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事故也是故事
“不如，你先替为师解惑一下如何？”
东方玄说道：“你以为我在药炉待着只是因为那里有密道吗？”
“不不不。”
“药炉不止有密道，还能炼制极品丹药。”
“这么多年我不止把藏书阁的所有典籍都看了个遍，更是凭借服用自己炼制的极品丹药提升功力，而今早已今非昔比了。”
“虽然不一定斗得过你，但就凭你，可也杀不了我。”
无根道人一听是极品丹药，顿时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我说你身上的气味儿怎会如此好闻呢。”
与此同时，就见其嘴唇朝着耳根处逐渐裂开，上颚两颗獠牙逐渐凸出，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陆小佳看到这一幕早已经完全清醒，赶忙朝着东方玄投去求救的眼神，心想：“我本想留下来看看热闹，咋会想到这老道真的不是人呀。”
东方玄则用眼神回应：“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老家伙已经露出真身，你以为你还能轻易活着离开吗？”
无根道人瞧见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一时失态，赶忙挥动拂尘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
“咳...咳”
“我说徒儿呀，为师还真不知道你精通这炼丹之术。”
转念一想：“这小子吃了那么多极品丹药，要是能喝到他身上的血，那可就太值了。”
于是瞟了眼陆小佳说道：“我是不一定能除掉你，可眼前这位你也保护不了。”
“为免伤及无辜，不如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东方玄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开玩笑，自己也没有更多的底牌，于是说道：“交易可以，不过你先要答应放过他。”
无根道人故作姿态的口念：“福生无量天尊。”
“为师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东方玄讥讽道：“呸，你个蝙蝠妖，少侮辱我道家真言，还一言九鼎，你也配？”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师傅已闭关修炼至化境，本可一气化三清成为半仙之体。
“可你这可恶的蝙蝠妖，却在我师傅即将冲破玄关的紧要关头，从洞顶吐出妖丹直接吸收了我师傅吐出的三清之气，之后更是直接夺舍了我师傅的肉身，害的他老人家一身修为付诸流水，最后含恨而终。”
“你就是个贼，还让我相信你？”
“我信你个大头鬼呀。”
无根道人震惊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东方玄心想：“事到如今，看来也没隐瞒的必要了。”
于是说道：“当年我去给师傅送饭，听到他老人家在洞内哀嚎，透过洞口巨石上的缝隙亲眼见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我把自己见到的情形告诉其他师兄弟，可他们不信，还说要去找师傅告状，我一气之下就下了山。”
“唯恐你这头蝙蝠妖下山作乱，玷污了师傅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我就躲在山下的药炉潜心修炼，为的就是看住你。”
无根道人“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
“谁说妖就一定只能是妖，人可以修炼成仙，妖当然也可以修炼成妖仙。”
“古有毗蓝婆菩萨靠着吃人成仙、成神，甚至成佛，我怎么就不可以了？”
“你师父不过是贡献了他的毕生修为助我成为半仙之体，他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东方玄愤怒的说道：“老蝙蝠，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道家法门的三清之气和你妖族的浑浊之气，本身就是两股互相排斥的力量。”
无根道人震惊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东方玄神秘一笑说道：“因为‘一气化三清’？”
无根道人说道：“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叫‘一气化三清’吗？”
东方玄说道：“您当然知道，可你却做不到，因为这是道家法门。”
“‘一气化三清’指的是通过修炼将人体内的气化为三清，因此三清又是天格、人格、地格的总称。”
“当你吸收完我师父的三清之气后，才发现根本无法和自己的妖丹相融合，甚至是出现了激烈的排斥反应。”
“因此才会将三清之气中的人格强行分出体外，这才有了二师弟陈三两。”
“可你不懂道家法门，只能不断的招募弟子，待这些弟子修炼有所小成之时就会被你杀害，强行夺取他们的修为为己用。”
