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扎！
铁路两旁的田地已经荒芜，杂草蹿起有半人多高。
村落破败，断壁残垣。
兽吼声此起彼伏，一道道庞大、残暴的身影在村庄中依稀可见。
姜哲肩扛麻袋，扫视周围景象，眼里满是唏嘘，露出一抹与他这个年龄段不符的神采。
旋即就收敛起来，被好奇覆盖，仿佛刚刚的只是错觉。
“四十年前，我能乘着火车出游，也曾背着登山包，提着花枪，脚步丈量荒野，访道于名山福地……”
老爷子背手走在前面，身影有些落寞，突然摇摇头，哂然一笑。
“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没经历过，自然很难和我共鸣……”
“但是，小哲，你记住，当你有能力时，一定要诛灭兽乱，为人类收复失地，我们不能被畜生踩在头顶！”
姜哲没有丝毫犹豫的接道：“爷爷，看着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哈哈，我会看着的，未来是你的。”
肉眼可见的，前方的背影轻松了许多，有种重担除去，“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老爷子他是真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姜哲心里感叹道。
但姜哲刚才的答话就有猫腻，有自己的想法，可不会被爷爷一说，头脑一热，进阶行星级就去张罗着清剿怪兽。
兽皇、兽王何时杀？
怎样处理剩下的杂兵喽啰？
这些都有说法的。
不然，等这些武者们闲下来，看他们内斗吗？
放他们接触宇宙？
那不也需要先把地球买下来，在宇宙中有個合法身份吗？
很多事情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都要一步步来。
姜哲心里思索着，走在前面的老爷子突然驻足，偏头朝不远处的树荫下努努下巴。
“小哲，来活喽。”
姜哲循声望过去。
发现是条盘踞蛇身的黄鳞大蟒，估摸有十余米的长度，成人大腿粗细，堆成小汽车般的体积。
老爷子要考校他，“认得吗？”
“黄鳞蟒，无毒，体型大于同类，擅长绞杀，力量、速度惊人，远处那条目测有初等战将的实力。”
“不错，功课很扎实。”老爷子赞许地点头，“它约莫是初等战将巅峰，我要你去杀掉它，能做到吗？”
“小意思。”姜哲很自信。
“不要用精神念力，用武者手段。”
“知道。”
“就用我给你的锏。”
“可以。”
姜哲答应的很痛快，古怪的语气却让老爷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只见姜哲掂量掂量手里的金锏，找到合适的重心，陡然爆发劲力，传导到手臂令肌肉鼓胀，将金锏猛地掷出——
撒手锏！
7倍发力全部爆发出来，直接掷出音爆声，金锏呼啸着飞向假寐的黄鳞蟒。
黄鳞蟒被惊醒，但为时已晚。
金芒在它薄弱的视觉里绽放！
脸盆大的蛇头被金锏钉穿，然后就像颗炸裂的西瓜，仅剩下无头蛇躯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
姜哲嘴角勾起，神色满意。
但不是对自己这一锏。
而是仅有他可见，从蛇躯上涌来的、数量众多的光点。
悉数存进胸膛上绘出的特殊符文里。
那是他在A8号别墅里抽空画出来的，不放过每次提升生命基因层次的机会。
老爷子瞪了姜哲一眼，“撒手锏用的很好，下次别用了。”
“哦，知道了。”
姜哲倒是没觉得惋惜，本来这玩意就和“回马枪”性质相同，都不是常规手段。
老爷子又道：“你丢出去的时候很帅，但你去捡的时候也很狼狈。”
“额……爷爷，有没有种可能我就没打算捡？你刚刚还提过的，我是精神念师啊。”
完蛋！
我这手操作，好像给爷爷CPU干烧了。
……
小插曲过去后，爷孙俩继续沿着废弃铁路前进。
其实在空旷的荒凉地带，怪兽并不多，而且实力不高，刚才路遇一条初等兽将级的蟒蛇算是刮刮乐中了一百块。
