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原汤化原食
住在【温泉旅馆】的都是人，无论是低等的臭爬虫，还是多脚的节肢动物，那都是人。
至少在这里，艾克斯仅看见了人的尸体。
扭曲的人脸，折叠的焦尸，被虐待的人，被吊死的人，被溺死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它们是人。
与此同时，旅馆的文字记录中却有明确的种族划分，例如前台的登记表，旅馆的手册。
里面都有提到不同种族的客人，蛇的地位比人低，等等。
在VIP住宿房里也能看到稀有蛇种的名单，有人正在刻意捕捉稀有蛇种。
肉眼看见的实物是人，文字记载的却是蛇。
是世界出了问题，这个环境造成的改变，还是艾克斯自身出现了认知扭曲？
哪一方才是对的？是把人看成了蛇，还是把蛇看成了人。
她暂时没有纠结人蛇问题，线索太少了，假如清楚有人杀蛇是为了什么，就能有头绪了。
是因为土蛇子那一亿元的赏金？不可能的。
真正要抓蛇的人不缺钱，能被钱驱动的，不过是被利益蒙住双眼的鬣狗，被幕后者利用，驱使着做出蠢事。
比如蜈蚣这种蠢材，偷鸡不成蚀把米，为钱疯狂，要钱要到最后命也没了，尸体还关保险箱里。
还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最后吐了口唾沫在保险箱上，艾克斯就走了。
怨灵在这铁罐头里她没什么办法，只能花钱消灾。
生前作恶多端，死了也不消停地出来害人。
这些受害者里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蜈蚣了，其他人的大多是无辜的。
普通人虽然很难称得上做大善事的好人，但也生性不坏，没做啥坏事。
但这家伙就是为了钱，投机倒把，一把撬棍敢卖五千。
被烧死了，艾克斯都觉得便宜它了，她之前要是知道这保险箱里装的是蜈蚣的尸体。
她肯定直接把这尸体踩碎，骨灰都给它扬了。
计划已经想好，等开下一把的时候，艾克斯就撬保险箱。
直接把保险箱里的尸体毁了，省得她到时候去蜈蚣房间拿钱，疯狂偷吃贡品的时候，蜈蚣跑出来诈尸。
她倒要看看，把尸体挫骨扬灰了，蜈蚣还能不能活。
化成灰的东西还能跳起来打她不成？自己一个活人还怕死人？
人死多了就会变得麻木，艾克斯本身恐惧的情绪就淡薄，现在更是没半点对死者的畏惧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而怨灵对于她而言已经不是认知之外的东西。
怨灵是可以理解的，一种可以准确观测到的能量体，只是这种能量暂时没发现。
理解是最重要的开始，将未知变为已知后，就可以开始尝试利用。
既然钱能让这种财迷怨灵消停，反过来想，能不能让蜈蚣的怨灵帮自己做事？
每一次轮回，都可以进行一些大胆的新尝试。
而每一次的死亡都是在为下一次的成功铺路，积累情报，收集线索。
十二条命也够了，尽管现在已经用了半数，但艾克斯现在翻车的概率已经很低了。
一个副本能用十二条命，足够奢靡。
她并不畏惧死亡，只是讨厌无意义的死亡，害怕自己的死亡是在做无用功，不会带来任何改变。
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尽力一搏吧。
戴上防毒面具，踏入厨房。
厨房依旧是臭气熏天，跟个被化学武器抛投的战场一样，但是这次因为有了防毒面具而没有中毒。
如今能接触的怨灵都接触了，只差溺死鬼与吊死鬼。
溺死的厨师怨灵在厨房煮汤，吊死的老板娘怨灵大概是在温泉或者温泉的地下室，只有这两个地方能选了。
想要去温泉，就必须穿过厨房的走廊。
既然绕不开厨师，那也只能看看厨师想干什么。
这次艾克斯就不鬼鬼祟祟跟条老鼠一样了，她直接光明正大地走。
察觉值的眼睛图标虽然是睁开状态，但是并没有发红。
通过这个可以检测怨灵的敌意，如果怨灵产生敌意对人物展开攻击，图标就会发出红色警报。
其实就这个情况看来，厨师应该一直是知道艾克斯存在的，在大厅里找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艾克斯的存在了。
它只是懒得管，没有抓艾克斯而已。
拿着菜刀剁肉的厨师看到艾克斯过来后就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冲她笑。
咧嘴的笑容比不笑还难看，永远是法医的噩梦。
“咳咳，咳咳咳——”
“客人来了啊，今天要吃些什么吗，今天的晚餐是一锅乱炖。”
它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案板上切好的食材扔进锅里。
这锅汤都臭了，不知道放了多久，还用明火煮沸煮开，导致那股腐败的高度发酵的味道传遍厨房。
艾克斯宁可戴着防毒面具，呼吸受限，也不愿意站外面吸这种变成生化武器的臭气。
真不知道厨师是怎么做的饭，把鲱鱼去头扔罐子里自然发酵几个月，原汤化原食的煮？
但生前的厨师，手艺可是很好的。
哎，人死了就面目全非，无论好人还是坏人，死了也就变成了怨恨的灵。
清楚冒然拒绝怨灵的邀请可能会惹怨灵生气，所以艾克斯开始找话题扯。
“我暂时没胃口喝汤，蛇厨师，还有随心意面么，我想点份随心意面。”
旅馆的三大招牌就是随心意面，她记得蛇厨师是很自豪自己能做意面的，她提这个，蛇厨师应该不会生气。
“咳咳，咳……随心意面，好啊。”
“我记得……咳咳…冰箱里……还有多余的…新鲜…食材。”
这个被水泡了很久的尸体拖着自己臃肿的身子打开了冰箱。
冰箱居然还有电，当打开冰箱门，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的时候，那食材甚至带着冰渣子
食材放案板上，斜侧能看得很清楚。
断面非常均匀，是一刀两断的，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
这就是蛇厨师说的新鲜食材啊，那确实挺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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