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骑士团
身披肩甲的美人款款而来。
身段窈窕，长发及腰。
美中不足是她的右眼，在煤油灯的映射下牛皮眼罩泛着暖光。
她也是术士，那只眼睛可能是在开启术式的时候献祭了。
身后跟着一群有着不同程度残疾的骑士。
缺胳膊少腿儿，浑身上下散发着混混的嚣张气焰。
来者不善。
这是辛西娅心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来人一看就是王国军队的打扮，尤其是这个带头的女人，应该是他们的长官。
“‘真理之矛’，一群不敢抬头见太阳的蠢蛋，自诩清高学习了一些禁术干着劫富济贫的杀头买卖。”
女人坐下，摆弄空酒杯，自说自话起来。
“他们先后杀了很多骑士和国王的亲信，是我们一直通缉的对象。”
一张发黄的牛皮纸滑了过来。
接过纸张，上面暗红色的大字异常显眼：
悬赏：真理之矛！
如有检举揭发者，赏金500金币！
“外乡人，你知道关于‘真理之矛’的事情么？”
“不知道。”
辛西娅想也没想地回答。
“那你……”
女人注视着辛西娅的眼睛：
“你认可他们的所作所为么？”
她故作放松耸耸肩，深蓝色的瞳孔深邃，像一只待捕的鹰隼。
仿佛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她都会立马拔出腰间佩刀，斩下自己的头。
骑士，听起来是什么圣战者，其实只不过是王国和教廷的刽子手而已。
“抓起来。”
言语犀利，丝毫没有留给辛西娅解释的机会。
骑士一拥而上，巨手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就要往外走。
“哈？”
我做错什么了？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辛西娅的面前晃了晃，证件夹里别着一枚银色的长剑徽章。
“隶属于利斯曼王国，驻守王国首都的白银骑士团二团团长，布莱克·奥维亚。由于你没有通行证，所以现在我将以偷渡罪对你进行逮捕。”
“你们……”
辛西娅咬咬牙。
早知道我就去弄一张通行证了！
“带走。”
浩浩荡荡，铁靴踩在鹅卵石大路上的“咔咔”声如同闷雷，四周的群众躬着身，畏畏缩缩地退到道路的两边让路。
仿佛面对的是一群吃人的野兽。
“又来了。”
辛西娅看着周围人脸上的表情。
是那么熟悉，就和索罗坎镇那些人一样。
嘲笑、幸灾乐祸。
“果然，哪里都一样……”
她被两名骑士架在中间，不由分说地被戴上了脚链和手铐。
她并不担心自己被抓后要面临什么。
大不了就用占星术，把这些蠢货当成祭品，杀出重围。
虽然面对的是真正的骑士，但也抵抗不了繁星吧？
况且自己还有最后的底牌……海妖之身。
“你嘴里叨咕什么呢？”
奥维亚忽然问。
辛西娅没有回答，轻声叹气。
说起来，还真是坎坷，自从开启占星术，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这是繁星的诅咒？
还是这片土地对每个人的诅咒？
这里是莫比乌斯，苦难，从来不会迎来尽头，而是会迎来无限地循环。
……
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铠甲发出的声音更加响，在两侧石砖墙间回荡。
“团长，按照老团长的习惯，这些女犯人在经您审讯完后都会留给我们哥几个……”
副团长嘴里支支吾吾。
辛西娅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因为架着自己的两个骑士开始贪婪地揉捏自己的身体了。
“我劝你别那么做。”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奥维亚顿了一下，接着说：
“他已经在换位血战中败北，现在我才是你们的团长，如果你们敢搞小动作……”
她将手搭在了刀柄上。
“你知道后果的。”
啧。
这家伙还挺刚正不阿的。
辛西娅心里苦笑。
这番强硬的话语没有换来遵循和忌惮，而是拔剑相向。
队伍停下，几人互相对了个眼色，一把长剑如出头之鸟刺出，直指奥维亚的后背。
“乓！”
金属的碰撞声，奥维亚光速拔剑并将其斩断。
“科苏副团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真的受够了！”
名为科苏的副团长掀开头盔，重砸在地，用断剑指着奥维亚的眉间。
“你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侥幸杀了我们团长，凭什么命令我们？”
“发布禁酒令，不让我们玩女人……团长的位置我比你更合适！”
“没错！我们辛辛苦苦地训练加入骑士团，不就是为了金钱和女人么！”
“我们可为这个国家流过血！”
众人附和。
“因为你们只是一群野狗，没有我这个主人用铁链拴着你们，全城的百姓早就叫你们吃光了！”
奥维亚脸上变色，摆起了战斗架势。
呦，内讧了？
辛西娅被骑士们推搡到了一边。
看着这几个乳臭未干的骑士，暗自嘲笑。
这女人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我没加入“真理之矛”，多结交一些正义之士自建讨伐部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女人貌似是个明事理的人……
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要和你进行换位血战！一起上，杀了奥维亚！”
一触即发，奥维亚在重甲中来去自如，剑剑直逼铠甲间的缝隙。
砍手，弃剑。
砍腿，跪地。
封喉，丧命。
这像是专门针对骑士的杀伐公式。
没一会儿，骑士们的尸体便躺满狭窄的小巷，反观奥维亚，仅仅只是耗费了一些体力，身上多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剑伤，顶多达到划破衣物的程度。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面对如此婀娜美人，科苏却起不了一丝一毫的色心。
他握着断剑的手在颤抖，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们……”
“胜负已分。”
奥维亚步步紧逼：
“你输了。”
“输？”
科苏垂死挣扎，青筋暴起：
“我才没有输！我从来都没输过！
“我是贝尔家族的长子，怎么会输给你这个黄毛丫头！”
他将断剑举起，捅进自己的心窝，发出惨烈的哀嚎。
【炼金术式，二阶，血爆！】
剑与肉的缝隙之中，浓稠的黑色鲜血涌出，围绕着他的双脚有生命般的流淌，最后形成【炼金法阵】。
血液中的金属元素异常活跃，辛西娅见过这番场景。
索罗坎镇，蒙德！
“他献祭了自己！”
辛西娅大喊：
“闪开！”
太迟了。
科苏的身体变得干瘪，仅靠一根怪异的粗大血管连接着血。
血幻化为血触，仅仅一击，就将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奥维亚腹部刺伤。
奥维亚捂着伤口，挥舞长剑艰难抵挡。
每当她挥刀斩断一条血触，它们就会分裂成新的触手，眨眼间，无数条大小不一的触手便挤满了去路，朝着奥维亚连连攻去。
也有触手蔓延到了辛西娅脚边。
它们翻滚着，想要将她拖进去，吸她的血。
“真是的！”
被铐住的右手张开，死星剑无视地面上的血，滑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