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8骨羽疯子

天地见只剩下风吹长衫的声音，诗茵表面看起来并不十分害怕，脸色却早已吓成惨白，手死死拽住男子的衣服。诗茵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子将诗茵放下来的时候，正是那台门之下。诗茵见男子面无表情，心里害怕，低声道：“我……要回去了。”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僵硬在那里。男子道：“回去，没有家，要回去哪里？”

诗茵握住发抖的另一只手，道：“回……”正要说回到李家，又想起自己会不会就此牵连了李家，便不再做声。

男子道：“呵，回？你又要离我而去？”他看着诗茵的眼神，越发冰寒彻骨！“你不是说永世不会离开我，离了便会伤心。要真的伤心，为什么又没哭？哪怕是为我掉过一滴眼泪！”他举起左手，鲜血淋漓，冷冷地道：“这掌中原本刻了你的印记。”又笑出了声，可他越是笑就越发显得凄凉。他的手受了伤，伤痕触目惊心！他又道：“我知你永不肯再见我，被我生生刮去，从此恐怕便是不会好了。”

诗茵见他掌中冒血，心中不忍，安慰自己道，他是人，我便不怕。又大了些胆子，取手帕按住伤口，一条手帕转瞬便浸透了鲜血。她用手紧紧按住伤口，血却依旧不止。男子叹诗茵不知他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只是听他这话说得伤心，心中不禁酸楚。诗茵道：“疼吗？”竟是止不住血……眼泪夺眶而出。

男子道：“这里不疼，疼的是心！你不想我死吗？死了，便可逃走。何故救我？”男子见她哭得伤心，深邃的眼神中波浪层迭。

“你不是她。”男子一阵轻笑，笑容中带着落寞的悲伤，“她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亦不会为了我哭泣。”草木腾起一阵馨想，玄黑色长衫中银线暗纹吹动，道：“你和她长得太像，只是她眉心一多了点艳红。我在这里被封印了千年之久，”他拿起手中的白花，道：“初见时，她手持的不过是这不起眼的白花。”微微一笑。随即要走。

诗茵心道：“千年之后，他口中的那个她是不是早已不在这世间。”

诗茵道：“你要去哪里？”

男子道：“你若见到一个眉心有一点红，又和你长得几分相似的女子，多半是她，”他眼中的伤心多了点复杂的恨，“便告诉她，她欠我的生生世世都还不完……”继而走在杂草丛生的废旧村落中，他的背影像是浸透着失望，伴着漫长的孤寂。似心中失落了什么物件，突然回身，眼神和诗茵在空中交汇了片刻，露出古怪的神色，随即又转身离去。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却穿着老陈的玄黑色长衫，仿佛想要用这包容世间的黑，吞噬并遮掩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心。

秦语赶到时，看到她手中有血，一时间蹙起了眉头，以为她受了伤，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别，翻了掌心来看。左右见她没事又放下心来。看着男子走的方向快没了影，道：“是我疏忽了，那人的轻功远在我之上，差点至你于险地！”

诗茵听得他这一句，心中似有千百种委屈涌上来，眼前这人，不曾有一句苛责和怀疑，既不问自己那人是谁，为何会将自己捉走，又为何捉走后就这样无事走了，也没有怪罪她这样粗心大意又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保护别人。诗茵哪里能保护什么人，不过是想自己一个人死总比牵连旁人要好。若是碰到不明内情的人，多半是该怪罪她平白毁了今日游玩的雅兴的吧。是而，她听到他的言语，觉得既温暖又亲切，一下子卸下自己故作坚强的外壳，泪水夺眶而出。

秦语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有些慌乱，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他温柔地笑容像是世间对她最大的馈赠，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又幸运又贪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报答眼前这个人给予的温柔。

一路上，诗茵突然变得怯生生不知道怎么言语，就这样沉默着和秦语走在山林河畔。秦语见她的手脚被锯齿形的树叶划伤，也不知是她不自知，亦或是不想耽搁、打破其中的宁静。他道：“走的很近了，也有点累了，先在河岸边歇一会。”诗茵点了点头。秦语又道：“诗茵，你可有什么心愿？”诗茵看着他，又移开目光，道：“也许是能去一个远离世俗的地方，”，又道：“也许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她对着眼前这个人莞尔一笑，然而她的笑依旧难掩昔日的悲伤。

见他亦是笑着的，他的笑再温柔不过了，诗茵忽然认真了起来，执了一礼，道：“愿闻子之志。”秦语抬头望着天空，复又看向诗茵，道：“天涯仗剑，与君子宝剑，与小人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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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从三嫂死后，三哥就疯疯癫癫的。最近听说去找三嫂的魂魄了？”

“找到了吗？”

“看他那表情，应该是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