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燕老的超凡小课堂（1）
“我说老爷子，为什么他们都叫你神匠啊？”
靠着尸体的王前望着镇压奥比恩的燕老好奇问道：
“看您使了那么多招数，厉害是真挺厉害的，但是跟这个词儿也不沾边啊。”
“你懂个锤子。”燕老没好气的回答道，“老夫一个念头炼制万把绣春刀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你换个人举火烧名试试？老早就成一滩灰了，还能针对性的维持那么久的术式封印？不是老夫胡吹，有这一手本事的，整个天工院里也就老夫了，要不然炬子那个抠门佬儿能舍得给老夫发一件鷩冕？”
“好好看，好好学！”
燕老拉长了语调，像个偷到酒的老顽童，脸上透着红光。
王前耸耸肩，却被四肢的断骨之伤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燕老瞅见了眉头一皱，开口道：“小子，还不肯换回来吗？虽说【换名】这招是帮了大忙了，但是现在这孽障都压得服服帖帖了，你说你自讨那个苦吃干嘛？”
王前连忙道：“燕老燕老，我的燕老爷子，传音，咱传音成吗，那个猪脸还在旁边呢。”
“这畜生现在就是在他耳朵跟前放炮他都听不见，你说你怂个屁啊！”燕老差点没一口唾沫呛住自己。。
“小心为上，安全第一嘛。”王前讪讪的笑了笑，缩了缩头。
燕老瞪大眼睛盯着王前：这小子到底是谁调教出来的。凶的时候是真凶，也是真合他老人家的胃口，平时吧，又总怂得跟个乌龟王八蛋一样。
“以后正式收了徒之后可不能再让他这个样子，我燕行岳的徒弟怎么能畏首畏尾的。”
燕老心里这么想着，看着王前的视线于是又严厉了几分。
一直以为燕老收徒只是嘴上说说的王前此时还不知道燕老已经把他内定成了开山大师兄兼关门弟子，以为燕老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慎重的习惯，只好笑得更灿烂真诚一些了。
哎，脸都有点笑抽了。
但没办法啊，上辈子看过的大结局里，主角团在胜利之前翻车的例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能不浪就不浪！
稳一手，稳一手挺好的。
燕老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传音道：
“所以你怕个什么劲？就凭老夫这一手举火烧名，守在浑天仪跟前的只要不是瞎子，最多一个时辰，你那些带着绣春刀的好哥哥们就该到这儿来找老头子我嘘寒问暖了。”
“是是是，老爷子真威风，什么绣衣锦衣的，都是您手底下的喽啰罢了。”
不上不下的马屁。
王前其实并不知道绣衣卫是个什么样式的组织。
刚出社会没多久就转职成穿越者的他其实根本不会奉承，他只是出于礼貌觉得不能让燕老尬住而硬接的话茬子而已。
“那当然了，老夫怎么说在绣衣卫也是一……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羡慕吧小子，老夫这一手神鬼莫测的【炼物】手艺到哪里都是座上宾，哈哈哈哈哈。”
非常尴尬的回答，非常牵强的大笑。
燕老作为绣衣卫专属的神匠，以往多少青年才俊上赶着求他教个一招半式的，他都不屑一顾。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个合胃口的，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想让王前主动拜师吧，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只好靠硬吹了。
“厉害厉害……”
“哪里哪里……”
不知是不是墙塌了的缘故，一阵风吹过，老少二人都觉得一阵牙酸。
还是尬住了。
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中，燕老率先打破了僵局：
“小子，绣衣的人来了之后，铁定要找你谈话的，想好怎么糊弄他们了吗？”
“什么糊弄？”王前一愣，“实话实说呗，要不然怎么办？”
燕老语气戏谑：
“哦？实话实说啊？那你户籍何处，关牍在哪儿，符牌有没有？”
！
王前悚然一惊，这就被看出穿越者的身份了？
燕老继续传音道：“现在可不比以前咯，偷渡到四夷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解释不上来是要被遣返回本土坐牢的。”
王前提着的心瞬间又落了下来，原来只是燕老以为自己是偷渡客。
那没事了。
再说了，世界偷渡也算偷渡，问题不大！
可放心之余又不免担忧起来：是啊，这要是给我关大牢里去服摇役去了……
呃，请问身穿能不能绑定大夏气运啊？
在线等，挺急的。
“燕老，燕大神匠，救救孩子呗。”于是王前恬不知耻的开始了他的抱大腿之路。
燕老淡笑一声：“一个办法——入绣衣卫吧。”
