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不是凶手
张之言深褐色的眸子微微一敛，“你觉得她有嫌疑？还是一直怀疑她动机不纯？认为这件事都是她策划并且是实施的？为的就是替天行道？她先杀了人，然后去特警队找你，让你做不在场证明？你认为她会这些做？知渊，她不会……”
“人当然不是她杀的。”路知渊唇角一勾。
李睿一愣，所以，刚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知渊，我来是想告诉你，不要怀疑她。”张之言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任何时候。”
“和我有什么关系？”路知渊不明所以。
张之言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们以后是同事，也是伙伴，总要相互信任，才能更好的工作，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相互信任？”路知渊轻笑。
张之言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性子我不清楚？”
“你觉得我会因为秦默延公报私仇？”路知渊神色幽幽，“她当然不是凶手，虽说是她的家，可是家里属于她的痕迹不多。”
张之言扶额，果然就不该抱有幻想……
“显然，公寓是她的，而她确实使用过，但是，如她所说，任何地方对她来说，都只是住一晚，用来睡觉而已，所以里面的陈设很简单，甚至都没有过多使用的痕迹。”
“她从事谈判行业有三四年，也就是在公寓住了至少三年的时间。”
“除了办公室，就是家，还有不同现场，典型的三点一线生活。”
“你说她需要保护，也就是说这里不过是她的落脚点之一，说明除了这栋公寓，她还有其他住的地方，另外，如果两个人关系不好，张卉不会在她的公寓感觉轻松，仿佛自己的家一般。
公寓里除了袁野的日用品，还有一套相对来说更高档一些，而袁野的日用品更接近于实用，不太考虑颜值，摆放十分整齐，临时落脚的地方都有这样的习惯，这是常年训练造成的，可受害人的伤势虽然专业，却不符合她的习惯，厨房里的刀具摆放都是为了方便左手使用，据我观察，她的右手虽然与常人无异，可一旦需要用力就会转成左手，对她来说，杀一个人，不可能用右手，不符合她的行为。”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如果她杀人，一定会更加迅猛而狠决，并且会刻意挑衅警方。”话中竟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
张之言嘴角抽了抽，“这你都注意到了？”
“这是基本功。”
李睿扶额，这人真是……
“不过，头儿，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以她的的影响，哪怕杀了人也不会受到处罚，这一点我相信她做得到，”路知渊垂下眼眸，眼中情绪翻滚，“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会在意，如果她杀了人，你们会怎么做？”
张之言立刻打断他，“她不会，她的生活很简单，没有其他这个年龄女孩子该有的社交圈子，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是啊，”路知渊突然严肃的开口，“因为她认真，所以才会这般迅速的坐上现在的位置吧。”
张之言哽住，挫败地叹了口气，他自然清楚路知渊不是针对袁野，只是这个家伙嫉恶如仇的性子谁也没辙，“我也知道有些事不说清楚你总会怀疑，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我相信她，而且，就算你说的，她真的杀了人。”
他眉眼一松，带着些许笑意，“可能我还会松一口气，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不管她做了什么，对我们来说，只要她还能活着，任何事都无关紧要。”
路知渊不语，轮廓分明的俊脸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疑惑。
他很小就喜欢军队上的生活，所以一直央着家里送他去训练，他接触的世界都是正直而公正的，造就了他的性格都像是钢筋铁骨，所有人都觉得他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如果说唯一能让他感到开心的话，大概就是和秦默延一起训练。
秦默延和他一样，两个人小时候就喜欢枪支弹药，柔道跆拳道，因为家里的情况，所以成为一名警察，现在是京市警局最为优秀的警察“”
以前到现在，他的信念一直都很坚定。
路知渊抬眸，看向玻璃窗后面的袁野，忍不住好奇，究竟她曾经是什么身份，又发生了什么事？
秦默延还在继续提问，”我很好奇，正常来说，自己的好朋友遇害，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你一点不难过，一点儿不惊慌，我是否可以认为你知道她会遇害？”
袁野莫名的想笑，温声道，”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你应该去找证据，而不是在这里询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既然你想问，可我不一定非要配合你，不是吗？“”
秦默延:“……”
难怪路知渊那货会在她这里栽跟头，这女人还真是……
窗外的李睿想笑又不好笑，偷偷看了路知渊一眼，后者一脸平静，丝毫不在意。