怪兽有智慧，它们怕人类的热武器，所以都躲在建筑群里，周围有掩体可以利用。
小县城是兽将们的乐园；
大市区里兽将满地走，领主是大爹。
不过“陪练团”弱也有弱的训练法，面对高、中等兽兵组成的群落，姜哲和爷爷学起如何高效的击杀怪兽。
总结起来就是——“有效躲避，击打要害！”
击打要害并不难。
老爷子只是讲了几句，姜哲就能在战斗中完美贯彻。
一手持锏，一手持盾，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近战。
背脊，颈部，四肢，下腹、菊花……这些容易造成巨大伤害的身体部位都是他的目标。
但，姜哲尤爱金锏碎颅。
“有效躲避”，是入微级身法，也被老爷子调教熟练。
——就是下掉你的兵器，把只穿作战服的你丢进高等兽兵虎猫群里的那种调教。
护道者实力强，玩的花，姜哲苦不堪言。
什么？
你说这样感受不到生死之间的那种大恐怖？
真当老爷子带的三管【生命之水】是摆设？
老爷子的态度很明显：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给我往死里练！
……
本来就两天的路程，爷孙俩走了五天才到0177号县城的郊区。
姜哲依旧还扛着那麻袋黄豆。
老爷子还没告诉他到底是准备拿来干什么的，在路途中没教过他更精细的“龙”“虎”双真形发力技巧，枪法、鞭法也没提过。
对了，姜哲甚至在这五天里都没用过枪，就是背在身后的摆设。
但五天内的收获可不小。
姜哲感受着胸膛特殊符文里储存的澎湃能量，露出丰收的喜悦。
“236只……”
“什么？你这些天杀的不止这个数吧？”老爷子回头诧异地道。
“是高等兽兵级以上的怪兽，我是高等战士，它们算我同阶或跨阶击杀，值得记录。”姜哲解释道。
其实真实答案是，征服同等或以上生命层次的目标，获得的光点才能算作足量正餐。
“怪癖！”
“精神念师最擅长快速击杀，我看你能计数多久，肯定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烦了。”
“看那边，两百米外。”
“一头中等兽将率领的铁甲牛群落，准许你用精神念力，我看你多久能把他们屠戮干净。”
那座废弃加油站里，目测足有四、五十头铁甲牛，姜哲丝毫不惧，只要能用精神念力，再翻上一倍都是土鸡瓦狗。
精神念力附着在圆盾上，他踩上盾牌朝加油站飞去。
高调接近的姜哲瞬间将这群暴躁老牛引燃，哞声宛若闷雷，震耳欲聋，一只只起身朝他冲锋而来。
但在姜哲眼里，它们就是在排队等枪毙。
相距五十米、四十米……
姜哲腰后别着的十柄S级飞刀出鞘，拉出道道银色残影疾驰而出，贯穿一头头铁甲牛的头颅。
本是群牛奔腾的浩大场面，却如割麦子般，一头头接连扑倒，尸体仍带着前冲的惯性，划出去十余米远。
高等兽兵级的铁甲牛，面对他随意施展的飞刀，都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即使是场上唯一的中等兽将级，在他全力爆发的飞刀下，颅骨也和纸一样脆。
银色的流光幻影跃动间，三头兽将级铁甲牛，在惊慌恐惧中眸光黯淡，失去生机。
这就是，精神念师！
前期职业优势太大，面对同层次的武者几乎是屠杀，只有到使用领域、感悟法则的阶段，才能把差距缩小些。
让姜哲感到欣喜的是，朝他涌来的光点并未减少。
也就是说，【征服】没按他的精神念师修为判定。
击杀三头兽将，屠戮四十余头高等兽兵，是按他作为高等战士的生命层次来判定，属于正常和跨阶击杀。
这意味着他能“刷分”的！
姜哲片尘不染的飞回来后，老爷子看了一眼通讯手表的时间。
“两分钟不到？”
“呵呵，精神念师，名不虚传！”
“小哲，等会再让你开心一段时间，等训练开始后，你就别再想用精神念力了。”
果然，精神念师要上ban位了。
姜哲耸肩摊手，倒是没有异议，毕竟使用精神念师的力量，确实无法让自己得到锻炼，仅有的收获就是那些“光点”。
一位战将级精神念师，一位行星级武者，两者联手能给这座县城里的怪兽都屠戮一空。
爷孙俩就光明正大的走在县城柏油路上，敢拦路，敢找茬的，统统屠掉！
姜哲“爽吃”一顿！