“可不是自己东西，不论你如何的巧取豪夺也是没用，终归是修炼不得法。”
“随着自己身体内修为的累积，你不得不在七年前又一次强行将三清之气中地格分出体外，也就有了三师弟七念。”
无根道人说道：“那又如何？”
东方玄说道：“你分出三清之气中的人格和地格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借用他们的肉体完成妖气转化，再吸收回自己体内。”
“如此一来，道家的三清之气也就全部转化成了你身上的妖气，所以你给二师弟的药方才会是一剂慢性毒药。”
“至于七念嘛，你原本是打算趁这次下山想办法杀死他，这样你的目的也就全部达成了。”
无根道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你什么都知道，又能奈我何？”
东方玄讥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早就被我破坏了。”
“我也是翻遍了藏书阁的所有典籍，才终于找到了对付你的方法。”
无根道人不可置信的说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东方玄说道：“其实很简单，既然你要杀死二师弟和三师弟，那我就让他们活下来，这样你的目的也就难以达成了。”
“比如，给七念睡觉的那口铜棺，其实是道家祖师‘太清道德天尊’羽化飞升留下的，必然能镇得住七念身上由地格转化成的妖气。”
“二师弟就更好办了，虽然距离很远，可他每年都会去药炉取一次药，因此我就把亲自培植的忘忧草种子掺入给他的药剂之中。
“因此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为他洗精伐髓，早把大部分人格转化成的妖气排出体外了。”
无根道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陈三两怎会无缘无故忘记一身道法，还兴奋的以为是他早已经完成了转化，没想到是你小子搞的鬼。”
“还有小七念，我一直纳闷儿，这小子莫不是什么特殊体质，怎么从来不发狂，原来是你一直用铜棺镇住他。”
“对了，那口铜棺不是你早年从关外寻来的吗？”
“你还说他能吸收地脉之气，提升你三师弟的修为。”
东方玄说道：“为了让您信以为真，跟您说的话自然也不全是假的。”
“就比如铜棺能吸收地脉之气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可这曾是‘太清道德天尊’留下的宝物，用的自然是道家法门，可是专门克制妖邪的，一旦发现七念身上的地格有转化的迹象，就会立刻使其发生逆转。”
“怪只怪你太贪，原本只要等七念完成转化后再偷偷杀死他就好了，可你却想把猪养肥了再杀，所以我就顺势利用了这一点。”
无根道人气愤的说道：“那又如何，陈三两中枪，没准已经快死了。”
“到时候，他身上的妖气就会不由自主的流入我体内了。”
东方玄心想：“打肯定是打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救一个算一个了。”
于是摇摇头叹气说道：“唉，看来又要让您是失望了。”
“我就不妨直接告诉您吧。”
“二师弟确实中枪，可他是不会死的，因为中枪部位并不是什么要害，您老就放心吧。”
无根道人惊讶道：“你说什么？”
“他不会死，这怎么可能呢？”
心想：“难道是我的感应出了差错？”
“不行，我得尽快找到他。”
东方玄盯着无根道人飘忽的眼神，知道忽悠已经起到了预期效果，赶忙再继续添上一把火。
于是装作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老蝙蝠，废话已经说的够多了，你还打不打？”
“你不动手，胖爷我可要先下手为强了？”
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还不忘嚣张的朝无根道人勾勾手指：“好了，别废话，放马过来吧。”
无根道人虽被东方玄的挑衅气的够呛，可转念一想：“这小子计划了这么多年，怎会打没把握的仗，能这么有恃无恐，必然是有所依仗，我不能上他的当。”
“还是尽快找到陈三两，拿回他身上的妖气要紧，到时候再来收拾这小子也更为稳妥。”
于是说道：“算你小子走运，为师还有其他要事急着处理，就不跟你在这儿纠缠不休了。”
说完一甩拂尘，大踏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待脚步声逐渐远去，彻底没了动静，房间内的二人才敢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陆小佳擦了把额头上汗珠说道：“终于走了。”
东方玄心有余悸的说道：“差点小命不保。”
陆小佳问道：“刚才你为何不动手直接灭了他？”
东方玄说道：“你当我不想呀，那可是一头千年蝙蝠妖，就我这点法力还不够他一个喷嚏的威力呢。”
陆小佳问道：“那他咋就这样走了？”
东方玄指了指自己的嘴说道：“要不是凭借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的一顿忽悠，咱俩早就成老家伙的夜宵了。”
