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土豆
李世民等人刚要离开，看到了一旁的园子，忽然想起来之前的那几个泥疙瘩。
让才华出众的钱程，那么紧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世民脚下一顿，问：“初来时见先生关心园中东西，不知所种是为何物？”
钱程回头看了园子一眼，但土豆事关重大，说出来少不了被人惦记，他虽收了不少这些人子嗣为学生，但他们身份不明，钱程本不打算说的。
王孝通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他拱手暗示道：“先生但说无妨，相信结果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陛下下令不让透露身份，没说不让暗示。
他也是今日刚来学堂，对园中种的东西不熟，但他从钱程的态度知道，先生对园中之物极为珍重。
反复嘱咐过他，不要祸害园中之物，他虽也好奇问过，不过被打了个哑迷，糊弄过去了。
钱程转头和他对视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钱程选择相信王孝通，甚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爽快地说：“园中所种是一种新粮食，而且产量很高的粮食，名叫‘土豆’，肥沃的土地可达亩产千斤！”
李世民等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众人回过神来，随之一脸惊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们难以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一问出口，李世民和一众朝臣们面面相觑，就知道八成并未听错，真的是自己心中那个答案。
下一秒，就在钱程口中得到确认！
“这种新粮食，肥沃的土地可达亩产千斤……”钱程还接着补充一句：“即使贫瘠田地也比小米产量高。”
李世民闻言头皮发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他，袖中双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亩产千斤意味着什么呢？
大唐北方粮食以小米黄豆为主，顶多也就亩产三百斤的样子，还是较为肥沃的田地。
他声音几乎发颤地问道：“这泥疙瘩能够吃？！”
钱程再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说：“不仅能吃，还十分美味！生吃清脆爽口，煮熟带着一丝甜味！可做粮食食用，亦可做一种菜。”
钱程把话说完，现场陷入寂静之中，仿佛连呼吸都已静止，很久很久！
贞观一朝政事堂中多是干吏，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存在，他们更加难以想象，亩产千斤会是什么样子。
原来六七亩地，才能养活一户四口，如果土豆推广开来，只需三四亩地，便可以养活一家人的温饱。
众人走到园子旁边，看着菜园子，宛如看着一座金矿！一双双眼睛亮晶晶的，比看美人出浴还亮。
那表情，比刚才听说大地是圆还惊讶？
再看钱程满是惊喜，说实话，方才他吹牛的时候，文武大臣产生过一丝后悔，自己表态是不是早了。
不过，想到祖中子弟能学会高深算学，也算不错的选择。
现在听钱程这么一说，如果不是虚言，那派来学习的，就得是重点培养的子弟。
突然，大家又想到钱程描绘的盛世！
若土豆真能亩产千斤，钱程说的那个盛世，也不是不可以实现。
李世民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看钱程的眼神再度一变。
原来……这个年轻人并不全是纸上谈兵，他真的在用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所描述的那个盛世。
王孝通和上官仪等人，傻傻的看着自己先生，心中敬佩之情宛如滔滔江水。谁也没有想到，学堂旁边不起眼的小园子，种着这等神物！
现场恐怕是只有二牛不太明白，他偷挖这几个泥疙瘩的份量！
“哈哈哈，能有此等神物，真乃大唐之福！乃天下百姓之福！”尉迟恭豪迈地大笑道。
“真若如此老夫代天下百姓谢谢你！”
“若真能亩产能千斤，可是不世之功，你小子足以加官晋爵！”
大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李世民好奇问道：“方才看二牛挖出来的泥疙瘩，可是这……土豆已经结果了？多久能够成熟？”
“不错，土豆和花生一样，果实都结在地底下。现在基本已经成熟。”钱程说。
现在已经入秋了，土豆叶子也泛黄了，基本到了收获的季节。
这下，李世民终于按耐不住，能亲眼看到这一神物，当即下令，“来啊！给朕全部挖出来！”
面对此等神物，他已经顾不得掩盖身份了，直接向周围侍卫下令。
刚才王孝通眼神，钱程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却装傻充愣，连忙行礼，“草民参见陛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陛下饶恕。”
“不知者不罪！”
李世民无所谓摆摆手，在这等奇功面前，钱程这点冒犯之罪，根本不算什么。
他警告一句：“这土豆真有那么大产量？你可要知道，当着朕的面说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草民有信心。”
钱程却言之凿凿，直接发出邀请，说：“眼看已到晌午，陛下不妨留下用膳，草民把土豆款待陛下。”
“如此甚好！”
李世民爽快答应下来，他终于按耐不住，亲自下手去刨土豆。
至于老程他们早已动手了，小小园子被人挤满了人。
贞观年每值开春，李世民带领文武百官，亲自下地耕地，虽有表演的成分，但这些朝中重臣，也都是知农事的。
此时院中只是钱程师徒，和李承乾李泰哥俩，以及几个没挤不进去文臣。
钱程则看向了旁边的李泰，能够跟在李世民和朝中重臣身边，且和李世民如此亲近，他大致猜出李泰身份。
想必此人是位皇子！
李泰也看向了钱程，眼中透着希冀，希望因为自己尊贵的身份，钱程能改变主意，直接收自己为徒。
结果……
钱程不卑不亢，说：“王爷好好思考，我等你的答案。”
李泰一张胖脸像一片苦瓜。
这个园子也就一分多的地，这么多人下手，土豆很快挖完了。
园中挖出的泥疙瘩，都堆在了院子里，堆成了一个大堆。
没挤进去的人，也没有闲着，很快找来了秤，开始过秤。
看着这一堆成果，李世民心中大致已经有了答案，绝对不少于一百斤。
但还是要等过秤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