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晴能够安全运行 讲述人:洋祐
上文说到,在这个叫晴的人的身体中,存在着包括我(洋祐)在内的13个人格。那么,我们是如何存在的呢?如果将我们的存在进行图解,那就差不多如下图所示。
在我们的大脑中央,有一张大圆桌。四周围着几把椅子。桌子就像中餐用的圆桌一样。分身代替主人格晴的时候,就会坐在正中央。坐在这里的人格可以进行与人交谈、坐车、吃饭、学习、购物等这些普通人的日常行为。我们将这个座位称作“驾驶舱”。这是因为春斗太喜欢飞机了。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操纵晴的身体。
分身坐进驾驶舱的时候,其他的分身就在他的后方聊聊天,时不时地瞅一眼他和外部的交流情况,或者睡个觉什么的。
比如我坐进驾驶舱的时候,灯真和结衣可能就在身后与我攀谈。我也听得到他们的声音。所以,在现实世界中,我与人说话的时候,不只眼前人的声音,我脑海中还能听到分身的声音。不坐进驾驶舱的分身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比如有人跟我(洋祐)说“结衣好可爱”,那么只要结衣在脑海里是醒着的,这个对话就能共享给她。所以自然而然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隐瞒。
分身们在脑内“聊天”的时候,这种感觉或许用“直接通过思想交流”来形容比较恰当。打个比方的话,有时早上看电视时无意间听到的广告音乐可能会在脑海里回响一整天不是吗?分身们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的感觉与此十分相似。分身说话的语气也很明显。比如前文提到过13岁的悟有些口吃,所以他不仅在作为人格表现出来的时候是口吃的,在脑海里说话的时候也一样。当然,悟本就沉默寡言,只有在想发推特的时候才会提一提要求。
脑内示意图
(作画·灯真)
说起推特,晴的推特账号和note(1)账号都是我们一起管理的。就是说,我和圭一也会更新,特别是跟“出租什么也不做的人”相关的数学和物理方面的话题,都是悟来写的。不过由于悟不擅长操作手机、电脑,所以基本都是由我替他输入。输入时并不是我坐在驾驶舱,悟在身后指导我怎么写,而是悟会事先拜托我:“下次洋祐出来的时候,如果有时间请帮我写一下这段话。”
那么究竟谁才拥有坐进驾驶舱的权利呢?原则上,如果有人觉得“我想出来”或者“我现在不出来不行”的话,这个分身就可以坐进驾驶舱。比如,稍后我会提到,我们在2019年以前曾经在补习班打工做过讲师,那个时候需要教理科的时候,自然就是理科最强的圭一出面。
当一个分身表现出来的时候,不可能被后面的其他人格生生拽回去。同样的道理,已经表现出来的分身,也无法拼命阻止其他想出来的分身出来。假设在我出面做补习班讲师的时候春斗也想出来,我会跟他说“再等一小会儿,就快结束了”,然而要是春斗并不买账,非要说“我现在就是要出来”的话,我也不得不把驾驶舱让给他。
还有,尽管我身负照看或者某种意义上说算是监视其他分身的任务,依然会有很多时候无法兼顾所有分身,或者在该我出面的时候无法正常轮换。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或者眼前有太多事情要忙的时候,尤其容易如此。
这时,我就会先睡一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刚才所说,我无法强行阻止某个特别想出现的分身,所以只能让这具身体进入睡眠状态。如果不巧赶上需要打工的日子,就请个假再去睡。看上去有点简单粗暴,但是这样让身体出不了门,起码不会给周围带来麻烦。安全第一嘛。
虽说有这样烦心的时候,但这一年来也算相安无事,所有分身的轮换都很顺畅。曾经有一段时间,分身们对谁来坐驾驶舱争执不下,一度混乱不堪。这种情况与其说是分身们争先恐后,不如说是起因于主人格晴当时还无法接受我们。晴既不愿我们这些分身来占据他的时间,我们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出现方法。
但是最近,晴在面对我们时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他自己出现的时间也变短了。再加上我们也纷纷找到了想做的工作和想学的东西,大家互相理解,虽说不上礼让有加但也算能顺利地保持某种平衡了。
如前所述,某个分身坐进驾驶舱的时候,其他的分身要么睡觉要么醒着。但是,即使是在睡眠状态中的分身,也可以共享当时出面的分身的记忆。因为分身们拥有各自的记忆书架,像电脑备份一样,分身们可以自由查阅这些书架。
不过,主人格晴并没有权限查阅我们分身出现时的记忆。他只有自己的记忆。后文或许还会提到,晴对自己出现时的行为的记忆也在逐渐消失,他自己无法控制。
在分身出现的时候,晴基本上都在睡觉。当他醒来的时候,通常已是下午5点左右,有时干脆昏睡到晚上。晴睡着的时候就躺在前文配图中右下角的箱子里。听结衣说,这个箱子充满了无色透明的黏稠液体,就像一个水槽。
晴醒着的时候,偶尔会和我们一样,在驾驶舱后面看着前面分身的行为,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会坐进前文配图左下角的专座。这张椅子只有晴可以坐,一旦坐上去,他的人格就会表现出来。但是,刚才也说到,他最近出现得越来越少,加上他也没有分身出现时的记忆,所以当他出来的时候,我和圭一就会站在身后告诉他“上午发生了这样这样的事情,现在是这样的状态”,将信息分享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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