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然的选择

爸爸看到妈妈和小敏居然抱回来一只猴子，很是吃惊，他查看了猴子的情况后，马上给李桥叔叔打电话。李桥叔叔去了五十里外的县城兽医站，他去给牛场的牛拿驱虫药。爸爸在电话里简要地把猴子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嘱咐李桥叔叔带一些必要的药品回来。

爸爸再次查看猴子的伤势，他发现猴子已经奄奄一息：“它是不是死了？”

“不，它只是晕过去了。”小敏着急地说。

妈妈翻了翻猴子的眼皮，很遗憾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敏眼泪汪汪地看着爸爸。

爸爸只好说：“也许李桥叔叔会有办法，他学的就是兽医专业。”小敏一下看到了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桥叔叔还在回来的路上。小敏和爸爸想要给猴子喂点水，可猴子牙关紧闭，水喂不进去。

“你醒醒。”小敏拍拍猴子的脸，再拍拍猴子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猴子都没有反应。小敏哭出声来。

妈妈拉住小敏的手，对小敏摇摇头，妈妈不想小敏哭。妈妈告诉小敏，从县城到云顶山，李桥叔叔骑摩托车需要四十分钟。钟表上每一小格是五分钟，分针走够八个小格，李桥叔叔就回来了。等李桥叔叔回来，猴子就有救了。

“来，我们一起数时间。”妈妈抱着小敏，坐在沙发上，一起看钟表上的时间。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墙上的钟表就发出了专属于它的声音。铮铮，铮铮，铮铮，这声音很沉着。它不是一个雀跃的孩子，也不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它不因为谁的快乐就快那么一秒，也不因为谁的哀伤就慢那么一秒。它在按着自己的节奏走，铮铮，铮铮，铮铮。它从远古走来，又走向未知的远方，没有任何力量能改变它的节奏和步伐，但它却一点一点改变着这世上的所有。

天色转黑，寂静的山路上，终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李桥叔叔回来了！小敏大呼：“谢谢时间！”

李桥叔叔马上查看了昏迷的猴子，他说：“情况很不好！”小敏听了很着急。李桥叔叔说：“准备一下，马上手术。”小敏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李桥叔叔。

李桥叔叔请爸爸去他房间拿医药箱。医药箱拿来了，李桥叔叔戴上白色的橡胶手套。他要先给猴子打一针。

一针管麻醉药，被缓缓推进猴子的身体里。

妈妈吃药的时间到了，可是妈妈找不到药放在哪里了，要小敏帮忙。小敏虽然很想知道李桥叔叔是怎么给猴子做手术的，但李桥叔叔和爸爸都认为，小敏该去帮妈妈找药。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妈妈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实，于是，妈妈和小敏都发现，今夜的月亮很特别。它像一个弯钩，斜斜地挂在夜空，像是谁不小心，给夜空划下的一道小口子。小敏问妈妈：“夜空会疼吗？”

妈妈抱着小敏，让小敏靠在自己的胸前，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夜空。妈妈说：“应该很疼吧！你看，星星们全是从这个口子里倒出来的。”

以窗户做画框，画面是低垂的夜空，它有着深邃而干净的幽蓝，很远，也很近。远可以远到无垠，连绵的群山都无法遮挡它的浩渺；近又可以很近，仿佛伸手出去，就能触摸到宝石一样的星星。但妈妈和小敏谁都无意去触碰这些星星，因为以窗户做画框的画面，是最美的画面，增一分或减一分都会损坏这画面的完美。今夜，画面上的夜空很富有，富有到“钻石”铺满天，还要弯月做铺陈。

“妈妈，李桥叔叔给猴子做手术，会成功吗？”小敏一心惦记着那只受伤的猴子。

妈妈看着小敏，说：“我也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那妈妈觉得会，还是不会？”

“会。”妈妈笑着的模样，像是夜空升起的又一个月亮，暖暖的，柔柔的。

这时候，爸爸进来了。小敏盯着爸爸的眼睛看，想问又不敢问。爸爸说：“手术很成功！”

“乌拉！”小敏一下蹦起来，和妈妈击掌庆祝。爸爸说：“这只猴子身上有三处大的伤口，其中最大的一处，也就是背上的那一处，缝合了整整十七针。”

天哪，在这只猴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缝合的部分都裹了纱布，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爸爸请小敏和妈妈不要担心，现在，他要出去配合李桥叔叔给猴子打石膏、缠绷带了。

小敏问：“我不能去看吗？”

“对，你不能。你得留下来照顾妈妈。”

爸爸出去了，小敏对着妈妈甜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