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徒
衍昭一睁开眼,就发现身边围了好多人。
右肩也被东西固定,涂上了厚厚的药膏。
母后吕氏在一边担忧的看着自己,还有几个御医模样的人开会忙碌。
:“昭儿,你醒了”。吕氏关切问道:“别急着起来,快好好休息”。
衍昭有些虚弱:“母后,儿子那些侍卫太监,要厚葬”!
吕氏握住衍昭的手:“我儿是个有心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衍昭并没有那么多君君臣臣的思想,几个侍卫和太监因他而死,自然想着补偿一些东西。
一个年迈的太医道:“娘娘,殿下无碍,虽右肩脱位,好在筋骨伤及不深,需要静养”。
吕氏点头:“辛苦大人,来人,看赏赐”。
几个太医谢过后,向着宫女太监交代了服药事宜,便离开了。
吕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因为衍昭自幼的遭遇,她总是觉得对衍昭有亏欠,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免不了一番伤心。
:“阿母,不要伤心,儿子无碍,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太医给了明确的的答复,可吕氏看着受伤的孩子,依然不悦道:“你父皇正在查,背后主使一个都跑不了”。
衍昭点头,不想多说话,闭眼休息。
吕氏为衍昭放好了被子,带人离开。
衍昭他回忆着此事的经历,作为皇子,他原本以为皇子之间的关系,才是复杂的,可没想到,出去上个学,也能被人追杀。
他迫切的希望马上开脉!
皇族的功法也是新土一等一的,甲士的保护远远不如自己有实力来得重要。
如果自己已经开脉。
就算不敌,也能跑的更远。
第一次见几条人命赤裸裸的消失在自己眼前,说没有心里上的波动是假的。
小茴子前几天还在和自己开玩笑,为自己穿衣洗漱,顷刻间尸首分离,他没有当场吐出来已经不错了。
至于谁是幕后主使,目的又是什么,不是目前依然年幼的他能知晓的。
当当!
敲门声音响起,衍昭睁开眼睛,他很疑惑,这里是母亲的寝宫,母亲进来自然不需要敲门。
父皇没有敲过门。
外人要见母后,则要通报,是谁?
好在很快衍昭的好奇心就被满足。
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母亲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衍昭强忍着不适,坐起来行礼:“见过大宗师”!
一边行礼,一边疑惑:他怎么来了?不是年过了,他也回青云宗了吗?
吕氏在一边,没有任何皇后的架子:“劳烦大宗师,臣妾感激不尽”!
张挽抬手,摸向了衍昭肩膀,布满老年斑的双手十分有力,疼的他龇牙咧嘴。
吕氏握住他的手,进行安抚。
一股热流自肩膀传向四肢,好一会儿,张挽才放开。
:“殿下无碍,老夫已经帮殿下将一些可能的暗伤褪去,配合太医的药,想必过上十几日便可同从前一般”。
衍昭连忙道:“谢过大宗师”。
吕氏也满怀感激:“大宗师辛苦了”。
张挽用手捋了捋胡子:“殿下筋骨奇佳,比前些年老夫初见时,内里经络运行更通畅,相比开脉会少吃些苦头”。
虽然知道此时问这些有些失礼,或者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但衍昭还是问了:“大宗师,听说您想收小子为徒”?
吕氏赶忙道:“昭儿,不可无礼”。
虽然收衍昭为徒,是已经商量好的事情,但越是高手,越是脾气古怪。
这种有些冒犯的话,最好不要说出来。
张挽笑道:“无妨,殿下根骨百年难得一见,老夫初见,便有了爱才之心,只是当初殿下年幼,陛下处境敏感,贸然提出只会适得其反,如今殿下成长无碍,老夫便厚脸皮向陛下提出了这件事”。
吕氏道:“大宗师,您能看上昭儿,是他的福气”。
衍昭也在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殿下,虽然陛下已经同意,但老夫还未有问过殿下的意见”。
吕氏张口,想说什么,但却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张挽看了一眼吕氏,心中赞叹:到底是皇后,知分寸。
衍昭想了想:“大宗师名震新土,被您看上,如同母后所言,是小子的福气,小子也想同大宗师学习”。
一听衍昭确定,张挽满意:“待你十岁封王,便可上山拜我”。
约定好后,张挽离开。
吕氏心中悬下的心放了下来,作为母亲,她最怕此事给衍昭留下暗伤,现在大宗师出手,吕氏也松了一口气。
哄着衍昭睡去。
衍琞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太监刘谨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说说吧,上京乃你们口中的首善之地,居然有人敢刺杀皇子”。
几个大臣对视,没有人言语。
承天府官肖申汗如雨下。
他就是管上京这一片的最高官,平日里日子不好过。
上京这个地方,高官多如狗,巨富满地走。
对上这些人,他是能和稀泥就和稀泥,实在不行的,就求助镇抚司陆斗。
可这会儿陆斗就站在一边,看都没看他。
出了事,他肖申第一个到现场,可查到现在,都没个头绪。
可这事就该他说话,心中打了腹稿:“陛下,此次贼人,乃从陇肃而来,从他们的路引,能看出来”。
坐在高位的衍琞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陇肃道”?
