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胜负（求追读）

这些农民出身的新兵，虽然没有在战场上争斗的经验，但是打架还是见过不少。

乡下为了争水争田的事情，相邻的村庄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打架械斗的事情。

但真正的战场要比打架械斗残酷一百倍不止，战场是以取对方性命为主，械斗是打到没有还手之力就可以，不会轻易的闹出人命。

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怎么打？”

新兵们已经凑在了一起商量相应的对策，一些人集体看向脑子比较好用的几个人问着。

“百总说了，只能从正面打，我们虽然人多，但不好施展。”

高大山是之前新上任的伍长，就是因为脑瓜子好用，直接让老兵给他做了副手，这中间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还有整个小队。

新兵中他已经小有名气，另外一个伍长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才从新兵中脱颖而出做上了伍长。

“我们人多，哪怕一人一枪，对面哪能吃的消。”

“不用打败他们，我们只要冲过去就行，百总不是讲的很清楚嘛。”

众人各自散发着思维，思考着可以获胜的办法，当然周围的新兵大都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看谁说的附和自己的心意，就附和着谁。

高大山转头眯眼看了一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陈东，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又想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

虽然跟对面一样列阵，但他心里依旧没什么底气，因为陈东每次准备的训练都不会是那么简单，只是他还想不透。

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虽然还不是全都认识，但是面庞都是熟悉的很。

“我在前面，大山，你们跟我们队后面。”李三贵握住手中的长枪，费劲的抖了抖。

星星点点的白灰粉散落下来一点，被击中的人只能离场淘汰。

李三贵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为高大山开路，哪怕是淘汰掉也无所谓，只要高大山能带人冲过去，那他的牺牲就没有白费。

“又不会真的死，痛一下而已怕什么。”身旁有几个人出言奚落道。

李三贵闻听此言，面色不善，恶狠狠的盯着对方，说道：“希望你小子上了战场，别被吓得尿裤子就好，自己不要命，可别连累到别人。”

有些人根本不把这场比试放在心上，只是为了一口吃食，有些人已经在认真对待，当做一场真正的战斗。

李三贵并有再多说什么，组织好自己的小组，让高大山的小组在自己身后，瞬间组成跟对面一样的军阵。

一百个人已经有了结果，众人随后开始往前面压去，刚走几步阵型就已经开始有些散乱，但气势还是很足。

二十步，十步，五步！

两个阵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着，一众新兵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到对面的气势，虽然人少，但是那不动如山的气势，已经压在了众人心头上，不敢出声，甚至顾不得擦额头生分泌出的汗水。

“杀！”

距离已经相当的近，长枪已经触碰到了一起。

老兵陡然齐声猛然喝道，不退反进，手握长枪，率先发动了攻击。

见触碰到老兵的长枪，新兵们手中长枪用力，准备拨开眼前的长枪，然后冲过去，破开对方的阵型。

还没等新兵们脸上露出笑容，就被身前突如而来的另一杆长枪瞬间刺中身体，面色一白往后倒退了几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

站在前面的一排新兵此时已经都被刺中了身体，面色涨红，虽然不舍但依旧退出了新兵的队伍，怕影响后面的人发挥。

陈东可就在一旁看着呢，谁都不愿意遭受体罚，只能无奈的退出。

不多时，新兵就已经折损了二十多号人，成为了旁观的吃瓜群众。

校场之上哀嚎声不断，喊杀声不断，不停的有人被刺中败下阵来，老兵也不例外，在耗费掉近四十人的时候，老兵才退下来四五个。

看着老兵的人变少了，但是阵型也收缩了，对面可发挥的空间也变小很多。

现在新兵们已经不敢轻易上前，已经开始被老兵们压着打。

别说维持阵型，没有直接认输还是陈东在旁边的原因。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老兵们以付出一半人的代价，全歼了对方的一百人，没有让任何一个新兵突破他们的阵型。

四周一众的新兵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老兵，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幕，原本应该是一边倒的战斗，没想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二十个人从头到尾的压着一百个人打，虽然不敢置信，但这就是事实，无可争议，以一比十的交换比，他们赢得了这场战斗。

这就是老兵们的实力吗？这就是军阵？被二十个老兵发挥的淋漓尽致。

陈东的心绪没有任何一丝波澜，他早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也算是给这些新兵蛋子上一堂生动的实战课程。

这也是为什么几千官兵敢追着数万流贼打的原因之一。

这中间还有士气，装备，地形的原因在里面。

从崇祯元年到如今，已经多了八年的时间，流贼们并不是没有长进，他们的甲胄还有战斗经验有些甚至已经不弱了大明的军队。

这中间还有很多训练有素的明军因为各种原因投降过去，现在的流贼中的精锐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无组织无纪律的流贼。

这也是洪承畴这次失败的原因，因为他的狂妄自大，没有看清形势，才导致他屡次在流贼手上吃亏。

等到他开始正视对方实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些新兵大都是农民出身，虽然见过打架斗殴，但他们可没见过真正的战场什么样子。

对于打仗，之前只是听别人口中提到过，但是谁又真正的见过。

“真正的战场，只会比现在更残酷百倍，残忍万倍！”

“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你自己，你身边的袍泽，你的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会导致你身边的人全部战死。”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玩命的训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增加活下来的机会。”

“临阵退缩者，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先斩后奏，你们记住了，在战场上，最先死的永远是最怕死的那个人，只要你有舍弃一切的勇气，才能战无不胜，活到最后！”

“害怕的时候就想想老婆孩子，你们当兵，就是为了她们在后方安心的过好日子吃饱饭，死并不可怕，我们为保护家人而死，虽死无憾！”

陈东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清冷的声音，出现在每一个人的心湖之上，让人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