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与鹰
站在悬崖的边缘，龙鸟只能看见自己的脚爪，而看不见下方的陆地，它简直是九十度角的垂直。
龙鸟不记得以前来过这里，它怀疑自己走错了。
它之前见过蝴蝶把见到的景色用丝线编织出来，形成有图案的翅膀。龙鸟不会吐丝，也不会编织这样精细的法术，但它也许可以在羽毛上留下图案，把去过的地方印上去。
龙鸟竖起浑身亮蓝的羽毛，把光芒附着在前爪上，光明的射线从原先高精度的尺规变成一把锋利的箭矢，不过是弯曲的。
弯曲的箭矢，无论是射程还是准度都会降低。它掌握不好埋藏于体内的力量。
它尝试着把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刻在浑身蓝色的绒羽上。羽毛的表面上涂着一层蜡质，增强了防御，但同时也变得坚韧，不容易改变它的初始状态。
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记住曾经去过的地方的，可能每一根羽毛都在发挥着作用。
龙鸟看了看悬崖，下方没有像森林里这样的金色光芒，昏暗一片。它想了想，还是原路返回吧，它走错方向了。
高耸的金色树冠之下，这只小小的蓝色动物转过身，它看到走过的轨迹留下了光滑的，圆润的贝壳，大小不一，带有放射或是螺旋的花纹。金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落下斑点，映照在贝壳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这些贝壳歪歪斜斜地躺在草地上，组成一条细线，在黄金森林里开辟出一条独特的小径。
或许这片森林知道了龙鸟迷路了，或许吧。或许那头精明的，有着两条灵魂的大狼也在附近，把它毛茸茸的尾巴藏在树后。
大狼是森林之心，是树木的眼睛，它知道这片金色的地带发生的一切。
龙鸟追寻着贝壳而前行。它在树枝之间滑翔，有光斑照在翅膀上的时候，对于图案与风景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似乎形成了一张不怎么连续的地图，扇动着翻开两片蝶翼，左侧是森林、沼泽和利特山谷，右侧是猫头鹰的洞穴。
它路过了森林镇，那里的绿狼把长满羽毛的龙鸟顶在头上，和那些球形的小鸟叠在一起。旁边绿狼一甩脖子，龙鸟的头上也多出来一只球鸟。这些小鸟都很轻，也许它们膨胀的身躯内部完全是空心的，简直就是一群羽毛气球。过不了多久，龙鸟和球形鸟一起被甩了下来。
龙鸟有些疑惑，这些小动物之前的体型有这么蓬松吗？
蓝羽的小动物在落地的片刻翻了个身，趴在森林镇的草地上，感受着金色的光芒洒在身上的惬意。
等到了利特，那里又黑又冷，虽然冰霜的造物已经被猫头鹰远征队的火焰所击碎。它就像一株新生的芽，还没有舒展，也没有觉醒它原有的能力。
它注意到，在镇子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石堆，和圣殿一样的石堆。而在石堆的旁边站着一头狼，它是暴露在空气中很久的旧芽，墨绿而挺拔，浑身发出光元素使者的耀眼的黄金光芒。龙鸟想起来了，它是中了魅惑法术，被搭档埋进土里的那头狼。
龙鸟拍拍翅膀，飞落到绿狼身边。墨绿的狼也认出了它，鼻头耸动了几下，把尾巴挂在后爪上，换了个姿势坐着。
绿狼：森林在复苏。
它翻开一张有些许破损的卷轴，上边的大树拥有金色的根脉。
