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C10.溶於雾中.其之十
菅野之所以要回警视厅，就是为了能够面见小田切部长。
至于说为什么要见他......
自然是为了工藤新一的事情。
——为什么工藤新一的亲属想要终止对工藤新一事件的深入调查？
——为什么工藤新一的亲属能够接受年轻的工藤新一是因为突发心脏疾病而意外身亡？
在菅野看来，工藤新一的案件或许和山户西太郎案有着类似的隐情，解决这个问题，或许对解决山户的案子也有帮助。
然而，小田切敏郎在面对菅野的提问时，满不在乎说了一句。
“——不知道。”
不知道？
身为刑事部长的他竟然说不知道。
菅野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好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在装傻？这是不是意味着这起事件背后存在菅野“不需要知道”的事项？会不会这句“不知道”背后还隐藏着别的内幕，有什么人，什么事让小田切想说也说不出来，又或者说他本人就是那个不能说的原因。
菅野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但没有一项是他能够验证的。
“是因为什么不能说的原因？”
“哼，没有原因，都说了我不知道。”小田切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不知道的事情，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随口编一个理由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菅野也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问、如何旁敲侧击，面前的小田切都是不会开口了。
可不开口归不开口，菅野根本不相信他会不知道，他肯定在有意隐瞒什么，或许是对他来说不利的事情，又或许是对利益关系者不利的事情，又或许......
类似的事情，菅野已经见得太多了。
但菅野无法从小田切这里得到真相了，因为他已经咬死嘴说自己不知道了。
“你虽然来得晚，但你也应该听说过吧......”
菅野本以为小田切什么都不会透露了，要么会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要么直接会把他轰出去，可接下来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小田切主动提起了工藤新一的“亲属”，确切来说是工藤新一的生父——
“早在‘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也就是工藤新一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之前，我们警视厅是存在另一位‘特别顾问’的。那时候，基本所有的疑难案件，我们都会拿去找那个人商量，而那个人总是会给我们提供正确的思路，这为我们减轻了不少工作量啊，菅野。”
“工藤优作......”
这等传奇人物，菅野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号，而且他还知道，工藤优作还在日本活跃的那段时间，前辈毛利小五郎都还在警视厅里任职——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年代相当久远的过去。
菅野对工藤优作破解过的诸多事件不甚了解，主要是由于他懒得去翻看那些旧案，虽然工藤优作当初美其名曰是警视厅的“顾问侦探”，但顾问侦探也是侦探，所谓侦探，天生就是讨人厌的家伙们。
所以，菅野翻遍了警视厅的旧案，也一点都不想碰被工藤优作染指的事件，首先，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样的脑回路，其次，那些案子的参考价值实在不大。
更不要提当初的工藤优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个不知低调为何物的“明星”，不仅脑袋灵光，屡破奇案，还写得一手好书，还和当时日本影视界的“天使”工藤有希子结为夫妻，一时间风头无两，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所以，菅野对工藤优作也很难有好感。
再加上工藤新一是这人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菅野对工藤新一的厌恶，也逐渐上升到了他的父亲工藤优作的头上，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不良基因是会遗传的。
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不过，听说工藤优作后来移居海外，继续做他的小说家去了，时不时地还会爆出奇怪的新闻，比如说出山给游戏写剧本拿了奖啊，作为电影的编剧获得了奥斯卡小金人之类的。不可否认的是，天才到哪儿都是天才，无论跨几次界，干什么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天赋，这一点菅野输得心服口服。
“原来你知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事情的。”
“只是了解一些皮毛。”
“皮毛就够用了，本来也没指望你把这多年来工藤优作帮助我们警方破解的案件都看一遍，你应该也不想看。”小田切顿了一下，“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以工藤优作的名气和人脉，最起码在日本，他可以做到‘很多事’......”
换句话说，以工藤优作的能量，他完全可以影响到警视厅乃至警察厅的决策。
“可是，他却叫停了对自己儿子事件的调查......”
这是为什么呢，菅野？
小田切虽然每句都没把话说全，但是机敏如菅野，自然不会忽略掉刑事部长的言外之意。
菅野已经将小田切的话在脑海里翻译了过来：
——你猜测的不错，这起事件背后的确另有隐情，但这个隐情，并不是我能够过问的事情。哪怕我是本厅的刑事部长，也不够格知道其中的种种事由，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我说不知道是为了你好，如果想知道真相，那就自己查去，反正我不知道。所以，假如你在调查过程中捅了什么篓子，也休想把血溅我身上。
“我明白了，小田切部长。”
“你明白什么了？”
“您什么都不知道。”
小田切抿起嘴唇，微微地点头：“说得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找你来暗中调查工藤的事情。”
菅野愣了一下。
小田切会这么说，难道是在暗示他也想知道背后的隐情？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如果我去拜访工藤优作，会不会得出‘相同的结论’？”
所谓相同的结论，就是工藤优作什么都不会说。
如果真是这样，菅野就完全没有必要去见工藤优作，贸然拜访反而会打草惊蛇，百害而无一利。
“大概会吧。”小田切笑了笑，“而且听说他目前还在美国没有回来，而我也不会准你长假去美国旅行，所以......”
断了你这个念头吧。
菅野点了点头。
看来试图从工藤亲属这边得到真相的肯定性也不存在了。
“——你没别的事儿了吧？”
“没了。”
“听说你在跟潮风公园的那个案子？”
“是。”菅野点了点头。
“好好干吧，上面很欣赏你最近的成果，他们知道谁是可用之才。”小田切顿了一下，“当我说上面，你应该知道指的是谁吧？”
还能是谁？
听说小田切和警察厅的次长石阪私交甚密，所谓的上面应该指的就是他。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一线，如果有人能给你撑腰，你的一些行动也就有了底气，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好，走吧。”小田切挥挥手，把菅野打发走了，“尽早结案，别让那些记者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