秦默延脸色一黑，“证据我们自然会找，作为嫌疑最大的你，需要配合我们找出真相，而不是混淆视听。”
袁野只回了一句，“在那件事发生后，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秦默延:“……”
她知道，这是意料之中。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平静的提起这些，秦默延心里油然而生一抹伤悲，“哪件事？能详细说一下你所知道的情况，包括受害人基本情况，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们认识很久，但其实中间也有许久没见过，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成家，并且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家庭美满幸福，生活很好，十分典型的贵妇人生活……”
“所以，她有得罪什么人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说发生了一件事……那她就没因此得罪人？”
“那件事在整个京市闹得沸沸扬扬，秦队不知道？她的孩子病了，需要器官移植，不过好像唯一匹配的那个孩子活泼健康，虽然生病，却也能治疗好，最重要的是没有移植器官的打算，但是突然那个孩子去世了，好像是因为张卉老公买通了医生，才完成了手术。”
秦默延觉得她有意隐瞒，这件事他会调查，可她分明知道更为清楚详细，现在却在打马虎眼，“作为专业的谈判人才，应该清楚好像这类的用词不应该出现在谈话当中。”
袁野，“我不是专业的警察，不清楚事实如何。”
秦默延嗤笑，“不清楚？我怎么觉得你挺清楚的？”很明显，这个女人很狡猾，她很聪明，什么话都只说一半留一半。
袁野不回答了，看了他一眼，往椅背上一靠，“秦队，我们认识吧？”
秦默延一愣，他们当然认识，但也不认识，不过是因为认识同一个人，只是……
他不清楚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她知道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袁野再次出声，“说起来，你公报私仇也没错，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会这样轻易的下结论。”
“你该知道当年的情况，只有我一个人了！”
也不知他们在里面聊了什么，没多久秦默延走了出来，看到袁野时，还意味十足的警告她，“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
袁野唇角一勾，这一刻她内心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早在她们选择这样的职业时，任何可能性就已经存在。
秦默延让人带着袁野去登记信息，自己则站在路知渊身边，神色异常，刚刚在里面的情况，他相信以路知渊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只是……
路知渊毕竟和他的职业不同，而且原本就是他自己的私事，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并不想将路知渊拖下水。
可很明显，路知渊对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感兴趣，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之言就将他叫到一边，低声道，“你不要参与这个案子。”
路知渊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件事就是冲着袁野来的，如果参与的人过多，只会让整件事都变得麻烦，”张之言语气很快，“这个案子跟袁野没关系，也可能是那些人要害袁野不过杀错人，还有可能就是为了让警方怀疑袁野，进而调查她。”
路知渊一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哦，所以我不需要保护她，只需要静观其变？看着她可能坐牢？”
张之言纠正，“你大可放心，她不会坐牢，她没必要这样做。”
路知渊冷着脸，“哦，那你担心什么？”
张之言:“秦默延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头儿，你要是觉得他会坏事，可以直接找他。”路知渊不否认。
“秦默延做事认真，公平公正，这一点我很认可，可他就认一个死理，像茅坑里的石头，冥顽不灵。”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路知渊看了他半晌，转身看向秦默延，“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秦默延点了点头，出声道，“快下班了，我们要去吃饭，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一起……”
路知渊点了点头，看了张之言一眼，“可以，我还要带一个人。”
说完，低声对张之言道，“头儿，你既然交给我，那就要相信我，不要再插手了。”
张之言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他……居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