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弃婴塔里无男婴
纪凭栏走在最前面，嗣音还想刷个存在感，但被后面的人一提溜，就往后面移了个位置。
后面的人再拎她……几下的功夫，就到队伍中央了，被拎了好几下的嗣音怀疑人生！
走了好久，四周慢慢出现了道路与房屋，也逐渐看到了人影。
前面的村庄炊烟袅袅，她已经能看到一片整齐的良田了，不远处就是古色古香的土墙村庄。
和九州大陆的普通小村庄没什么区别。
“王上回来了！”
举目望去，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里面耕作的农民，这些人里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年老的老妇人在树下唠嗑。
听到那句话，耕作的男女都直起腰来，给纪凭栏或嘻嘻哈哈，或毕恭毕敬的行礼。
嗣音发现，这里面的女子大都大大咧咧，跟纪凭栏相处时很放松，但男子都很拘谨，有一种不胜娇羞的柔情？？？
其中还有男人对着纪凭栏暗送秋波，只是纪凭栏没搭理他。
嗣音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了两个字：女尊！
“王上又带来了几个小奴啊，这回的还真不错，尤其是最前面那几个～”
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豪放大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我的夫郎啊！”
“想什么美事呢，看清楚了，那可都是魔族，是要处死的。”
“魔族啊，”妇女顿时失了兴致，“呸，晦气。”
听到这番对话的魔族：“……”
他们魔族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纪凭栏让人把他们关进大牢，把嗣音带回了王宫，血红色的宫殿被笼罩在阴云之下，显得格外阴森。
嗣音小心翼翼的跟在纪凭栏身后，动作神态之间颇有几分鬼鬼祟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偷进家了。
纪凭栏无语，训道：“好好走路！”
“哦，”嗣音恢复正常姿势，“漂亮姐姐，你们这里是女尊吗？”
纪凭栏没有回答，她坐到殿内的最高王座上，凤眼微挑，一举一动都是摄人心魂的绝代风华。
她轻启朱唇，嗓音慵懒低沉：“女尊？不，你可以称这里为‘女儿国’！”
嗣音惊讶，那她之前看到的那些男人，是鬼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眼睛量了量，她还没见过鬼呢，有点小恐怖欸～
纪凭栏扫了一眼嗣音，怎么感觉这丫头有点兴奋呢？
“那我之前看到的男人是……鬼？”
嗣音秉着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把她的问题问了出来。
纪凭栏神色恍惚了一下，忽的冷笑，“对呀，他们是鬼！”
“一群活着的时候欺压女子，死了之后不能入轮回的、在这里被女子奴役的男鬼而已。”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纪凭栏璀璨一笑，“不想也没关系，就是一个人待久了，有点孤单。”
一个人待久了……嗣音感觉毛骨悚然，这么说的话，她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其实都是鬼？
“真是聪明的小丫头，”纪凭栏赞道，“不错，他们都是鬼，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孤单的，就把他们找来陪我了。”
嗣音默默拿出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你有故事，我有酒。
她要给纪凭栏倒酒，没想到纪凭栏把酒壶抢过去了，“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我曾是一个普通的魔族，”纪凭栏似是在回忆，“出生后，就被送到了弃婴塔。”
“你知道什么叫弃婴塔吗？”
“就是丢弃婴儿的高塔，一般有三丈高，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窗口，而这个窗口，就是用来扔婴儿进去的口子。”
“这些孩子甚至没有棺材，弃婴塔内没有摆放任何物体，有的只是不可计数的弃婴。”
纪凭栏像是在跟嗣音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那年出生了一百五十八个孩子，六十三个是男婴，一个男婴都没有被他们抛弃，可九十五个女婴，陆陆续续被扔进了弃婴塔。”
“我是最后一个，为了活下去，我以姐姐们为食，我踏着九十四个姐姐的尸骨爬到了塔顶，从窗口爬了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太伤心，还是因为酒太烈，纪凭栏眼尾泛红，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嗣音轻声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到我从弃婴塔里出来，说我是妖怪，几个大人拿着木板，活活把我打死了！”
“他们把我重新丢进塔里，当做垃圾一般，可他们没想到，我又活了，九十四个姐姐以灵魂为代价，求魔神大人将我复活。”
纪凭栏说到这里时，难过的几乎不能呼吸了。
“复活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复仇！”
“哈哈哈哈！全村四百六十三个男人，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女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他们都在这座宫殿下面体验十八层地狱。”
纪凭栏轻笑：“小丫头，你想不想去看看？”
嗣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怕晚上做噩梦！”
“那那些人呢？就是押走魔族的那些，还有之前看到的那些耕作的人？”
“他们啊，”纪凭栏漫不经心道，“我报完仇后又屠了几百个罪孽的村落城镇，被天道盯上了，魔神大人给我指了条生路，就让我到神魔秘境里修炼。”
“他们都是人族或魔族，是我从轮回之地抓来的，生前女子是被欺压的一方，男子是施暴的一方，既然活着被男子欺负，死了反过来，这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这很合理！”
纪凭栏这里倒是和天道宗有点像，不过纪凭栏是把作恶之人豆沙了，天道宗则是到处捡人。
天道宗弟子有的是通过试炼加入的，有的是被抛弃的女婴，都被宗门长老捡回来了。
没有灵根就锻体，成为体修，实在没有修炼天赋就在宗门做些杂活，反正能活下去。
“漂亮姐姐，”嗣音听完纪凭栏的故事，终于想起被关在大牢里的鹿野和孤星了，“你是要把跟我一起的魔族都处死吗？”
虽然但是，其中很多人都罪不至死。
“怎么，”纪凭栏调侃道，“其中有你的小情郎？”
嗣音叹了口气，“不是，那里面有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