绿狼：黑夜曾让它们的身体暗淡无光，灵魂被禁锢。现在的坎特，一半陷入光芒之中，一半仍然是黑夜。或许，森林的动物会适应，而沼泽的族群会向往。
绿狼：白天和夜晚的界限依然不是很清楚，有些细微的东西…
龙鸟：发生了什么？
绿狼：远古动物有两套视觉系统，能随着天空亮度的转变而调整。我猜测，从白天到夜晚，这种亮度的改变，是带有周期性的。
龙鸟：周…期？
绿狼：就是一些会循环往复的东西。
绿狼：这种周期之前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现在又被一种金色的光芒覆盖。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微弱的改变。
龙鸟：什么改变？
绿狼：白天…变长了一些。原来白天极短，夜晚极长，这样的周期也挺好。但还是很不明确。古代的动物，都是通过天空之上飞鸟的盘旋来判断时长。
它从旁边的草堆里叼出几张卷轴，上边用墨水刻着一些飞翔的树枝——绿狼没见过群鸟盘旋的景象，更没见过群鸟所追随的神鹰。
绿狼：为什么神鹰消失不见？离去的群鸟又去了哪里？
龙鸟看着排列成螺旋形的枝条，不安地用尖喙叩击着空气，若有所思。
龙鸟：或许，我会找到答案。
褪去绒毛的飞羽仍然稚嫩与脆弱，但它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条弯曲的线，朝着高空的方向冲刺。它穿越金色的云雾，还没有飞到更高的地方，浑身如同冰冻，每一根飞羽都无比沉重。
龙鸟想起了黑暗的近义词是寒冷。
它看到了群鸟模糊的身影。不能倒在这里，它对自己说。冲撞的冰冷气流让龙鸟一时有些失神，但还是扑向空中的盘旋。
群鸟依然停留在半空，但它们的体表覆盖着一层坚硬的冰壳，将飞翔的动作冻结于此。
绿狼不知道的是，火焰被黑暗啃蚀，光明被冰霜封印。盘旋的寒风阻挡了上升的去路，龙鸟愤怒地鸣叫着，身躯跌入深沉的夜幕之中。
龙鸟仿佛一颗蓝色的陨星，悄声无息地划过灯塔，安静地落入沼泽镇的领地。此时的沼泽被不断飘落的金纹红叶覆盖，从缝隙里生长出一些红瓣的花，花瓣像是爪子的形状。
这些爪形的花吮吸着沼泽底下的淤泥，于是红叶填满了池子的轮廓。
龙鸟用尖喙挑开一些重叠的叶片，露出花朵半掩在泥土之下的身躯。它们从一些铜制的花盆里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埋在了沼泽的深处。
热能源源不断地从这些植物里头翻涌出来，带有火焰的神圣力量。有些麻痹的知觉逐渐回归，它感受到了微弱的温暖。
于此同时，这些植物的热量渗透进每一片羽毛，以一种细微到不可察觉的速度均匀膨胀开来。
诺伊的叶片还在飘散，诺伊，到底在多么高的地方……？
龙鸟避开这些温暖的花朵，往沼泽镇中央的树屋飞去。
许多棕色的狼用脑袋把它们的船从叶片堆里拖到树根的位置。船的红帆也粘着一些叶片，但它们颜色相近，没有被发现。
树屋是整个沼泽镇的核心地带，动物们都聚集在这里。
它看到猫头鹰商贩们收集着叶片，棕狼则是从叶堆里刨出自己心爱的货物。白色的巨人蝶围绕着柱状的树干飞舞，它们的身上逐渐出现一些火的纹路。
这些来自如恩的商贩听说，金纹红叶从希维曾经的冰墙上方飘下来，它们只会去更低的地方，比如沼泽，比如利特谷。
而同样来自如恩的猫头鹰远征队已经回去了。它们的航线和商队一样，走的是从如恩到坎特，到希维，再到诺伊。
龙鸟敏锐地察觉到，除了新建成的从坎特到希维的大桥，不少红叶铺成了通往利特的阶梯，这可能是大法师的杰作，它的魔法无与伦比。