抵达目的地时，计数已经达到“723”，其中有兽将三十九头。
“小哲，记住这里，这有我姜家的一座安全屋。”
说着，老爷子走进这栋平平无奇的六层商业楼，直接往地下车库去，在空荡荡的电梯井里，扫干净地面上积攒的一层厚厚尘土后，露出一扇窖门的轮廓。
无锁，扣住边缘就能掀开，铁门足有四十公分厚。
安全屋很大，有客厅、训练室、库房和五个住宿的房间，最重要的是有台发电机，有电，亮堂堂的。
要知道，现在基地市里的筒子楼小区仍在实行“限制供电”的政策，哪怕到了2056年，缺电也不是稀罕事。
安全屋四周墙壁是用金属板接连而成，除非倒霉，碰见会钻地的怪兽正好撞上安全屋。
“休息一个小时，然后来训练室，我开始指导你。”
“嗯，知道了。”
回房后，姜哲开始抓紧修炼《生命蓝图》，将积攒的光点全部消耗掉，再擦掉胸膛上绘画的符文。
……
十米长宽的训练室中。
姜哲先演练了一遍《鸡形步》，老爷子满意地点头，甚至还反过来问他一些细节要点。
在鸡、熊、鹰三大真形上，姜哲自认做的是最完美的，甚至已经超越老爷子的水准。
这在拳力测试机前已经证明过。
讲过“鸡形”后，老爷子又让他练了两遍导引术，《两仪桩》和《三才桩》各一遍。
“这是要讲基因原能修炼法？”姜哲心里不解。
血统等级提升后，导引术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两本秘籍拿回去就翻了个大概，没有仔细研究过。
“小哲，你还不懂吗？”
啊？
我该懂什么？
看到姜哲迷茫的目光，老爷子摇头道：“再练一遍，直到明白我的意思后再停下。”
姜哲照做。
先走一遍动桩《三才桩》。
然后是静桩，仿若一棵树般站立的《两仪桩》。
但到这里时，姜哲忽然顿住，低头看了看双腿，想起《鸡形步》，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爷爷，您的意思是，我要在双腿上多下功夫，下盘要稳。”
老爷子脸上露出笑容，“对喽，孺子可教也。”
“它俩现在是导引术，但却脱胎于传统武术的桩功，属于一套武学的根基，有‘入门先站三年桩’的说法。”
“咱家的两套SS级秘典，《白虎呼风刀》注重上半身发力，需要一個茁壮的根，所以我给搭配的导引术是《两仪桩》，要求像树一般立身坚实，生生不息。”
“而《六合游龙枪》，枪法！除了马上枪法外，都要注重步伐，脚步配合腰胯，《三才桩》和枪法是绝配，里面门道很多，我这就一一讲给你听。”
老爷子给姜哲演练桩功，并拿来一杆长枪，配合几式枪谱上的枪法来讲述。
今天的课程只有这个。
老爷子讲解过两大桩功的要点后，就留姜哲自己在训练室里琢磨。
第二天。
上午，以武者的手段去猎杀怪兽。
老爷子会给他提前清场，保证每场战斗都只有二十余只高等兽兵，以及领头的兽将级怪兽。
计数累积到“813”。
中午，修炼《生命蓝图》。
姜哲尝试在右肩部位凝结出第二颗星辰，进度已经大概能有20%了。
下午，学习“龙”“虎”两大真形的发力技巧。
晚上，姜哲就能完美掌握它们，并将五重劲力重新统合。
按照拳力测试机显示的数值来看，发力倍数已经达到10倍！
“好！好！好！”
“小哲，在身体发力这一方面，我教不了你了。”
“给你最后的指导——你该去找自己的‘形意’了。”
“现在你还在我的‘形意’框架里，10倍理应是我的极限，但不是你的。”
“你要走出你自己的路，超越我！”
第三天。
上午，以武者手段猎杀怪兽。
中午，修炼《生命蓝图》。
下午，学的是鞭法。
但老爷子只是鼓励姜哲去了解，当成副武器来用就好，主要重心还是要放在枪法上。
即使到现在他还没用过枪。
第四天。
上午，猎杀怪兽，
中午，修炼《生命蓝图》。
下午，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能学习枪法！
此刻，姜哲也终于知道那一麻袋黄豆的用法。
首先，在训练室内圈出5×5的范围，他站在被圈起的中央位置，在周围撒上黄豆，然后他需要用枪尖点碎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