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养大的鸭子被宰了
周日清晨，奶奶用手拨起蚊帐，然后用夹子夹住说道：“起床了，大太阳晒屁股了。”奶奶用手拍了拍床上的两孙女。
大孙女晓冬睁开小眼睛揉了揉，侧身用双手撑着床板起来。
然后伸长脚尖，在床边挑着跑到几步外的拖鞋，顶着还没全醒的睡意下床了。
奶奶在床边继续喊道：“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只带晓冬去市场，不带你了，今天可是难得的周日碰上圩日，市场可是有好多东西看的，快点起来。”
以前的南岗镇市场每逢到1、4和7或是带有这些数字的日子都是圩日。
镇里好几条村的商贩都会带着自家的产品来到南岗市场里售卖。
晓冬穿好衣服洗刷完毕后，便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看了看什么东西也没有便问道：“奶奶，锅里没有东西，今天吃什么早餐。？”
奶奶在房间里回答道：“今天没做，带你们出去吃。”
睡眼朦胧的晓蕾忽然听到出去吃早餐，灵魂就像被唤醒一样，一个激灵立马答复道：“我要吃肠粉，我要去吃肠粉。”
奶奶给晓蕾边换衣服边答道：“好，等会就去吃，现在快换衣服。”
给晓蕾换好衣服后，奶奶从她换下的裤兜里取出昨晚的尿布说道：“还好你昨晚没有尿床，不然还得给你洗完尿布才能出门。”
整理完毕后，两孙女便跟着奶奶一起出门了。
晓冬和晓蕾平常上学走的路线是街道里的小路，小孩子和大部分街坊都走这条路，平常上下学她们都感觉非常热闹。
虽然道路是九曲十八弯，有些路段的岔口还多，还每隔四五米就一个拐弯，不熟悉的人来这里容易犯迷糊，但晓冬两姐妹从小没有犯迷糊过。
今天她俩跟着奶奶去市场，就不走平常的街道了，奶奶买菜都喜欢走大路。
从家里拐过九曲十八弯的两百多米路程后，便可到大马路的岔口。
大路左边方向往前直线走三百多米就到达南岗市场，直线路程主打一个快。
两孙女跟着奶奶走在大路上，突然奶奶喊到晓蕾，并在她耳边细声说了句话。
晓蕾便走到旁边的花丛里，将那个隐藏在里面的塑料瓶子捡了出来。
然后扔在地上，用她的金刚小脚丫大力一踩，然后再踩，将塑料瓶子踩扁，再弯腰将它捡起来给到奶奶。
奶奶接过踩扁的瓶子，将它放进菜篮子里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去市场的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热闹非凡人满为患的目的地，道路边上摆满各个商贩的货品。
平常就是卖菜卖肉的地方，结果圩日里什么稀奇古怪，新鲜八卦的东西都可以看到。
奶奶带她们吃过早餐后没走几步，两小孙子便被面前的商贩摊子吸引了。
摊子里围满了人群，全是小朋友，各位家长都是站在外面等待。
晓冬和晓蕾也被这个摊子吸引了，只听见里面不断传出“叽叽叽叽，嘎嘎嘎嘎，”的声音。
好不容易她俩挤了进去，看到地上摆放着四个白色盆子，里面装的都是刚刚出生的小鸡和小鸭子。
老板不断地吆喝道：“一块钱一只，一块钱一只，小朋友买回去做宠物。”
此时身边好几个小朋友已经忍不住小鸡小鸭们的强烈诱惑声，纷纷要自己的家长掏钱买。
当然，晓冬和晓蕾两姐妹也被面前的“叽叽嘎嘎”声所迷惑了，她们非常想要买一只回去作宠物养。
忽然，在吵杂的声音中冒出了一句：“晓冬、晓蕾，你们也在。”
她俩抬头看了眼围在对面的人，原来是晓冬的妹妹；晓蕾的姐姐，晓雪。
她俩看到对面的晓雪、晓德都围在这里看鸭子，而且手里拿着一只貌似刚买的鸭子，晓冬兴奋的喊道：“哇，你已经买了啊。”
晓雪兴奋道：“刚刚外婆给买的。”
晓冬抬头向上望去，原来是外婆带他俩出来逛市场的。
在吵杂的环境里，外婆看着奶奶微笑问道：“出来买菜啊？”
奶奶在外孙女身后也微笑回答道：“是啊，今天圩日顺便带她们来热闹一下。”
简短的招呼过后，便没有再继续了。
后来长大的晓冬才知道，在他们父母谈恋爱的时候，外婆就曾经强烈反对。
晓冬的外婆还跑到奶奶的公租房前，用手指着奶奶的鼻子骂道：“你不看看你是什么条件，连一间房子都没有，住的还是租来的瓦片房，你儿子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外婆把话放下后当即转身就走，剩下晓冬的奶奶一人在巷子里。
后来晓冬的奶奶有跟儿子说过此事，说：“这个女孩不适合我们家，我们高攀不起，门不当户不对，要不换一个谈吧。”
结果，换来的却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回复。
围在小鸭堆前的两姐妹，如愿的各买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鸭，并且奶奶还多买了两只，一共买了四只回家。
自从买了小鸭子回家后，两姐妹便跟着奶奶过起了养鸭的快乐时光，然后便是伤春悲秋的痛苦时刻。
原来厕所的一部分空间是摆放晓冬的自行车，现在奶奶腾出了空间围起围栏，给小鸭子做了一个安乐窝。
晓冬和晓蕾每天放学后，第一时间就是跑到厕所里看小鸭子，她们会比较自己的鸭子长得好看还是其他鸭子长得没自己的好看。
到了周六日，两姐妹跟着奶奶在门口前各摆一张小凳子，围着小鸭子们。
奶奶切鱼鳃，她们喂鱼鳃。
小鸭子可喜欢吃鱼鳃了，每只都狼吞虎咽的模样。
当然，她俩都会偏心自己那一只，私心喂多一些。
除了吃鱼鳃这样的大餐以外，晓冬和晓蕾偶尔还会拿着苍蝇拍到街上拍苍蝇，给她们的鸭子作饭后甜点。
时光飞快，没几个月，养的小鸭子已经长得白白胖胖，还时不时在巷子里展示飞行表演，从巷子尾飞到巷子口。
其中飞的最好最远的就是晓冬那只，她深感骄傲。
时间已经入冬，某天，晓冬在父亲的店铺里玩，准备回家时，被父亲叫住：“煲了汤，进去喝一碗再走。”
晓冬回答道：“哦。”
母亲给她装了一碗汤说道：“时间煲得刚刚好，很甜。”
晓冬接过汤，慢慢的小口喝着，她母亲继续说道：“还是自己养的好，跟外面的就是不一样，好吃。”
晓冬的余光落在了母亲啃着不知名动物腿的手上，她放下汤碗问道：“什么自己养的？这个是什么汤。”
母亲扬起眉毛回答道：“就是你奶奶养的鸭子啊，你爸分了一只，你大伯分了一只。”
听了母亲的话后，晓冬瞬间就喝不下了，眼眶开始湿润说道：“不好喝味道怪怪的，我回去吃饭了。”
晓冬骑着自行车，怀着悲伤的心情一溜烟的奔回了家。
到家后，晓冬对着奶奶一顿哭闹：“你怎么把我的小鸭子给煮了，它那么可爱，它是养的，不是吃的，无阴功啊，无阴功啊。”
哭过后的晓蕾，恢复到正常状态，在一旁吃着大鸭腿，自己养大的鸭子，果然肉质结实，多汁肥美，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