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杀青
11月19日,《乱红尘》杀青了。
当晚,剧组包了明清西路的新月饭店办杀青宴。
虽说有部分演员提前杀青了,但是除了在京备战明年高考的邓薇薇以外,其他人都还在横店——进了新剧组。
所以孙启东在微信群里一吆喝,大家都到场了。
酒足饭饱之际,大家把孙启东拱上了台,非要他表演个节目。孙启东二话不说,上台就打了一套咏春拳。
孙启东出手干净利落,动作灵敏迅速,刚柔并济。一套咏春拳被孙启东打得行云流水,喝彩连连。
下得台来,王洁对孙启东道:“没想到孙导演还有这绝活啊!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藏了这么多年!”
王洁和孙启东认识七八年了,也合作好几次了,但是王洁还是第一次知道孙启东导演竟然会打拳!
“害!”孙启东摆摆手,“不值一提!”
王洁乐了:“我知道你会演戏、会导戏,没想到还这么多才多艺啊!”语气里都是欣赏。
“都是小时候学着玩的。”孙启东喝了口酒,但不贪杯。
一旁的柳佩云——《乱红尘》中皇后母亲的饰演者,若有所思道:“你都多少年不打拳了?十几二十年了吧?今天兴致倒是好。”
孙启东看了眼柳佩云,只说:“戏拍完了,今儿个高兴!”
柳佩云不信。
王洁想起了什么,惊呼:“我想起来了!柳老师和孙导是同门师兄妹吧?那柳老师也定是才艺了得啊!”
“什么师兄妹?不过是曾在李家班做过学徒而已。”孙启东不愿多谈的样子。
一听这话,王洁就知道这两人有故事,但是孙启东一副让人闭嘴的样子,她就很识趣地不再接话。
柳佩云垂下眼帘,神色如常。
此时的台上多了两人,是组里的新人演员,给大家表演快板。
王洁无心看节目,她起身走到主演那桌。
“诗诗吃好了吗?”
“王姐,”唐诗诗拉开一旁的空椅子给王洁坐,“这是我进组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了!”
唐诗诗这话说得俏皮,但是她动筷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作为一名演员,尤其是女演员,管住嘴是必修课。无论圈内还是圈外,大家对女演员的要求总是会比男演员苛刻一些。
王洁也不兜圈子,直说来意:“诗诗,这个月26日,我有部电影要拍,准备明年上国庆档,里面有个女特工的角色,挺符合你气质的,要不要来拍?”
熟人就是这样,知道你的实力之后,戏都不用试,直接邀请。
王洁说话声量不高,但是她的这番话,引得同桌的一些演员很是羡慕。
尤其是方鼎,对于他这个经常试戏、经常被刷,只能得到一些跑龙套的角色的小透明演员来说,直接邀戏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未来真有,那一定是对他的最高肯定,演技的肯定、人品的肯定。
林织茵眸光闪动,暗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唐诗诗的命真好。
唐诗诗想了想,说:“姐,这恐怕不行,我12月底要进新组。”
“这个我知道,我这个角色戏份不重,大概二十来场。但是这个角色却贯穿全片,有点白月光那意思……”王洁解释道,言语之间都是在争取唐诗诗,“你要是确定来,我现在就让人调整时间,到时候让导演先拍你的戏份。”
唐诗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觉得可以,就点头答应下来。
台上的新人演员很有两把刷子,快板表演引得大家频频鼓掌。
方鼎装作很认真地看表演,突然,他的酒杯被撞出了清脆的声响。他扭头看去,只见沈最摇晃着他的酒杯:“咱俩喝一个?”
方鼎嘴上有些嫌弃:“跟你有什么好喝的……”但是手却摸到了酒杯,随意地碰了一下沈最的杯子外侧。
沈最道:“你会前程似锦。”
不是“祝你前程似锦”,而是“你会前程似锦”。
万分笃定的语气,让方鼎手中的酒晃了一下。
“那就祝你发大财吧!”方鼎说,毕竟老板发大财,他才会跟着发财。
沈最嗤笑一声,懒得去计较方鼎话中的深意。
方鼎斜靠在沈最的椅背上,问:“明天一起回BJ?”
沈最抿了口酒:“不了,我等下就回杨城。让孙梓滨跟你回去。”说完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知道沈最想女朋友想得紧,方鼎撇撇嘴,心中了然。他坐直了,扭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但是却看不进去——他也想他家晴晴了。
一旁的林织茵端起酒杯,趁着喝酒的时候,看了沈最一眼。她心中酸涩:这次分开,她估计就很少有机会,能再跟沈最这么近距离接触了。
这时,林织茵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经纪人给她安排的饭局时间。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然后仰头,把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尽,瞬间,苦涩弥漫开来,直下肺腑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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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山,乔家。
这段时间,乔家前所未有的热闹。
姜舒绿成了最忙的人,也是胖得最快的人。
一开始是被大姐拉着各种吃喝玩乐,美其名曰要把她失去的肉肉养回来。
姜舒绿也确实胖了1斤。
后来大姐飞BJ出差,她就跟着爸爸妈妈闲逛,打卡杨城的各种景点和美食。
姜舒绿又再胖了1斤。
胖的不止姜舒绿,还有元隐青。
回家大半个月了,花姨从姜至柔那里知道姑爷的身世后,万分心疼,所以每天都变着花样做饭。元隐青和乔溪月被花姨养得很好,气色都肉眼可见得红润了不少。看着年轻了几岁。
这天,白天玩累了、吃饱喝足的姜舒绿,在即将入睡的时候,接到了沈最的电话。
“喂……”姜舒绿出声,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的喵叫声。
沈最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睡了?”
