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是机密
京市特警总队，中队办公室。
路知渊拿着一摞资料扔在自家上司办公桌上，一张一张，密密麻麻都是如蚂蚁大小的字体。
“我在去现场的路上碰到了袁野，我闯了三个红绿灯，她也闯了，我堂堂一个特警中队组长扣了不少分，她一个谈判专家竟然没有任何处罚？”
“是不是可以说说她的身份？这是她所有的资料，我查过，都是假的，是某些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我知道她身上还有其他身份，是因为她在某个领域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但她这个年纪，如果家里没有关系，没有人脉，那就只能是自己拼尽全力，可能还冒着生命危险，从她的动作和态度，她参与过国际行动，而是职位不低，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路知渊从一堆资料里抽出几张纸。
“她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几年前，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她父母遇害，而她回来后就成为谈判专家。”
空旷的办公室里一片沉寂，张之言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当然，还有其他可能，”路知渊毫不在意，继续不咸不淡地开口。
“但我认为，这些才是假的。”
他不经意间就露出了一抹浅笑，“头儿，你是不是忘了当时我也在。”
张之言脸都黑了。
他还不咸不淡的加了句，“所以说，你都清楚，但是什么都不能说。”
张之言气结，他手下的猛将什么时候在意其他人的事了？
路知渊靠在办公桌前，将一堆资料重新收了起来，装进档案袋里。
张之言放下手中的笔，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确实在那座大使馆里，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
路知渊转身看着她。
“说起来，她的身份确实特殊，而且现在还在接受秘密保护，”张之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了，就负责她的安全吧。”
路知渊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声音低沉，“老大！”
“知渊。”
“嗯？”
“就当是我的拜托。”
路知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长辈一样的上司，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任何时候，她都不能出事。”
“……”
张之言说完，那双仍旧有神的眼睛看了他手上的档案袋一眼，路知渊注意到他的动作，随意问道，“想看看？”
“这些内容我比你清楚。”张之言漫不经心的拿起笔，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路知渊却还是凑了过来，一一拿出档案袋里的资料，按照顺序摆放在他面前，“这是袁野的个人简历，家庭条件、学习经历和工作经验，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唯一能令人在意的恐怕就是她大二开始到成为谈判专家这期间有好几年的空白。”
“虽然有些人会隐瞒一些不太好的经历，但毫无疑问，能轻易查到任何资料的特警大队不可能会错过这段空窗期。”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隐藏了这段时间的经历，甚至可能删除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没有多少人。
有些资料查不到，路知渊有些郁闷，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谈判专家，压根就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查不到？”
张之言一顿，目光飘向他手上那堆纸，这些资料是怎么回事，很早之前他就清楚了，但是，不会存在空白，他脑子里飞快运转着，定定的看着路知渊，“这不是她的资料，有人刻意更改了，就是为了引人怀疑。”
路知渊一怔，道，“所以，她曾经是出了名的神枪手，是国际维和部队成员，声望很高，可是退伍后却没有回到警队，说明某些原因让她没办法回到这样的工作，可哪怕她曾经可能是国际刑警或者维和特警，但也不至于有人这般费尽心思吧。”
张之言打断他的话，“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头，你不是说让我保护她么？”路知渊勾唇轻笑，“她到底因为什么才需要人保护？”
“我说了这是机密。”
“无论她是国际刑警还是维和特警，绝非因为某一次行动，而是她知道或者身上带着某种别人想知道的秘密，”路知渊皱眉，“她有危险。”
“呵，我猜错了一点，”他气急了反笑了起来，微微有些恼怒，“以她这种云淡风轻的性格，压根不可能这般高调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抬眸看张之言，“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将她安排在这样的岗位上？”
张之言第一反应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袁野打电话，几乎无人会打的号码。
但是，这一次没人接听。
他立刻起身，拿着手机就准备往外走。
“你现在应该庆幸，她现在不会有任何危险。”路知渊语气淡淡，眼看着张之言转身，又淡漠的加了一句，“毕竟高调才不会有人怀疑。”
袁野回到办公室就在开会，手机开了静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拿出手机，发现有许多未接电话。
给张之言回了一个，对方重重呼出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后，说是已经和她的上司沟通过，让她来特警大队工作，工作性质和内容一样。
挂电话时，还听到张之言似乎在和谁说，“人我已经交给你了，必须安全。”
电话那头传来很欠扁的一个声音，“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死。”
袁野开车前往特警大队，正赶上下班高峰期，长长的马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一辆接着一辆私家车，或是公交车，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也堵在这些车队之中，前方的路灯都轮回了几次，前面的车不过像龟速，缓缓前行。
袁野坐在车里，纤细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琢磨着这路知渊到底是何许人物？还是说她哪里得罪了他？
半个小时后见到本尊时，她仍旧没想明白，不过看着他仍旧是那副欠扁的嘴脸朝她走来。
第一反应是惊讶。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将她看透了一般。
两个人的车擦过时她就知道这个人招惹不得，现在看来更是如此，黑色的长风衣，白色的T恤，身形挺拔修长，明明帅气让人过目不忘，但就是给人一种疏离，谁也没办法靠近的感觉。
袁野见他走进，冲他礼貌一笑，然后站在一胖旁着他开口。
路知渊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打招呼，原本清冷的表情更加冷硬，像是气温骤然下降，如若不是那一双深褐色的眸子透着光，指不定就以为这就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袁野站的笔直，这样的姿势早已深深刻入她的骨髓之中，说起来，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姿势可能会以另外的方式出现，可有句话叫做天有不测风云，她弯了弯唇，似自言自语地开口，“在这里等我？”
这样一句毫无疑问的废话，和每个人见到第一面时说有没有吃饭一样平淡没有意义，却是她打开突破口的方式。
但路知渊显然并不打算和她寒暄，也不认为和她有什么好谈的。
他无声地看着她，深色的眸子在昏黄的阳光下更加幽深，而他缓缓开口，“我可能在等一个傻子。”
分不清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有意调侃。
袁野认为，后者可能性更大。
要不是接到那通电话，她才懒得和他废话，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又或者哪国的落魄王子呢。
她调理好情绪后，这才岔开话题，“张队长呢？他不在？”
“在办公室。”他迈开长腿，往办公楼走，也不知心里冒着什么坏水，忽然说了句，“咖啡可以提神，让人保持清醒。”
袁野扶了扶额，这人……她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找到不揍他的理由。
走进大楼，前面的路知渊毫无预兆的突然停下脚步，若不是袁野有意和他保持距离，指不定就撞到他的后背上。
路知渊扭头看她，眸子里的光一片深寒，“听说，你觉得我高冷，冷血，不近人情？”
袁野站在离他不到一臂的距离，这距离从科学角度来说，不算安全，她皱了皱眉，看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尽管尴尬，她还是承认，“难道不是？”
“高冷，冷血，不近人情，”他缓缓重复了一遍，“尽管我不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但你应该会因为这几个词想要揍我。”
说完，不甚在意的继续迈开步子。
袁野坦然道，“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不会对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