就像大法师认为龙鸟简直就是个无与伦比的法术天才，不管什么样的光明法术到了它的手中都会变得弯曲，从来都没有弧形的箭矢，也很少会有刻度不一的尺规，因为它们的单位并不准确。
在法术的作用下，这些薄而脆的叶片足以支撑一头熊的重量。因此龙鸟尝试用脚爪接触红叶的表面，并没有摇摇欲坠的不稳定性，而是坚固得像通往希维的大桥。
不知是不是龙鸟的错觉，它觉得利特比之前明亮了许多，这种金色的光照让它感到熟悉。
而利特，坚冰融化的山谷之中，白熊不知道去了哪里，黑色的猫头鹰转动脑袋，它看到了从阶梯上跳下来的龙鸟。它的身躯变大了一圈，浑身蓬松，但应该不是羽毛变多的原因。
从猫头鹰的眼睛来看，龙鸟比起鸟，更像是蜥蜴——长着羽毛的蜥蜴，只不过前爪比较长。
远古传说里，龙的形象总是完美的，优雅的，掌握数十种古代语言，知道世界所代表的秘密数字。但让大法师头疼的是，这只蓝色的龙鸟刚长出一些羽毛，就上蹿下跳，啃咬雪地生长的植物，发出不知疲倦地扑扇翅膀，发出奇怪的啼鸣，然后栽在雪堆之中。
龙鸟收起翅膀，几步走到猫头鹰跟前。
龙鸟：白熊去哪里了？
大法师：它去炼药了，试图把利特的环境变得和双生之地一样繁荣。
猫头鹰的身后蜷缩成一团酣睡的狼尾熊。这只守护兽的皮毛似乎颜色深了一些，它的尾巴尖，还有鼻吻，都变成了棕色。
龙鸟：我可能要离开这里，去寻找神话中的火环。
龙鸟：我要把它捕捉上来，点燃它，唤回光明。
大法师：你知道它可在哪里？
龙鸟：在海底。
大法师：未必。
猫头鹰衔起几片金色轮廓的红叶，眼中跳动着焰芒。
大法师：这些红色的叶片不断飘落…它们越来越陈旧了。我对这些叶片做了些标记，它们有些已经去了更低的地方，去如恩，但在不久之后其中一些又一次从希维飘下来。
龙鸟：怎么会…？
大法师：以前的联盟并不是这样，就像阶梯一样，最高的是诺伊，最低处是如恩。而现在，一些规则显然发生了变化。
又是变化。龙鸟抬头，望着看不见的群鸟，时间的指针，它们的身体被冰霜封印，这意味着…？
在龙鸟看来，群鸟在圣殿的光芒被释放之前，也就是永夜，就被冻结了。
圣殿里的金色光芒并不是永恒的，它也有一天会消失，就像神鹰一样。这样的光芒既然能被封存在有限的空间之中，它本身也是有限的，或者说受到了一些限制。
大法师：或许，现在的高山和海底已经没有区别了。
龙鸟耸动着双翼，一张新的地图伴随着它的猜测被构想了出来。
大法师用深邃的眼神看了看这只蓝羽动物，点了点头。它把脑袋转了回去，龙鸟惊叹于猫头鹰能旋转的角度。
龙鸟要去很高的地方，它要去希维，去诺伊。寒风阻挡了去路，以它现在的热量还不足以继续上升，但它觉得，它还有另外一条路能去。
现在的利特，山谷的冻土之上长出了更多的植物，三三两两的狼群在山谷中穿行，它们的轮廓和森林的狼一样，呈现淡淡的金色。
不少从沼泽镇而来，被红叶所困扰的船队的棕狼和猫头鹰商贩移居到这里来。它们期待的是与希维的通商和交流，但只有寒风回应了它们。被封冻的海面和船屋一片寂静，越远离利特和坎特这样被圣殿力量庇佑的大地，越是寒冷。
利特最高的地方，希维最低的地方，是圣殿，龙鸟去过的第二座圣殿。
龙鸟飞到大桥的对面，那座曾经被封在冰墙内的圣殿。随后，它在圣殿之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龙鸟：清醒莲。
小熊转过头，白金色的皮毛像水面一样荡漾，额前有一个湛蓝的斑块。
小熊：好久不见啊。你知道吗，我在圣殿里发现了什么…以前的大长老，一头活在传说里的熊！我尝试着偷听它们讲话，太紧张了，不小心跌进莲花池里。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它们都看不见我，就好像把我当成池里的莲花一样。它们说了很多联盟的建设计划，还有草原啊天柱的，额，好复杂。然后它们终于说完了，一起消失不见。然后利特一下子变亮了。难以想象，是吧？
