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服
随着面具被摘下。
李寒衣的真容逐渐显露出来……
五官精致白皙，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稚嫩，有桃花落英缤纷般的柔美，却不失一名剑客的坚定、英气。
绸缎般柔软的黑发被简单束在脑后，发丝从后背垂落。
配上这张脸，无需过多的点缀和装饰，虽一身男装，依旧堪称世间极美。
“小仙女果然好看。”
原剧里被称之为「小仙女」，对于李寒衣的容貌，朱榑是心里有数的。
但当他真正见到的时候。
饶是他前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女，心中也不由为之一惊。
当然。
朱榑从来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
只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后，便收敛起自己的心绪，先把大事情搞定。
“你的母亲与琅琊王关系莫逆。”
“想必你应该知道，北离的皇位本不该在如今的明德皇帝手上，而应该在……琅琊王萧若风的手上才对吧？”
“唉……琅琊王也是想不开，连先皇遗诏都给撕了。”
朱榑看向神情急切的李寒衣。
语气淡然，不急不缓地道出了北离皇朝的又一个隐秘。
北离上一任皇帝还在世的时候，琅琊王萧若风游历北离江湖，才智武功均是一流，朝野上下无不信服，声望极高。
而北离先皇离世前也立下了遗诏。
将皇位传给萧若风。
然而。
萧若风感念如今的明德皇帝萧若瑾，幼年时期曾对他有救护之情。
在诏书宣读之前抢了诏书，当场宣布让萧若瑾继承皇位，继而撕毁诏书，自己则甘心成为辅佐萧若瑾的「大柱国」。
这是北离皇室最大的隐秘。
说完。
朱榑随手从案几上抄起了一把瓜子。
“嗞嘎嗞嘎”地磕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面具遮挡。
朱榑清晰地看到了李寒衣的瞳孔地震，还有她脸上看的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
沉默半晌，李寒衣声音颤抖地问道。
这个消息从朱榑嘴里说出来，比「天启四守护」的隐秘更令人震撼。
要知道。
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没多少人知晓。
皇室最忌讳隐秘被人谈及，许多知道真相的人甚至早就被处理掉了。
就连她。
也是从母亲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此事的！
“大明距北离远有万里之遥。”
“即便是大明最擅长收集情报的护龙山庄、亦或是锦衣卫，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可他却知道……”
“他……真的神通广大！！！”
脑海中各种念头流转而过，李寒衣顿时不寒而栗！
一颗心更是“咯噔”了一下：那他之前说的，母亲会出事，会……丧命！？
朱榑没有回应李寒衣的震惊。
而是等她差不多从震撼之中缓过来，便继续分析起来。
“存在争议的帝位，对于北离朝堂里一些有心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机会。”
“你说，那些利益相关者会怎么做？”
为了方便嗑瓜子，朱榑换了个姿势，伸个懒腰盘坐起来，
李寒衣目光一凜：“造反，拥立琅琊王。”
但她很快就反驳道：“本来就是琅琊王主动让位的，他重情重义，不可能被怂恿造反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朱榑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这就由不得你们那位琅琊王了。”
“待某一日那些利益相关者谋划行动起来，萧若风能把自己摘出去吗？”
他反问道。
李寒衣茫然地摇了摇头。
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反驳朱榑，但最终欲言又止。
朱榑笑了笑。
“至于你们北离那位明德皇帝什么德行。”
“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虽然坐在皇位上，可这皇位却是别人让的。”
“你猜他会不会顺水推舟，一举解决了这个困扰他多年的心结？”
李寒衣没有再说话，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别的。
眼前这行事怪谲的少年纨绔所言，她完全无法反驳。
刚才她也下意识地想说，明德帝和琅琊王兄弟情笃，来反驳朱榑。
可事实却是。
明德帝性格多疑猜忌，对手上权利看得极重，得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帝位，怎么可能不害怕失去一切？
“明德帝，他会！”
沉吟了片刻，李寒衣面色骤然凝重起来。
不等朱榑继续开口便自顾自地继续道：
“但凡有人强行将琅琊王卷入其中，我娘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明白了。”
“我会去大宋襄阳城外，寻找师父所说的机缘。”
意识到这一点。
李寒衣心中不再有任何犹豫。
双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坚定、锐利。
当然。
这并不是李寒衣直接相信了朱榑说的一切，认为他的预测一定会成真。
而是因为，朱榑的分析推测，很合理。
的确有很大概率会发生。
既然如此。
她就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为可能发生的情况，做最大的准备。
而此事涉及皇权争斗。
战力层面至少要到大宗师以上。
除了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李寒衣想不到别的方法和出路。
这时候。
那份「陆地神仙一生的剑术经验」。
对李寒衣来说就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了！
“去吧。”
朱榑把手里剩下的瓜子一把丢出去，拍了拍手上灰尘，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他从来没指望自己随便装个高深、说个预言就能把李寒衣给唬住。
所以才将事情前后渊源分析透彻。
让李寒衣相信，他说的未来是有发生的可能性的，事情就成了。
“看李寒衣的样子。”
“接下来，我只要等着她找到机缘，提升实力，坐等实力求和，反馈回来就行了~”
朱榑面上淡定，实则在心中暗喜。
“那我先行告辞。”
“他日功成，我必定再来孤云山庄拜谢师父！”
李寒衣抱拳躬身，道。
朱榑淡淡一笑。
“这都不重要，你寻到机缘，提升了实力和剑法，我就满意了。”
这话说得真诚，半点不带掺假的。
李寒衣再次忍不住打量了朱榑一眼。
心中嘀咕：“世上真有这般人物？云淡风轻地就将此等泼天机缘，拱手送人？”
“还有事？”朱榑问道。
李寒衣摇了摇头。
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疑问宣之于口。
只是十分感慨地道：“齐王殿下，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话同样发自肺腑。
一个传闻中的纨绔，却能对万里之外的朝堂时局洞若观火，心思缜密。
真不知道他这玩世不恭的模样之下，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