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伤时怀感

无意翻起，觉有旧日随记一篇。

2023年12月

北方寒意直钻人心头，冻手冻脚的天里，人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无法透过那层袄来看到一个人的实际。我也试着封闭自己，生怕别人知道我还藏着几分真情真意。

同学偶有谈论自己的三两好友境况如何，我细细的想，也不知我那二位近来可好。家里人的一通电话是我寒冬里的一壶暖酒，稍有几分沉醉于其描述中，叫人心里暖和许多。我趁此向他们打听了裕萍和书瑛，不出所料她们还是走上了和我不同的路。

起说裕萍，是比我大2岁的姑娘，今有桃李年华，却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书瑛，也欲奔桃李之年而去，可我刚刚知道她有了一子。我们仨可是从娘胎里就认识了的，如今却各奔走于天地。

裕萍是大姐，也是公平的持有者，对待我和书瑛更加宽容，而我和书瑛有时小吵全靠裕萍的调解。我们还未上学时天天粘在一块，记得一次我们俩小妹要陪大姐（裕萍）去上寨送茶水，初春时节，早晨的的田野经过夜雨的洗涤后，变得苍翠欲滴。送完茶水，我们仨打算顺着河边走回去，可是小孩子怎么会按耐得住好玩的心，我们决定下河踩水。于是我们冒着被家长打的风险纷纷挽起裤脚，大姐用脚趾头轻轻的探了探水，然后打个寒颤，一鼓作气全部伸了进去。我们俩也照样做，就这样我们三个沉迷于河水的轻抚中。河水推着我们向前走，再抬头看看天空看看远山，再看看你我，如今的小孩已经亭亭玉立。

裕萍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重活哥哥帮着干，轻活她和母亲包在身上，书瑛家也如此。每逢暑假期，我都会迫不及待回老家和她们二人团聚。暑假下了雨后，就会有小黄菇从松树底下冒出它们乖巧的头来，带着几分羞涩悄悄地看看这个人间。这时候，她们二人会带着我上山，也悄悄地，我们去和小黄菇会面。对她们而言，走什么样的路也有讲究，可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她们比我有经验得多，多观察观察就知道哪些地方更容易找到小黄菇，而我有时把蘑菇踩碎了都看不到还有蘑菇。说实在的，我只是借着采蘑菇的名义，和她们多待在一起玩罢了。她们不同于市区里娇嫩的孩子，身上的几分纯朴最得我心。我也是大山的孩子，幸得父母照料，才去到那些地方去见到不一样的天地，而其让我更加坚信我和大山有着斩不断的情结。我可以一朵蘑菇也摘不到，可是她们二人似乎不太行，其实我们山里生活也不苦，但是在大家看来，祖祖辈辈都是这个时节上山摘蘑菇，孩子们也该从小养成这样的习惯。我可以只带一朵小黄菇回家，讨得父母两声欢笑，但是她们更多的想是要通过小黄菇的数量来证明，她们于家庭来说也是很有价值的。其实此处不是在说她们没有价值，只是无形中，大家都觉得她们必须要更加懂事，帮父母承担家里的活。

记忆里，我们还会在下午抬着桌子到书瑛家的房顶去写作业，那个房顶够宽够大也够高，高到我们可以与竹尖并排，大到我们可以尽情歌舞。乡村的下午不会太热，微风时常轻抚我们，带来山谷的凉意，我们趁此听竹声沙沙，随着它们摇摆。作业不想写了就放下，任由风的翻动，我们躺在房顶上，阳光晒烤着肚皮格外舒服，一会儿就全都睡着了。我们进入梦乡，也还在一处玩耍，在房顶上你追我赶，我们以竹声为伴奏，肆意地扬起臂膀，想要一冲上天，看看世界最广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