龙鸟：我也见过这些熊，但是运气很不好，被它们发现了，跌进池里，掉进了一个秘境。
小熊：居然有秘境，这还运气不好。
龙鸟：秘境里的动物给了我指引。
它把自己的理念告诉小熊，白金色的熊震惊地看着龙鸟。
小熊：既然是熊族给了你指引，那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龙鸟：只要到诺伊的最高处〈火山之眼〉，就能看到这个火环了。
小熊：可是希维被冰封住了——
龙鸟：还有一条路。现在的陆地首尾相接，从最低处，可以前往最高处。
小熊：可是——
龙鸟：我会找到答案的。
小熊：可是我还没去过那个熊族秘境。
龙鸟无奈地看着小熊跳进莲花池，毫无半分生涩地在池水中游动。它走上前去，用前爪翻开莲花，找到了那个入口。
小熊不假思索跳了进去，但很快它又探出头来。
小熊：哪来的秘境啊，明明连接着另一个圣殿。
龙鸟穿过湖面，这一切都让它感到熟悉，与过往的记忆吻合。
和上次它从秘境出来的位置一样，这里是森林的圣殿。
小熊：我可没听说过两个圣殿会连接在一起。啊对，熊族之间的联系并不是那么牢固，甚至圣殿里的熊都会被禁止与外界接触…
龙鸟也不清楚，可能那也是一部分的传说？那是古代的棕熊，古代的蝴蝶…
和古代的希维。
它曾经是一片荒漠，又为什么会变成水域，而后冰封？
小熊只是说，大宗师对圣殿之外的发生的事缄口不言。圣殿的熊学习如何用热能对抗寒潮，但也只是保全它们自身。
与低温的水接触会不断折损自身的热量，皮毛逐渐从深色变成浅色，但小熊依然从容地伸展前爪，熔化围绕圣殿一周的荆棘。它的体内仍然有着很高的热能。
小熊：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你有发现自己的羽毛蓬松了一圈吗？
龙鸟：我知道。这是…
小熊：要是接触的热量比较多，它们汇集在你的体内，然后体型就会变得膨胀。
小熊和龙鸟穿过森林的雾，前往那个几乎完全垂直的悬崖。山崖上雕刻着复杂的浮雕，龙鸟觉得可以利用这些浮雕爬下去。
雕刻者的技艺，从坚硬的山石和浮雕细腻的线条中得以看出。也许是出于光明动物的感知力，这些艺术品的背后一定是精确而完整的数字。龙鸟将爪子嵌在刻出的缝隙之中，一点一点往下挪移。贸然飞进黑暗是危险的，感知会被削弱。
下方笼罩在一片夜幕之中，进入黑暗的环境，两只动物的身上都浮现出了淡淡的光芒。
小熊：不太对劲，周围的热量在上升。
龙鸟的视野比小熊更清晰，它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踪影。
直到第一个气泡飘落到龙鸟的鼻尖。
那是一个透明的，圆的不可思议的空心泡泡，内部有微小的橘色的焰芒在跳动。
随后，越来越多的气泡出现在它们的爪下，并且不断往上漂浮。每一个气泡内部都有一枚小小的火苗，是它们让气泡有足够的热量上升到这里。
鼻尖的气泡停留片刻，瞬间消失了，只留下内部的火苗留在原地，不安而局促地化成几个橘红的小点，随后散开。
小熊：这是如恩地表的生态？
龙鸟：这里应该离地面还有好些距离。应该是阶梯——两块陆地接连的地方。
小熊：为什么会在交接处刻这么多浮雕…这不都是羽毛的形状吗，难道刻的是一只很大的猫头鹰？
龙鸟：也有可能是神鹰。
小熊：可是谁也没见过高天之上的鹰…咳咳，长得应该和猫头鹰差不多吧，都是鹰。
