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6诗芸

“娘亲，她是谁？”小孩儿一指远处正在晒太阳的女子。

诗芸只觉尖锐的刺痛从手指传来，手紧紧拉住孩子。

孩子抬头不解地看着母亲：“娘亲，你怎么了，疼！”

诗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大白天遇到了鬼。虽然时隔许久，她任然能清楚地记得诗茵那时候那双绝望的眼睛。每当午夜梦回，她都能惊出一身冷汗来。

诗芸握紧佛珠，在嘴边不停地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侧着身子稍稍缓解。再抬眼望去，刚才的“鬼”诗茵，果然不见了。

消失了，消失了。

诗茵的鬼魂消失了。

“大白天也能见鬼？”

“心里有鬼罢了！”

“果然是个阴险狠毒的人，反倒在念佛。坏事做多了，便寻求力量救自己……”丫鬟们戏弄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的清晰。

早晨本想慵懒地度过，却在刻薄的言语中被叫醒。

诗芸保住自己，蹲到，捂住孩子的耳朵。人总以为自己做的恶事情，只要影藏得很好，就没有人会知晓。其实，这个世间真有神明在，那些恶毒的过往会被放在阳光下审问，也许没有在公堂上，但一定在人心之中。那惩罚，就算逃过了法律，也逃不过人心。就像这脸上的疤痕。在孩子眼中的自己。这中审视，远比现在听到的恶言恶语，来得更加折磨。

“走吧，我们回家。”她低头抓住孩子的手，手在颤抖着。

“走，快回家！”诗芸开始变得神神叨叨，十分警惕的样子让旁人看了觉得十分诡异。

“我不走，娘亲，我们不是说好来见爹爹的吗？”小孩子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无所顾忌周围人的阳光，“哇哇”的哭了起来。

诗芸狼狈不堪。将孩子带走。

一声声的撞门声，而后冰冷地刀子一挑，门打开了。

诗芸道：“你走，今日不想见你。”说话地时候，她觉得腹部似乎要撕裂开来。

“娘亲，不要生我的气，孩儿不敢了……”小孩很乖，宠娘亲的。

诗芸学着自己娘亲以前管教自己的样子，在屋子里吐露着自己的不如意。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一般，说着以往听惯了的话，“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住的居所亦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这样说话。”冷冷的话语落下来，似可以割出血来。

直到孩子哭着求饶，她才心满意得。仿佛这样才是拥有了什么。

在人们的流言蜚语中，诗芸虽然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却并没有杀人偿命，好像天有所不公。但她又何尝不是得到了惩罚。

天道公里，自在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只有骗过了自己的人，才能自在的活。

*

“为什么要不杀诗芸？以你现在的本事，可以悄无声息……你应该是恨她的不是吗？”冷汐道。

诗茵道。“我受过李家大恩，诗伯父待我很好。这个恩是要偿还的。”

“以命还？”

“倒也未必。只是我既然没死，便是天意。”

“说来可笑，但有些恩情一旦中下却也有以命相还的，恰巧我没到这么愚忠的程度，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已经够了。”诗茵笑道：“我不是圣人，我只是原谅了自己，我不是原谅了诗芸，诗芸不值得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更加不值得原谅，我只是原谅了弱弱小的自己，放过了自己。”

诗茵垂眸，“阿冷，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前世是个天界小仙，今生是来凡界历劫的，我感觉我顿悟了很多。好像不再执着于一些事情，比如情爱……我好像放下了。”

冷汐道：“勾人鬼魂的阴差吧……杀人作生计。”

“你要是小仙，一定是一个把人心想的太好了的仙子。人家要取你性命，你却在这里慈悲过火。白瞎了一身好本事，到最后也不想给自己报仇雪恨。不过正是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才衬托出她这样的人有多恶毒，有多黑暗。”

冷汐冷笑:“若真有往生一说，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毕竟我是个杀手。”

“走吧。”诗茵走了两步又转头看着冷汐道：“不会的。要是也是个和我一样的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