陆小佳问道：“那这么说，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啦？”
东方玄摇摇头：“也不全是我胡编乱造的，那老家伙可不傻，假如我真的胡编乱造一通，被他发觉了漏洞，估计会直接暴起干死咱俩儿。”
“这老家伙的心思缜密，阴险的很，从来不留活口。”
“要不是他生性多疑，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陆小佳说道：“不对呀，刚才你那么说，陈师傅岂不就危险啦？”
东方玄气愤的说道：“要不是为了救你小子，我哪会让二师弟面临险境。”
“这还不都怪你，让你走不走，非要在这儿凑热闹。”
陆小佳说道：“我哪知道你师父真是头妖怪呀。”
东方玄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没想到这老家伙会跟我玩装病这一套。”
陆小佳气愤的说道：“最可恶的是，他还利用了王老大夫妻二人。”
东方玄说道：“事有蹊跷，按理来说那个王全安不会这么容易醒过来。”
“再说，老家伙虽然在道观里待了几十年，可他只会装模作样，却完全不懂道家法门，怎么会真的成功帮王全安招魂呢？”
陆小佳说道：“难道这事儿你早就知道？”
东方玄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了，要不是进门的时候那王全安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让我误以为老家伙正常失败，根本不会想到老家伙是在装病。”
陆小佳说道：“还有大嫂马玉兰那影后级的演技，直接把咱来给装进去了。”
东方玄说道：“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来找咱们了。”
陆小佳说道：“找咱们做什么，王老大不是已经醒了吗？”
东方玄说道：“你还真以为那个醒来的人会是王老大？”
陆小佳疑惑道：“那不是王老大还能是谁？”
东方玄摇摇头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小佳说道：“对了，你是怎么确认你师父，哦，不对，老家伙受伤的呢？”
东方玄说道：“先是碰到了蝙蝠妖袭击人，然后是二师弟发狂变异，这都说明老家伙的妖气在膨胀。”
“首先是蝙蝠血，这可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妖血，气味非常浓重，很容易识别。”
“老家伙在夺舍了我师傅的肉身之后，它原本的蝙蝠妖身躯就会变成空壳，为了保持肉身活性就不得不把另外一个魂魄放入其中。”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虽然重新种魂的躯体会像曾经一样正常，可依旧想重新找回原本的魂魄，因此肉身就会一直在本魂周围转悠。”
“青城山那是道家修炼圣地，蝙蝠妖的肉身自然不敢靠近，可一旦本魂离开了那里，就会被原本的肉身追着跑。”
“可不论多强大的肉身，都得进食摄取能量才能保持肉身的活性，因此也就不得不依靠本能出去觅食，自然也就有了巨型蝙蝠伤人事件。”
“按道理说，只要没有成为仙人，任何生物都要遵从生物法则，只要肉身受到伤害，不论本魂在哪都会连带着受到损伤。”
“再加上二师弟中枪这件事，因为他本体其实是蝙蝠妖的人格，一旦受到创伤自然也会连累本魂。”
“再加上马玉兰的描述，以及我亲眼瞧见老家伙气若游丝，自然也就认为他是真的受到了重创。”
“可这一切都是理论，我也只是按照常理去推断，就刚才那老家伙的气色，我感觉多半是推断有误。”
陆小佳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要赶快去救陈师傅？”
“万一他被妖怪抓住不就完蛋了，肯定必死无疑呀。”
东方玄说道：“二师弟虽然很危险，可他已经受了伤，必然会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疗伤，老家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这个你可以放心。”
“再说，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让他主动来找咱们。”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看看王大厨的情况，我担心他被老家伙动了手脚。”
陆小佳问道：“不等他老婆来找咱们啦？”
东方玄点头说道：“我回头一想，道家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既然让我碰上了，总不好坐等事态失控。”
“再加上我也很好奇，老家伙引入到王全安身体内的魂魄到底是什么？”
“这会不会是他为祸人间的下一步计划？”
陆小佳“噌”的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眼看天就快亮了，咱们还是尽快去找他们吧。”
东方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