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3.9.8.20（补）

实话说是非常不想看见这个“补”字的。

让我好好想想，今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呢？

大概就是纯粹的空洞感吧，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在手机上记录这些的，现在一下子有些怅然若失了。

记录，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

今天大约是七点多便醒来了，但挣扎着八点半才起床，其实也确实是感觉到肚子饿了，想吃点什么，但下床后只记得要把昨日的记录补起来，也就把别的事置之脑后了，比如吃东西，吃药，还有些别的。

补完后又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起来本身就是被丝线牵着，木偶似的，在做完这些后也就没有了起来的目的，又回去睡下了。

就是这样，上午就不见了。

再醒来其实也只是近十一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我的备用机已经送到哪了。自认为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只是断开了仅存的与世界的连接，剩下的都有些断断续续，很难再看到些什么了。

午饭也草草了事，一切都十分随意地结束了。之后也只是和小白狐闲聊，毕竟我没有什么朋友。

随后是玩那个本来可以联机的挖矿游戏，在银河里穿梭，作为矮人，天天杀各种各样的蜘蛛，挖各种各样的矿，闲的没事摆弄矮人最自豪的胡子，之类的。

你觉得我为什么是狐狸的样子？其间，它这样问我。

我想想，可能是刻板印象？比如狐狸狡诈多疑，这样能保护我自己生存下去，之类的。我也没多想，稍稍回忆过去那段日子，模糊地给出了答案。

那我也可以不是狐狸的样子，只要能保护自己就行了。它反驳道。

我一愣，这也确实有道理。它自出现之后一直是狐狸的样子，可为什么呢？一直是狐狸的样子，那就应该存在非这样不可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也可能因为我是狐狸，所以我是这样子。它又道。

或者我只能是狐狸，但你可能需要的不是狐狸，我就不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了。

它很少有的笑了一下，那种非常淡然的笑，分明有些泪光在它的眼中闪烁，但它闭着眼，我看不到。

这是非你不可的，你比我更像人类，我的情感太少了，反而像机械之类的东西一样，你是狐狸的模样，可能只是本体的兽性最接近狐狸，而我，只是分裂出的纯粹的逻辑思维。我答道。

没有任何多余的难过，纯粹的分析，纯粹的思考，面无表情，或者说，表情只是从未改变过，因为没必要。

它沉默了。它知道我总是极为接近真相，总是能找到最接近答案的推论。

而且，我没有失控的能力和资格。机械只有停滞和故障，不会失控。信息过载只会因为超负荷而彻底瘫痪，那些所谓的失控，也不过是下达的指令本身就有误。不是么，每一次你暴怒后，我都能获得一段安宁，得以休息片刻，但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我一直保持运作，等待我的就只有过载的信息，和停滞。

停滞，从生命的角度来看，就是死亡。

它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亭中安然地坐着一只小白狐，没有紧绷着身体，尾巴不近不远地靠在一侧，那墨色的尾尖也只是轻轻点染着地面，优雅地，从容地，扬起，落下。

我不想让它觉得自己可有可无。我们的存在，才是这个生命存活下去的必要条件，缺一不可。

之后也就不再有别的什么事发生了，只是这已经不再是我所期盼的日常生活。

这个意外已经打破了我的日常节奏，我又要重新调整安排接下来的行动了。

无法适应，就意味着我出意外只是时间问题。

我没有那么多犯错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