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热闹开业，名动通牙县
当满世界的漆黑淡去，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在弥漫群山的缥缈云雾间，会有光如金缕一样迸射出来，在通牙县斑驳的青石板路表面，打上一块不规则的光斑。
随着这缕曙光出现，整座天地都明朗起来。
寂静了一夜的通牙县，开始有了生机，淡青色的炊烟从各处袅袅升起。
货郎和小贩们挑起担子，走上街头，迎着头顶碎金般的日光，让吆喝声远远荡开。道路两侧，各种铺子也开了店门，摆出不同招牌。
散修们经过一夜修整，纷纷走上街头，或呼朋唤友，或孑然一身。
这么早出门的散修，一般都是往城外去，目的地是十万莽山。
这是通牙县每日都会出现的景象。
但今天却有了些许不同，这些散修并未出城，好像有了新目的地，在同一时间全往城东聚集。
彼此言谈间，都提到了同一个词——青云楼。
……
辰时初，朝阳的光芒洒遍了天地各处。
青云楼紧闭的门前已经聚集起了人群，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里等待的人数之多，就连附近的街道都被堵满了。甚至来晚没找到好位置的散修，还冒着被打的风险，站到了人家房顶上，只求能越过重重人群望一眼青云楼。
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众人的焦点青云楼仍是没有半点要开门的迹象，等待的散修们不禁有些抱怨：
“青云楼弄这么大一出动静，吊足了咱们胃口，现在却又不开门，这是想做什么？”
“这青云楼自己说的人人都能吃上妖兽肉，而且还大减价，现在莫不是看咱们人多，怕吃穷了他？”
“这样可真不行，说话如泼水，闭门谢客，躲着咱们算怎么回事？”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都等着他，他倒还摆起谱来了？”
“没错，他这么摆谱把咱们当什么了？他以为这妖兽肉咱有多稀罕吃么，老子还不吃了，走走走，咱们不捧这场……”
说话之人气愤地大手一挥，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可往外挤出两步，发现没人上当后立马又停住了脚步，嘟囔一句“这些人还真难骗，这么多大牲口，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抢到一份妖兽肉”，然后又猫下身子，悄悄往里钻。
可没想到出来容易进去难。
他企图钻过的每一道缝隙，都被人死死挡住，就是不让他通过。
人群中。
李诏听着人们的抱怨，看着这一幕幕，不禁暗暗摇头，心里对楚兴承更加佩服，“兴承兄的计谋何其毒也，轻轻松松就拿捏了这些散修，让他们全都乖乖聚到了青云楼”。
他发现楚兴承这个人，好像是属肚子里那蛔虫的。
因为这个人，仿佛天生就知道别人喜欢什么，做的事说的话全都挠得人心里痒痒，不知不觉间自己就上赶着咬钩了。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
青云楼内。
掌柜楚宏一刻不停地来回走动，脸上的表情焦急又紧张，同时，嘴角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
每走上几个来回，他就要跑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偷瞄。
“三叔啊，您老人家怎么还在慢悠悠喝茶。”
楚宏往外偷瞄了几眼后，噔噔噔跑到楚兴承身边，满脸焦急，“外面的人挤满了，都开始往人家房顶上站了，全眼巴巴地等咱开门呢，您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聚了这么多人，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三叔我求您了，咱要不就把门开开吧，再等下去，说不得人们没了耐心就跑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呀。”
要不是楚兴承是他三叔，楚宏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这种大好机会，赶紧开门做买卖不好么，可这三叔一点不急，倒是快把他这个掌柜的急死了。
“沉住气，慌什么？”
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楚兴承抬眼瞧了瞧这个三十多岁的大侄子，教训道：“亏你还是个当掌柜的，怎么一点也容不下事？要山崩于前面色不改，只有这样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那些人就让他们等着去，这才哪到哪？”
“再等一会儿，他们不会跑的，放心吧。”
楚兴承悠闲靠坐在太师椅中，指尖敲着桌面，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有妖兽肉大减价的消息吊着，外面那些散修可轻易不会离开，何况，故意拖着不开门，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必须要把时间拖得足够，拖得人们焦急难耐，拖得人们望眼欲穿。
这时再把店门打开，同时再给他们“降一波价”，让他们从激忿填膺变成感恩戴德，届时青云楼的口碑将会飙升一个层级。
当然了，楚兴承绝不做亏本的买卖，降价也只是动动嘴的事，反正他是这儿的老大，他说降多少就降多少。
过了小会儿，楚宏坐不住了，重重叹了口气，又开始了刷步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也越来越吵。
“辰时三刻了，打开店门，开始营业。”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兴承便下了命令。
“快快快！快把门打开，所有人都出去维持秩序，昨晚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来！”
楚宏一张脸腾地红了起来，激动地都快哭了，扯着脖子大喊，吩咐众人的同时自己也回到了柜台里，翘首以盼等待着算账。
所有小二们一窝蜂似地涌出去。
他们先是向散修们大声告罪几遍，保证妖兽肉大减价让众人吃到饱，承诺绝对会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
散修们最关心的就是实惠二字。
这么一听顿时也顾不得生气了，争先恐后抢着进门。
等散修们进来后，楚兴承站在小高台上，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先是告罪一声，说了些场面话，又感谢了一番众人能来捧场。
楚兴承姿态放得很低，把客人们捧得高高的。
眼看着众人的情绪差不多到位了，楚兴承便宣布：为了真正向众位客人表现出赔罪的诚意，他现场决定，妖兽肉再次减价！
中盘妖兽肉，减到二百四十灵晶！
大盘妖兽肉，减到二百九十灵晶！
超大盘妖兽肉，减到三百四十灵晶！
“万万不可啊三叔！”
掌柜楚宏闻言大惊，跑过来抱着楚兴承的大腿，苦苦哀求，“求您把减价决定收回吧，咱们为了打出名声本来就卖的便宜，您突然来这么一出，那就成亏本白送了呀！”
“您不收回的话，连咱们青云楼都得亏进去，求您三思啊！”
楚宏几乎带上了哭腔，脸上满是那种心在滴血的表情。
“住嘴！我意已决！”
楚兴承把脸一板，甩开楚宏，义正严词地训斥道：“客官们就是为此而来，咱们岂能让人寒心？任何后果由我来承担！”
见到这一幕，现场气氛再次被引爆。
散修们激动地嚎叫起来，纷纷喝彩叫好，大声呼喊“老板大气”，“楚三叔仗义”。
台下。
楚宏心若死灰，在众人注视中，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麻木地拖着身体回了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