姜舒绿闭着眼睛,手机都握不住:“嗯。”
“满满,先别睡。”要是以往,沈最估计就让姜舒绿继续睡了,但是喝了酒又久没见的沈最这会儿没有,他的声音带着诱哄,“出来,我在门口。”
姜舒绿最近睡眠质量极好,几乎是沾上枕头没多久就能入睡了。但是饶是再好的睡眠,姜舒绿这会儿也惊醒了:“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嗯,原本行程是这样。”
姜舒绿再顾不上其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沈最站在乔家的大门口,目光一直盯着别墅的门。
姜舒绿一出门,就看见了等在大门口的沈最。沈最穿着休闲的长衣长裤,外面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黑夜中,灯光下,沈最是今夜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了,还是思念太甚了,姜舒绿光是看到沈最,心就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晚上视频的时候,不是说明天早上才回吗?”姜舒绿飞奔进了沈最的怀里,目光灼灼的,仰头看着沈最。
沈最的视线一直紧紧追着姜舒绿,他搂住怀里的人,低头去啄吻她的唇:“想你了,很想很想……”沈最不再废话,专心致志地去吻姜舒绿,由浅入深,不断索取。
姜舒绿的嘴里冲进来一股浓厚的酒香,呼吸的间隙,姜舒绿问:“喝了很多?”
沈最抵着姜舒绿的鼻尖:“不多……”半瓶的红酒而已,还不至于让沈最醉酒。
姜舒绿搂着沈最的脖子,仰头看着沈最的眼睛,水汪汪的,清明,没有醉意,但是却有滔天的情意在吸附着她。
姜舒绿踮起脚,捧着沈最的脸颊,去亲吻他的下巴、嘴角、脸颊……再高她的嘴巴就够不着了,姜舒绿暗忖:应该穿双高跟鞋出来。
看着姜舒绿笨拙的样子,沈最勾着唇角,一双大手扶在她的腰间,稳固着她。后面一想,怕姜舒绿总是仰头,脖子会酸,所以沈最干脆把她抱到台阶上。这下,两人的高度一样了。
姜舒绿今晚穿的是暗红色的睡裙,香云纱的料子在沈最的掌下,触感轻软,犹如无物。沈最隔着她的睡裙,细细地抚摸遍她的腰:“看来最近伙食挺好啊?确实长了一些肉。”接着,沈最捧着姜舒绿的脸颊揉了揉,然后捧着、转着、端详着她的脸,皱眉,“就是脸上没怎么长肉。”
沈最低头,亲了亲被自己捧揉着脸而嘟起的唇。
说起这个,姜舒绿就皱着脸,嘟着嘴,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被家里人当成小猪仔一样地在喂……”
沈最听姜舒绿讲述着这段时间的小烦恼,笑出声来,但是心里安宁又满足。异地的这大半个月,他的心就像是浮在空中的云朵,漂泊无定,没有着落。这会儿把人抱在怀里了,才觉得心落了地,有了归处。
沈最的声音有红酒的香气:“好啦,没有很胖,我的满满也不是小猪仔。”沈最啄吻着姜舒绿的鬓角,“你在我心里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看的,嗯?知道吗?”说着,沈最揉了揉姜舒绿松散的卷发。路灯下,榛果棕色的头发闪着光,洗过头的发丝里带着香气,和沈最的酒香混在一起,生出一股缱绻之意,让人沉沦。
“哼!你就会哄我!”
“没哄你,”沈最亲了亲姜舒绿的嘴角,“只要身体健康,你什么样我都爱。”
无论你是年轻还是苍老,是美还是丑,你的容颜我都爱。
而相比你的容颜,我更爱你血肉之下的灵魂。
只要是你姜舒绿的,我都爱。
沈最怕姜舒绿不信,将人搂紧在怀里,身体贴着身体,他的声音暗暗的:“信了没?”
姜舒绿察觉到沈最身体的变化,瞬间消音了,脸不由得红了红。
沈最的眼染上夜色,漆黑浓稠,但眼里却冒着细细碎碎的光。
沈最眼里的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顷刻间,更大的光亮遮住了沈最眼里的光,接着,沈最的整张脸都被照亮了。
姜舒绿的脸也是。
反应过来的姜舒绿,将脸埋进沈最的胸膛里。
而沈最眯着眼,一脸不悦地看向光源处——驶来的奔驰车。
奔驰车窗降下,一道欠揍的声音响起:“哟!沈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