小熊：你觉得神鹰还存在吗？
龙鸟：现在没法以群鸟来计时，可是白天和夜晚仍然在流动。它肯定还在，只不过…
小熊：它的力量弱了不少。
它们一边往下爬，一边随意地谈着，不断地寻找出新的话题。直到下方出现了实在的地面，小熊率先跳了下去，龙鸟又张望了一下周围，再飞落而下，脚爪紧紧钩住松脆的土壤。
小熊：这里简直跟希维就是两个极端。
龙鸟不曾想过如恩的地表甚至比秘境里的希维还要干旱——从飞船上看远远不如亲自踏上这片土地。土壤中的火元素贫瘠，浓厚的黑暗隔绝了光亮。怪不得猫头鹰会生活在坑洞之中。
被黑暗笼罩的荒漠是多么一望无际，这两只动物就像两艘小舟，以渺小的身姿在荒漠之中穿行。沙状的土壤松而干燥，若不是有着非常安心的厚度，它们随时都可能陷下去。
若是按龙鸟所说，如恩下面的一个板块是诺伊，那么它们只要一直前进，就会看到下一层的阶梯。
黑夜始终没有离去，荒漠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地形，平坦的地面偶尔会有几个小型土丘。直到它们看到了地平线的边缘坍塌下去，挂满风帆的巨船从这里降落，直到完全没入大地之下。有猫头鹰发现了这两只动物，简单的寒暄过后，它们继续前进。
它们靠白天和夜晚交换的周期来判断时间，自身储存的光能与热能足以应对在黑色世界中的远行。
绕过坑洞之后，似乎过了数不清的周期，眼前的景色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小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就在这时，小熊停下了脚步，它听到了它绝对不会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轻柔而熟悉的声响。
小熊：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水流的存在？
龙鸟：不可思议。
小熊：这边的土壤这么松软，水分应该来说会渗透进去。
但它们识别出，水声并非来自地下，而是地表。
走了一段路后，两只动物都看到了发出声响的来源。一股水流以不规则的形体蜿蜒在荒漠之上，两端往远方无限延伸，仿佛将陆地一分为二。龙鸟和小熊靠近了些，它的影子被投射了下来。
水流是悬空的，如同一条飘在低空的绸带。
小熊：这是神鹰的力量。
龙鸟：这…也是传说吗？
小熊：曾经神鹰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它的热能非常庞大，足以高处的水珠蒸发成雾气。
龙鸟：蒸发？
小熊：这是热能的一种法术，让物质的液态转变为气态。
小熊：与之相反的法术就是〈凝结〉。神鹰及时地发现了，收起了身上的几根羽毛，于是雾气不再上升，而是在半空重新凝结成水珠。
龙鸟：它的热量藏在羽毛里边。
小熊：光和热组成了神鹰的羽毛，因此，它的羽毛颜色深沉，而且偏紫色。
这条悬空的蜿蜒水流一次接一次出现在它们的行进方向上，很快，水流与它们同向。这似乎意味着，距离下一个阶梯已经不远了。
水流逐渐变得湍急。
流淌的速度逐渐加快，也许底下有火焰点燃了它的灵魂。不是地底，而是…
龙鸟：是阶梯！
它们加快脚步，来到近乎完全垂直的悬崖跟前往下看。
温度不断上升，火焰的颜色开始取代一部分的黑暗。
一圈红色的火焰若隐若现，龙鸟知道，这是诺伊的火山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