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王宫内，当凤九靠在东华身上的时候，东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与梦中历劫时的记忆碎片一样，画面中他的凡间历劫之身，也就是宋玄仁，正在与人打斗，而凤九为救他，被妖刀所伤。
凡世历劫，他只是宋玄仁，而她，却是白凤九。
凤九靠在东华的怀里，“帝君，你怎么了？”
这样的东华太反常了，凤九有一些担心，她抚上他的心口，“帝君，是不是又疼了？”说好的凡间游历，结果都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在奔波折腾。
“小白，你想在这灵盛国住下来，是不是想确认这王君是否无虞？”东华轻声说道。
“嗯。”凤九的确不放心，可听东华这么说，莫非他是醋了，觉得自己太过关心这个王君？
“帝君，你莫不是醋了？我对这个王君可没有......”
“我知道，你是为了宋玄仁。”
凤九愣住了，从东华口里说出宋玄仁三个字，仿佛有一种沧海回溯的不真实感。
“帝君，你都记起来了？”凤九声音软软地说道。
“我想起来，你为我挡妖刀。”东华说着，不由地加紧了拥抱的力道。
无论在什么时候，当自己遇到危险时，小白总是那个不顾一切冲出来想要保护自己的人，十恶莲花镜如此，凡世历劫如此，梵音谷如此，在星光结界里亦是如此。
这般长时间的亲密拥抱，即便是在民风开化的灵盛国也实属罕见。周围的人看着在街上如此难舍难分的两人，不由地投来异样的目光。
“帝君，我们要不要先寻个落脚的地方，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凤九脸色绯红。
“嗯，好。”东华松开了凤九，大大方方地牵着凤九的手，向前面的茶楼走去。
“东华，我想在这里买处宅子住下来，这样比较有家的感觉。”凤九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问道。
“家？”东华开心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云英仙官今日说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她希望这灵盛国王君能够按照原定的轨迹继续前行，做一位仁爱之君，自然仍会有飞升成仙的机缘。这天机不可泄露，凡人的机缘，若直白告之，这种刻意而为，只会落得个事与愿违。
所以，云英只能言尽于此，不得再多说半分。就是不知这王君到底能听明白多少。”凤九深知，云英刚刚的那份平静无波，不过是做给王君看的。她口中的洒脱，真的又能做到几分？只不过，这情之苦，她只愿一个人承受，毕竟漫漫仙途，总有释然的一天。就让这王君以为是一场梦，梦醒了，自会回归原来的命运轨迹。
“小白，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陪着你。”东华握紧了凤九的手。
这灵盛国的王君不日便正常履行了和邻国公主的婚约，大婚之日，王城好生热闹。一切就真的像是回到了云英从未来过时那般。
又有谁知道，云英留下的那张药方，王君一直放在衣服内侧，靠近心口的位置。这是云英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而他现在所做的，也是云英临走时所希望的。
都说神仙仙途漫漫，可知凡世变化。如若哪天，云英再遥看这凡世，王君希望，她能看到自己正按着她所希望的样子生活着，这样就不会让她再担忧了吧。
此后的某一日。
“帝君，你回来啦。”凤九摆弄着从凡间淘回来的新鲜物件，一心研究该怎么改造。
东华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靠在凤九的肩上，一脸的委屈。
凤九放下手上的东西，这不刚出去一会，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帝君，帝君？”凤九关切地问道。
“小白，我去看妙华镜了。”东华慢慢地说道。
自此次从凡间回来，东华就不止一次地提过要去看看当年的承虞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然后呢？”
“那个短刀图是你改的。”
凤九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帝君，你终于知道了。”当时因为短刀图，还是小狐狸的她可没少吃姬蘅的醋。
“小白，你不仅受伤，还流了好多眼泪。”
“嗯，当时每天都很煎熬，都觉得是自己在历情劫了。”如今再说起这段，凤九却是一种平静的释怀。
“我看到宋玄仁他不仅抱你，还亲你了......”东华的声音异常低沉。
“什么？”东华这话锋转得太快，凤九一时没反应过来。
东华双手握住凤九的肩膀，委屈之意更甚，直直地望着凤九，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
东华的这个样子，凤九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在阿兰若之梦，东华吃沉晔的醋，一个人跑出去淋雨，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委屈的样子。
“小白，我吃醋了。”东华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委屈，“可你都是为了我，才会去的凡间。宋玄仁是我的凡间历劫之身，你和宋玄仁在一起，也是为了助我历劫，我都明白。“
东华嘴上说着明白，可凤九看他的样子，根本也不是明白之后释怀的样子啊。
“虽然明白，可就是忍不了要吃醋？”凤九把东华拉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说着。
东华点点头。
“你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凤九用手抚摸着东华的脸颊，小时候自己受委屈了，娘亲好像就是这么哄自己的。凤九也没经验，只能试着去做一做。
东华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宋玄仁的确是自己凡间历劫之身，可如果是自己，他又为何吃醋呢？
今日在妙华镜前，看完承虞国发生的一切，看到凤九在凡世流的泪，受的苦，看到宋玄仁的爱而不得，看到凤九的自我折磨，想起那日连宋在梵音谷对他说的话，凤九的付出，真的远超自己所想所知。
自己的凡世一梦，对于凤九而言，却是无法言尽的折磨。
“你这么吃醋，该怎么办呢？”凤九继续温柔地哄着。
东华直起身子，紧紧地拥吻住眼前之人，这个吻里有满满的疼惜，有吃醋的委屈，更有着帝九天长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