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苏，待你长发及腰，我来娶你可好？”

“好，苏苏最喜欢哥哥了。”

又过了几年，白苏苏满了十六岁，家里给她订了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苏苏表面上同意，暗戳戳的想着怎么逃婚。

这一日，她本想偷跑了出去，她托人带信给张泽禹，约他见一面，可张泽禹没见到，迎来的是母亲的责备。

“这门亲事，你要也得去，不要也必须去。”

“这几日罚你闭门思过，别再想张泽禹了，你们终将是过客。”

白苏苏哭的不成样子，但也不敢当母亲面说一声“不”字，她自幼如此，母亲说“一”，她不敢说“二”，但这一次她想为自己做主。

大婚上，她在轿子上，她偷偷把帘子掀开，她想着：“张泽禹，你若是来了，我便随你去，无论贫困与否。”

终于白苏苏在人群中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张泽禹，只是那一眼，她心便随之而去，她跳下轿子，不论旁人如何看她，纵使跌了一跤，摔伤了，她还是想着张泽禹。

她好不容易跌倒爬起来，来到了张泽禹面前，白苏苏笑着道：“张泽禹，我长发及腰了，你可愿娶我。”

周围人的目光聚了过来，张泽禹脸上有说不出的情感，他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时之间白苏苏分不清是身上的更痛，还是心上的，这次她没哭，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白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看看谁还敢要你。”

父亲的责备声与她脸上的烧痛，无法唤醒她的那颗麻木的心，她只是一人对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脸，看了许久。

在那之后，她活泼的性子变得忧郁寡欢了起来，她有时候会想若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会不会不会如此。

那几日白苏苏茶不思饭不想，母亲看了怒道：“你的命是我们给你的，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白苏苏鼻头一酸，她望着母亲道：“对不起，孩儿知错了。”

白苏苏每日吃了饭，可身体却还是瘦弱，白苏苏母亲请了很多大夫，那些大夫虽开了药，但还是留下一句“心病难医”便离去了。

白苏苏母亲没法，最后妥协，只好安排张泽禹与她一见。

“小姐，还是以身体为重，鄙人自觉配不上小姐。”

“张泽禹，你可曾爱过我？你若不爱我，又为何说那句‘待我长发及腰，你来娶我’？”

张泽禹无奈道：“那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还请小姐自重。”

白苏苏不解道：“我母亲是不是让你说的？她给你多少银两，我加倍。”

张泽禹却道：“鄙人以另有心欢，还请小姐忘记我吧。”

白苏苏早料结果可是想到往事的一幕幕，鼻头总是很酸，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孤身一人走了却。

待到正月十五，张泽禹大婚，大婚轿子上，迎亲队伍，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到了洞房花烛夜，张泽禹揭盖头，却发现，那人竟是白苏苏，他连忙质问道：“沫儿，去哪了？”

白苏苏缓缓说道：“这酒水有毒，你若爱她，便喝了它，我自会放她走。”

张泽禹没多说什么，一饮而尽，白苏苏苦笑道：“你宁愿如此，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白苏苏苦笑着从袖中掏出匕首自刎，张泽禹抱着他说道：“你何必如此，我们本是同根生，何来情爱二字？”

白苏苏到死才知道真相，她的泪缓缓流下道：“若有来生，你可愿娶我？”

白苏苏没有等到张泽禹的那句“我愿意”，便消失在这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