺蒙占股百分之零点五？第一酒楼的伙计占股……这，这？”
药钩吻挑眉：“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这就叫责任制，以后会成为益州新的雇佣方式。只有利益共同体，才会有第一酒楼的蓬勃未来。”
因为在未来，会有很多人想方设法挖第一酒楼的墙角，她在初始便要杜绝，哪怕只是门口迎客的小二。
当三个月后贺蒙看到拔地而起的群建筑皆五层的天朝第一酒楼时，双腿站不住，这就是东家说的开了个店？这是他走南闯北见过的最高最大面积的吃喝玩乐一条龙的酒楼。
东家说既然是第一，就要有第一的排场，气势，派头，而且，每一栋建筑都会随着一天十二时辰的变化而自主转动，这得多粗的旋转柱啊？
晚膳时，久惹四人就醒了，住在回春堂的客房，喝了药，与药钩吻一起用膳。
三个男子分别叫久惹，石，撒坡，女孩叫云萼。
他们这次出来是给云萼治疾，拉洛没有法子，说只有回春堂能救，还给看了回春堂的标记，让他们记住。
谁知道刚踏出邛都部落就被套了麻袋，醒来的第一回发现屋子里很多人，“卖”，“买”，这些字眼是能听懂的，于是，四人就用拉洛给的防身药生病了，然后就是四人被顺利的扔了出来。
拉洛，彝医的名字。
药钩吻淡淡的笑着，认真的倾听，悠哉的摇着药重按她给的图纸送来的摇椅。
久惹，在彝语的意思就是雄鹰。
药钩吻忍着性子欣赏久惹的说辞以及绘声绘色的表演，专注的打量他今日的面相变化，再看对方的精心谎言，笑着打断：“说了这么久，想必喉咙也不舒服缺水了，喝一杯甘草茶吧。”
“好。”久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确实渴了。
咂咂嘴，不懂就问：“这味道很好喝，与平常喝的不太一样。”
“当然，这是蜜炙甘草，用炼蜜拌炒而成。你说这茶比起你刚才的说辞，哪样更能打动人心？”
久惹脸色变了，笑容隐去，其他三人脸色也变了，紧张的站到久惹的身侧，这本能反应已经证明四人的实际关系。
四人同时看向依旧闲适坐姿的药钩吻，回想自己的疑点。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们？”久惹的汉话非常流利。
“我本来也想耐心几天等你表演结束的，巴布凉山小土司，但是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很忙，今晚抽空本想和你聊一聊生意，以为你会很闲，结果发现你即将会比我更忙碌。”
“我？我忙什么？”
“小土司，日月角代表父母，你的日月角有恙，快回家去吧。若是幸运，还能见你的双亲最后一面，挽救邛都部落免于兄弟争权的战火而分崩离析，平稳巴布凉山。
只有和平，才能繁荣经济，内讧，只会走向沉没。”
“你胡说。”久惹迎视药钩吻平静的眼睛，那双眼睛有着与毕摩一样智慧的洞察人心的光芒。
毕摩说过，药家有大修行者，是汉人中隐世的毕摩。
毕摩，翻译成汉语就是大祭司。
久惹弯腰致歉：“我即刻启程。请问您想做什么生意？”
“以后叫我药老板，小土司。我要玄武岩矿。”
玄武岩矿，主要用作沥青骨料，用于道路，铁路，建筑修建。
五年内要把药起阳推上益州刺史的位置，就要把汉郡打造成标杆，第一就是道路，必须坚固，结实，耐用，质量过关，能扛十级大地震，就像那些古时所建石桥一样，经历几百年风雨依旧比后世的钢筋水泥还要坚固。
“我没有听说过。”久惹回答：“待我处理完族中诸事……”
“不行，我是用来修路的，你也看见了，我赶工期。它是深灰色或黑色的石头，我知道在巴布凉山哪些地方有。”
久惹快速浏览合约上指定的巴布凉山区域，药钩吻买下的那些山头蜿蜒三十里，那些地方他去过，除了黑色的石头还是石头，族人都不愿意在那儿住，也是最穷的地方，没有牛羊吃的草，没有可以长庄稼的土地。
穷，便是族人上当受骗会被贩卖的根源。
既然能修路，干嘛不多一条活路。
“我们怎么合作？你买下这些地方，这些地方便是你的。”
“我人手不够，还需要雇佣本地人。工价，都是一样的。合约的详细内容我已经拟好了。”
药钩吻把刚写好的合约递给久惹，久惹失笑，一个随身带着纸墨笔砚的少女，一个谁都骗不了的少女。
拉洛和毕摩都是对的，和药家人打交道，只有真诚，唯有真诚，药家人就会真诚的帮助你渡过难关。
自己卖了最没用的石头给药家人，毕摩会不会揍他？
几人走到门口，药钩吻道：“还有两件事，你们身上的盘缠够么？”
久惹点头，出门在外，当然要多带些银钱。
以为药钩吻是担心他没有车马费，哪知，
药钩吻道：“药家出诊费，药钱，住宿，饭钱，共计一百两。”
“你？”四人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回春堂勉力维持，不富裕。药家东家亲自出诊，诊费嘛，自然要高些。”
久惹面对药钩吻的一本正经逗乐了，掏了银子：“第二件事呢？”
药钩吻指着云萼：“她要留下来治疗。”
“什么？她真有，”久惹及时刹车，把“病”字咽下，关切的看向云萼，找寻答案。
云萼垂下眼睑，她这次之所以会远行，也是因为毕摩说她遇贵人，会有一线生机。
“巴布凉山未来的大祭司云萼，你随他回去也帮不上忙，反而会因疾在路上耽搁时间。与其如此，不如安心留下，让他心无旁骛。”
久惹掩饰不了心底的震撼和由衷的佩服，难怪祖辈们，毕摩和拉洛都和药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他明白了，他起初是不屑的，可现在是从心底里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