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通灵术
十几秒后，转角处传来了脚步声。
那是一名套着重铠的警卫，隔着头顶徐徐而下的水流可以看见他的双手正握着一柄流星锤。
显然他不是什么正派骑士，没有任何一名骑士会穿着几十年前的铠甲的，它们既笨重又没用，厚达一厘米的铁皮根本无法防御住炼金术式的攻击。
“你们这儿厨子的穿搭挺个性啊。”奥维亚调侃。
看来杰克逊已经有预感他们会折返回来了，特意将地牢的守卫装备了一番，和庄园门口的那群家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说真的，那群家伙可能是眼神不太好，自己一行人溜进来都没被发现。
辛西娅看了一眼奥维亚，奥维亚摇了摇头，意思是不需要她出手，轻易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占星术。
“把蜡烛熄灭！他过来了！”奥维亚提醒。
“你们是谁！”那人举着煤油灯看了过来，“该死！杰克逊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你们来了！”
【炼金术式，一阶·鬼刺！】
【炼金术式，二阶·兽体！】
炼金术士的强弱取决于血统，而术式的强弱取决于术士。
区区一阶炼金术，又怎么能抵御二阶的术呢？
意料之中的，厨子操纵炼金术射出的金色的矛被奥维亚轻松吸收，她速度极快，挥刀斩下他的脖子，以防万一，还穿破胸甲，扎破了他的心脏。
“他们还会炼金术？”奥维亚有些意外。
“嗯，贝尔家族的人包括管家都是炼金术士，管家的一条腿是假腿，这个男人也是。”梅芙赶了过来，踢了踢男人的小腿。
“杰克逊和汉斯呢？我没在他们身上看到有【献祭】的痕迹。”辛西娅问。
在她所接触的这些人里，爱丽丝、尼克和穆勒一样，都是血统浓度很高，所以可以进行器官献祭。
奥维亚则用了一只眼，汉考克是【防御系】炼金术士，所以代价很低……贝尔家族？他们是侯爵世家，按理说血统并不高才对。
“杰克逊能使用三阶炼金术，很奇怪的一点，我了解过贝尔家族的历史，掌门人中最强的一位也能才能使用二阶。”
听到这儿，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响尾蛇病毒。
难不成杰克逊能完美融合病毒？
他们顺利地向着更深处走去，其间再没发生任何的意外，没人拦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突然冒出来。
走到尽头，是一架升降平台。
这东西是近几年弄出来的，据辛西娅所知，第三次莫比乌斯大战的年代应该还没研究出这种东西。
这大家伙设计得十分精密，只要拉动闸门，就可以下降到理想的高度。
“你有读过有关机械工程的书么？”辛西娅看着复杂的操纵面板。
照理说一般的操纵面板是不会这么复杂的，只会有一个简易的闸门，又或者两个，但这密密麻麻的按钮是怎么回事！
这是辛西娅的短板，由于女剑士不需要读书，所以她所能学到的知识十分有限。
难不成贝尔家族还是科技世家？
“这应该是炼金术操纵的吧？我有在一本炼金术式的古书中看过，用人的血肉施以炼金术捆绑，再加上精密复杂的零件，这样就可以自由操纵。”奥维亚皱眉。
“闻到了。”辛西娅抽了抽鼻子，因为光线太暗，这才看到这制作平台的木板已经被血污浸透，苍蝇纷飞，腐肉的恶臭扑鼻而来。
不敢想象隔着一层平台的下方是怎样的景象。
“我试试。”奥维亚口中念诵咒语。
“这是在干什么？”
“【通灵】。”奥维亚说，“你能在街边看到的通灵师玩的也是这样的把戏。
那些通灵师曾经都是炼金术士，退休之后为了养活自己被迫只能让自己处于残年状态下的身体开启【通灵】，所以他们从外观上看来都很瘦，皮肤也很暗沉。
但这也是一种优势，容易让不明所以的群众信服。
只要把体内的金属元素通过念诵咒语汇聚在大脑，就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散布在周围的金属元素。”
【炼金术式·通灵！】
奥维亚下达了命令，脑海深处的仿佛又多生出了一双眼睛，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周围一切开始变得黑暗，唯有周围散布的金属元素发着闪亮。
她看到了。
自己的脚下，木板平台之下的东西。
那是一个掺杂着机械装置的肉团，无数被害者的冤魂在血肉中哀嚎，是骇人的红色。
他们的身体已经与机械融为了一体，灵魂亦是如此，永生永世无法逃离，只得发出哀嚎。
更痛苦的是，他们的哀嚎在常人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没人会知道他们的痛苦。
他们无法同其他冤魂交流。
只得变成丑陋无比的怪物，在这昏暗的下水道中。
奥维亚的意识高度集中，依稀中，他看到了三条金色的线。
这三条线的一边是地牢的闸门装置，另一边则分别衔接着自己面前的三个闸门。
“找到了。”她轻声说。
拉动了右侧的闸门。
他们正在下降。
【通灵】还没有关闭，奥维亚开始环顾周遭，可能是想了解炼金术和占星术的不同，她的目光最后归落到辛西娅的身上。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辛西娅看着奥维亚惨白的脸，只觉得毛骨悚然，像是看见坟墓里的枯骨刨开泥土钻了出来一样。
“辛西娅，你是双胞胎么？”她突然问了这样一个与目前处境完全不沾边的问题。
“不是啊。”辛西娅一愣。
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个妹妹或者哥哥姐姐啊。
难不成和大人用来吓唬小孩的鬼故事一样，自己的身上趴着一个小鬼？
大姐别这样搞啊！我很怕这些的！
在辛西娅的眼里，鬼甚至比王国还要可怕。
因为自己不了解对方，也无法与对方产生交流，甚至觉察不到它的存在。
这种近在咫尺却又无法令人察觉的感觉但凡是个人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吧？
现在还是在这里，昏暗潮湿的地牢，很吓人的好不好！
遵循炼金术【献祭】的这一原理，奥维亚的脸开始变得有些发白了。
辛西娅能感觉到奥维亚的身体正在变冷。
先前她已经使用了一次【兽体】，现在又在开启着【通灵】，炼金术在缓慢蚕食着她的体力。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辛西娅在镇子里见过那种一味苛求获取更多炼金之力的人，他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强制使用炼金术，最终导致自己力竭而亡。
“你还好吧？”辛西娅赶忙上前搀扶。
此时的奥维亚心跳已经下降到正常人的平均跳动次数以下了，嘴唇也有些发白了。
“我我没事。”奥维亚拔出佩剑，重重切在脚下。
木板被切开一道口子，血肉立马通过这个极小的空隙钻出，像是刚刚从地里冒出的小草。
是一截小肠。
强忍着恶心，奥维亚大口吞着唾沫，揪下一块，连带着透明粘液丢进了嘴里。
“别见怪，这是在补充金属元素。”奥维亚一刻不想让这恶心的东西在口腔里停留，咽了下去。
“这些东西都是被炼金术催化过的，所以里面金属物质很充足，可以补充流失的那部分。”
“哦。”辛西娅点头。
蒙德那种怪物自己都见识过了，这不算什么，顶多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反观梅芙，她龟缩在角落干呕着。
看来她在家族还在的时候并没有成为一名炼金术士。
面对不会使用炼金术的普通人，这也算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