:“回陛下,陇肃道叛军已经被我大衍天兵镇压,这些贼人乃漏网之鱼,杀了了陇肃道官员,伪造路引”。
一个言官站了出来:“肖大人,陇肃道距上京快马也有十日的路程,自陇肃道叛乱起,上京城便加强了城门排查,这几个贼人衣着整洁,一看便是进过城休整的,这上京城排查如此儿戏”?
肖申暗骂这个严官的老娘,你一个礼部的,哪知道这么多。
:“陛下”肖申道:“陛下皇恩浩荡,准许陇肃道百姓如有投靠,可凭借路引进京,臣每见陇肃道来人,便派人跟上,查明是否真的投靠。
这几个贼人进京后,进了一家粮店,这粮店在京已经开了五年,老板掌柜都是良家,他们在粮店干着伙计,并未有出格之事啊”!
衍琞笑了:“这么说,是朕的错”?
肖申暗道不好,头磕的作响:“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其他的几个官员都看着肖申,心里不解:这个人是怎么干到这个位置的?
承天府官已经不小了,别看上京里当官的不少,但能面圣的官也就那么些。
肖申管的就是上京和上京周边,必要时还能调动一千人的羽林军。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是个蠢货。
就连陆斗也皱了眉头,自己面圣前教给他的,他是一个字也没有说,这让陆斗也很被动。
衍琞满眼的失望,当初卖了左相一个面子,让肖申当了承天府官,这几年干的也还行,自己见过几面,看起来是个有能力的,怎么遇上事儿就不行了。
:“拖下去,好好反省”。
衍琞看个这个磕头虫,不耐烦道:“镇抚司”!
陆斗走了出来:“臣在”!
:“命镇抚司半月内查明真相”!
:“臣领旨”。
陆斗走了,可其他人还走不了。
:“张爱卿”!
张相如站了出来:“陛下”。
:“肖申办事不利,先让他回家,爱卿你先兼上承天府的位置,同镇抚司一起查”。
:“臣遵旨”。
右相皱了皱眉头,本以为这次左相这边载了个大跟头,没想到皇帝让张相如接了此事。
但右相没有发表意见,他也想让自己的人上去,可是刺杀皇子这件事是个烂摊子,在场的有几个,已经心里有了眉目。
这次小会就在肖申的磕头下结束。
回到寝宫的衍琞心里憋闷,镇抚司已经查到些蛛丝马迹,这些蛛丝马迹让他很是恼火。
年迈的太监端来热茶:“陛下,保重龙体”。
:“大伴,你说那些人就真的不能放过朕”?
:“陛下胸怀天下,一些宵小,不必放在心上”。
:“朕还是杀的少了,大雪山扶持北宛就罢了,这次居然把手伸到了朕的儿子身上”。
:“朕同青云宗的合作,各方势力都在猜测,没想到这大雪山先坐不住了”。
太监一边整理桌子上的书籍,一边道:“大雪山害怕惯了,什么事都能让他们如惊弓之鸟,不过这件事应该不是那几位做的。”
:“不管是不是他们,敢动朕的儿子,都要付出代价,传下去,把查出来的那个人杀了,人头送给大雪山”。
这时年迈的太监没有说话,提笔写了几句话,转身离去。
衍琞走向莲台,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
小盒里装着三颗药丸。
拿起一颗,衍琞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服下。
药丸在腹中化开,衍琞感觉仿佛有千百条虫子噬咬。
斗大的汗珠落在衣服上,年迈的太监看见此景,连忙跪坐在衍琞身边。
开始运功,双手贴在衍琞背部。
好一会,钻心的疼痛散去,衍琞的头顶开始丝丝冒气。
这些气向一起规矩,逐渐形成了莲花的样子。
老太监停止运功,自己在一旁调息:“陛下这是何苦”。
衍琞没有回答,闭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