“那里只问能力，不问过往。只要你不是犯了什么谋逆之类的大罪，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可是我也没能力啊，”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年轻人王前嚎着，“不跟您开玩笑，进去之后是我佩刀还是刀佩我还真不好说……那什么燕老，绣衣卫招不招掌勺的？”
燕老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你小子马上都要开光了，能不能有点出息！掌勺？老夫有一记五雷掌你要不要？”
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就是不进绣衣卫，人家就不盯着你了？再说了，有老夫举荐，谁敢不收？一个个要是不抢着要你来讨好老夫，老夫立马停了他们的武库更新。”
“燕老，你真好。”王前非常感动，就差猛男落泪了。
这混小子怎么就不肯开口拜个师！
燕老吹胡子瞪眼的。
王前则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燕老此时复杂的心情，继续提问：
“可是燕老，我进去了能干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倒是不怕丢人，但是这不是怕落您的面子嘛。”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燕老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快要【开光】了。”
“开了光，那就是超凡者了。绣衣卫逮住个底子清白的修行者不往死里薅才有鬼了。”
听到这儿，王前眼睛一亮：
“燕老，说起修行，之前对付那个猪头的时候你光顾着说境界了，这修行到底是个什么流程？”
“老夫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燕老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嘿，说这个他就来劲了，你快拜师啊，你拜了师我能不告诉你吗！
燕老又瞪了瞪王前，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模样长叹一声：
“听好了，之前跟你说了【开光】是怎么回事，现在来给你说说超凡者具体应该怎么去修行。”
“首先，你觉得，灵性到底什么？”
“是人类灵魂蕴含的能量？”王前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着猪脸的奥比恩施展仪式的样子，试探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也不是。”燕老微微颔首，“按道佛二宗的典藏来说，灵性应该是世间万物所发散出的本初之性质，是天道在世界的投影。”
“不仅仅是灵魂具有这种性质，肉体同样也有。不仅人类具有，动物植物也具有。不仅活物具有，就是死物，其实也具有，只是没有活物上那么活跃而已。”
“无形无质，却充塞天地。”
“只是人在还没有经过【开光】时并不能感受这当中的奥秘，只能模糊的将其统称为灵性。”
“而当一个修行者正式凿开了那堵阻碍自己观察世间灵性的知见障后，灵性才得以下坠，被修行者吸收锤炼，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一部分，就是支撑一切超凡的根本。按照道家的说法，这就是所谓的‘炁’。超凡者们就是利用它来感悟大道、影响世界的。”
懂了。
王前心说这好理解的很。
不就是传统的天地灵气和法力的那一套体系吗，只不过多了一个肉体能量和灵魂能量的补丁罢了，本质上大差不差。
正这么想着，燕老接下来的一段话却差点把王前的CPU都干烧了：
“大夏乃至整个东大陆的修行者们几千年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使不同的修行流派在细枝末节上有所区别，但是根本理论却大致相同。”
“直到十五年前，武胜二十五年的山海和谈之后，东西双方的超凡者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开始交流各自的修行心得时，一件事情动摇了这一切。”
“神圣大秦教皇国的红衣主教提出了一个观点：灵性是由他们的至高太阳——也就是上帝所恩赐给世人的福泽，是神所流淌出的血。”
燕老说到这里叹息道：
“大夏与会的各位自然是不信，觉得西边蛮子真是信神信傻了，世上哪里来的什么上帝。太阳就是太阳，就算是真的是个神那也只会是我大夏的太一东皇，哪里轮得到什么至高太阳。”
“然而太阳公教的神棍们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依据。”
“他们测量出了灵性的质量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